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比赛间隔的第六天,白云飞和金冠玉决定这两日休息不练弓了,养精蓄锐,悠哉悠哉。身心快被打残的白陌桑也趁机能歇息了。
这六天下来,少年们只见过陆玄机和唐蝶语一次,还只是短暂的一个时辰,问在忙什么也不说,特别神秘。唐蝶语还给了唐言轩一袋糖,一众少年这才知道,原来唐三公子爱吃糖,聂芳也是同好,却没那么夸张。
一众少年终于能好好地坐下悠哉喝茶谈天,用完午膳,唐言轩的伤也换好药了,他连换完药都能当吃糖的理由,分给聂芳吃的时候自己也得顺便吃两颗。白云飞道:“唐小三,没想到你这么爱吃糖?”
唐言轩嘴里正含着一颗,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爱吃糖,我是喜欢甜的。要不是云门不提供点心,不然我天天都得吃点心。”
白云飞失笑道:“爱吃甜的也不见你长胖,我看这问道结束你还能瘦两圈!”
白陌桑似是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道:“唐公子说的点心是情花酥吧?我每次去,茶点都是那个,甜甜的,有各种花香味!”
他莫名感受到一股近在咫尺的视线看来,悄悄往旁边一瞥,原来是堂兄白云飞,那视线让他觉得,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唐言轩忽然来了兴致,目光终于好好对上另一双眼睛,还面带笑意,道:“白陌桑你记得啊!就是那个!我最喜欢吃那个!”
聂芳用手撑着下颚,道:“情花酥?这名字怎么起得这么煽情?”
唐言轩一下皱起眉头,看了过去,道:“你心思龌龊,听什么都煽情!情花酥是用各种花瓣碾粉制成的,因为都做成甜的,情意也是甜的,所以才起作情花酥!”
聂芳坏笑道:“你又知道情意是甜的?世间有多少有情人能成眷属,没能善终的多不胜数,那些多苦呀!”
唐言轩沉着脸道:“我是不知道到底是甜是苦,但我相信不论过程或结局有多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意肯定是甜的!”
聂芳愣了愣,道:“哇,唐小三,没想到你这么儿女心肠啊!”
唐言轩的表情一下僵住。白云飞道:“儿女心肠也好,是甜是苦也罢。相悦之情意是两个人的事,旁人也管不着。”
全场静默须臾,聂芳笑道:“云飞说得不错,谁心悦谁,旁人管不着。”
蓝烝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白陌桑压根就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气氛怪怪的。
在晚餐时间要离开在水一方时,白云飞搭着白陌桑的肩膀,气势满满地道:“陌桑,你是不是该说说,你都去了唐门几次,又都做什么去了?”
白云飞虽然盯着前方,却流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白陌桑全身紧绷,费了好大力气才撬开自己的嘴,怯怯道:“……我知道了云飞哥哥……”
这几天的危险都来自于聂芳和蓝烝,太久没被白云飞“关爱”了,这才让白陌桑又愚蠢地犯下了主动提起任何与唐言轩有关的事。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又过一日,陆宁其实不能明白,既然那些世家公子没有要练习,为什么还要来在水一方。就因为他兄长和清竹公终于回来了?
唐言轩又是直接扑向唐蝶语的怀里,等知道了自家兄长今天都会待着,他高兴地围着自家兄长绕圈。
唐蝶语很意外糖吃完了,唐言轩只好把聂芳拱出来,而聂芳也只好默默配合着说自己也吃了不少,然而实际上他还吃不到五颗。
唐蝶语拍了拍自家弟弟的头,又拿了一袋糖出来,还特别叮咛要省点吃。
另外几名少年站在不远处,白云飞叹气道:“陌桑,传言都说因为你而让唐小三失宠,如今看来,真的只是传言。清竹公也实在太宠唐小三了……”
白陌桑怯怯道:“云飞哥哥你别这样说,我也很无辜……蝶语哥哥同我说过,知道唐公子黏着他,所以才对我好的……啊,不过不是故意的!蝶语哥哥是真的待我很好!”
蓝烝道:“也是可怜你了,沦为那对兄弟的棋子。”
白陌桑慌张道:“……不是棋子啦!蝶语哥哥待我好是真的,他不想让唐公子这么黏着他也是真的……不过,蝶语哥哥也知道,自己有多宠唐公子……”
金冠玉道:“不过,既然自己明白,清竹公又为何还是如此呢?”
白陌桑哑口无言,岂料白云飞却喃喃道:“……我大概能明白清竹公为何这么疼他。”
蓝烝和白陌桑双双惊讶不已,心照不宣的没有接话。
聂芳好不容易被放了回来,他一脸倦容走到陆宁面前,道:“陆宁,我渴了。每次都你在准备茶水,今天我和你一块准备吧?”
沉默片刻,陆宁点了点头,二人往茶水间的方向去了。
蓝烝和白陌桑又是一番震惊,蓝烝愣愣道:“我感觉我的人生观被刷新了……”
金冠玉笑道:“如此和乐融融,乃一大幸也。”
蓝烝有时候还真羡慕金冠玉的单纯,虽然和传言的实在差太多了,但他完全能够理解,而且谁又知道,眼前所见是否为真。
隔天的第二场弓术比赛正式展开,唐言轩因受伤之由特别待在遮棚下,白陌桑则被以家仆的身分待在旁边,其实唐言轩就只是怕无聊想有个人聊天而已,其中最适合的自然是白陌桑了。
聂芳发现风棋身边围了许多寻常学子,风棋就好比夜空明星,身边花团锦簇。
聂芳窃声道:“蓝烝,你看那些学子,莫不是要让靶给风棋?”
蓝烝道:“十之八九如此,在当今最有权有势的家族面前自然是要极力争取,得点甜头的。没准问道结束都直接跟着回风家了。”
聂芳噗嗤一声,道:“那风棋长得也不怎么样,搞得像在争宠一样。不过这样也好,云飞也算少了很多对手。”
蓝烝点头道:“确实如此,让靶的再多,风棋如果不像陆静虚那样飞檐走壁跑全场,又这么多人跟着,分数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聂芳扇了扇手,道:“哎!人家麒麟神子哪在乎这点分数?我看他们连问道都不屑参加了!”
蓝烝沉着眼神瞧向旁边,道:“你说话注意点,心知肚明就好。”
聂芳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闭嘴便是!”
聂芳自然是不怕风家的,但他也知道,如若他孑然一身,自然可以口不择言,但如今他依附蓝家,仗着蓝家的面子,便须谨言慎行,谁都可以惹,就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不可惹。
蓝烝的母亲,江夫人,在他俩出发云门前,特地对聂芳语重心长,说了很多,那些聂芳都知道,他一直都在那么做,为了蓝烝为了蓝家,他不在乎天下人的耻笑或唾骂,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一人安全。
很快的,七日过去,弓术比赛终于结束了。成绩将于隔天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