虽然早就听过关于张民生的种种传言,但现在真实地感受到,顾若浅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早就听说他是古惑仔,想不到居然是在干这种违法的勾当要是被舅舅、舅妈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昨天的事,她一直没敢跟张利民两口子说,现在更不敢说了。
“事情还没弄清楚,不宜过早下结论。更何况,他如果真的在做这种事,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呢昨天,我也在。”
容霆琛的提醒,让顾若浅既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又充满了疑惑:“你说,他是不是猜到了我会报警,所以才让我知道的”
昨天的事情,明显透着古怪。那张纸条,是提前准备好的。但是,去天后庙是他们临时决定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张民生一直跟着他们。容霆琛不觉得张民生会认为顾若浅能解那些乱码,而是张民生想通过顾若浅的手给他,让他来帮这个忙。更何况,一个古惑仔可不会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想着,竟然一下子觉得张民生出现在大瑞福门口,也是很可疑的
容霆琛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对顾若浅淡然地笑了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想想,今天去哪儿”
“早饭还没吃呢。”顾若浅嘟嘟嘴。
“那,先去吃早饭。”
这是一个阴暗的货仓,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明晃晃的白炽灯亮着,依然透着一丝阴森。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两腿交叠,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手拿着高脚杯微微摇晃着。他衣冠楚楚,样貌出众,一身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抿着唇,出神地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轻笑出声:“竟然是他”
“是”林维新被反绑着,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鲜血糊了满头满脸,头肿得跟猪头一样,连气都喘不匀了,“他要我销了账。不然,就要让我的公司破产,或者去坐牢。你知道的,我那里一堆烂账,他要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有把柄在他手上,我玩不过他的要不是麻将馆那里早做了两手准备,季先生恐怕也遭殃了。”
“你还好意思说”季坤操起酒瓶子,就在他的头上砸了个稀巴烂。
林维新痛叫一声,就头一歪,栽倒在地,没了动静。猩红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有些是酒有些是血。就像一朵鲜红的大丽花,妖艳而狰狞。
季坤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点燃了一根雪茄,就把两腿搁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慵懒地往后一靠,慢慢吐了个烟圈,“张民生找到了吗”
“没有。”
“妈的”季坤很暴躁地扔了手上的雪茄,怒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的手下,“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们怎么不去吃屎”
“季先生,”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两手抄兜,笑得有些桀骜不驯,“动不动就让人吃屎,也太恶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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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年轻男子掀起帽檐,露出一张沉毅却又稍显英俊的脸,下巴上微微冒出头的胡茬,让他显得有些颓废,却又男人味十足。
见到年轻男子,季坤就冷冷一笑:“张民生,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肯来见我了。”
张民生大方地一张手,哂笑道:“季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都说祸不及家人,你查我的底就算了,还下了套整我妈。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经不起吓的。你这样,不就是要我现身嘛。现在我来了,你是要打还是要杀,你给个准话。”
“打你还是杀你”季坤幽幽一笑,脸色却是骤然一变,“有个屁用老子要的是账本账本懂吗”
“这不是带来了吗。”张民生掀起衣服,把插在裤腰上的一本册子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看看,是不是你的账本”
这么容易妥协,倒是让季坤愕了一下,随即很警惕地眯眼瞧着他,“张民生,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你偷了账本,现在又乖乖地还回来,是你蠢,还是你觉得老子蠢”
“季先生,你这话说得,我就听不懂了。我老底都被你查光了,还差点被你要了我老妈的命,我不乖乖地把账本送回来,难道要等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才来吗”
张民生这个人素来狡猾,季坤不相信他会这么老实,“我怎么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把消息卖给那些条子”
张民生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承认,是tip哥叫我来的。你也知道的,季先生你这两年呢,抢了他不少的生意,他让我混到你身边,偷点消息卖给那些条子。不过,经过我老妈这件事之后,我想明白了。跟着季先生你才有前途,所以我把账本拿回来也是为了表示我的一点心意。”
他的话说得倒是好听,不过,季坤也不傻,“我凭什么相信你”
“季先生不信也不要紧,不过我祖宗三代你都一清二楚,我总得做点什么保住我的家人吧”张民生笑笑,“来之前,我让人爆了料给那些条子,警察现在应该在扫tip哥的场子。我做这件事,一是为了表表我的诚意,二是要是告诉你我知道他的事,自然也知道你的事。我那些网盘啊、储物柜什么的,都有你们的资料。我的家人或者我本人出了事,这些东西就会自动曝光。”
如愿地看到季坤变了脸色,张民生又宽解似的笑着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季先生,我不是威胁你啊。我们干的都是要命的事,都要保命。与其这样打来打去的,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说,是不是更何况,你也很快就会知道,我有没有把账本上的资料泄露出去。”
季坤沉着脸,谨慎地考虑着张民生说过的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咬咬牙,说:“要我信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张民生站在货仓里,地上还躺着浑身是血的林维新,一动不动。窗外是一带远山,微微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倾泻下来,是黑是白,晦暗不明。他却忍不住牵扯了一下嘴唇,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很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