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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钰就知道她会如此,并不意外,他上前扶起老夫人。
“师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霍天督所犯的罪行自有律法来判断,你求本王也无用。”慕容钰并不想就这么轻飘飘放过霍天督。
“王爷,不管天督他千错万错,他都是我的孩子,王爷,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就留他一条性命吧,只要王爷你开口,一定可以保住天督的命的,求你了王爷。”老夫人泪流满面。
她三十多岁才生了一双儿女,霍天督和霍天燕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若是他们都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只求慕容钰留霍天督一条性命就行,至于家产权势,该拿走的都拿走,该惩罚的都惩罚。
她只要霍天督活着。
慕容钰缓缓闭上眼睛,“霍天督所犯的罪行天理难容,师娘可知他贪了陇南三城的赈灾款?那可是十几万无辜百姓的救命钱,他此举,害了多少人无辜丧命?”
霍老夫人只顾着霍天督的性命,可是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谁在乎?
霍天督这个毒瘤不死,难以平民愤。
霍老夫人绝望地瘫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都是民妇的错,都是民妇的错啊!是民妇对不住他们,王爷,用民妇的命换天督的命,可好?王爷,求你了。”
“师娘!”慕容钰气结,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霍天督害死的不止一人,他害死的人不在少数。
“阿钰,师娘没有求过你什么,就看在你老师和师娘的份上,饶了天督,你若真的要一个人去抵命,用师娘的命去抵,阿钰,师娘求你,放天督一条生路吧。”霍老夫人拉着慕容钰的袖子,苦苦哀求着。
见慕容钰还是无动于衷,老夫人起身,往旁边的茶几撞去。
慕容钰眼疾手快,迅速拉住她,“师娘!你这是做什么?”
“民妇求王爷开恩!王爷若不肯答应,民妇就一头撞死在这。”霍老夫人走投无路,只好出此下策,用自己的死来逼慕容钰。
她也是看着慕容钰长大的人,知道慕容钰表面虽冷,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撞死而不管的。
“老师清正廉明一辈子,师娘这么做,岂不是毁了老师一生的清誉?”慕容钰搬出霍铭。
想起霍铭,霍老夫人越发惆怅,若夫君还在,定不会看着天督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为了她儿子,她也只能对不起自己的夫君了。
“夫君那里,民妇自会去解释,等民妇死后,会去向夫君请罪的。”霍老夫人固执道。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霍天督的性命。
慕容钰无奈,“本王无权放过霍天督,但本王也不愿看到师娘如此悲痛,霍天督定了罪名之后,会在牢中畏罪自杀,从此世上再无霍天督,师娘也回益阳老家养老吧。”
这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
霍老夫人会意,她破涕为笑,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开恩!”
“师娘好好保重身子。”慕容钰抬脚出门,决裂离开。
从此之后,他与霍太师府再无半点瓜葛,他与老师的恩情,就到此为止。
他也算报答老师多年的教育之恩了。
从老夫人的院子出去,小七禀告道,“王爷,挖空了,一共有六十多万两银子。”
“六十多万!”慕容钰狠狠咬牙。
由此可见这些年,霍天督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这只是真金白银,还不包括其他的资产,霍天督名下的铺子庄子都不少吧!还有存在银庄的钱,哼!这霍天督才是真正的京都首富吧!
“不错,兴许能达七十万。”小七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他们北禹的国库空虚,也不过才两百多万两银子,霍天督倒好,一个人就有百万两。
他简直死不足惜!
慕容钰深深呼了一口气,“让人把银子搬去户部,清点入库,把霍天督押入大牢,本王进宫面圣,立即查抄国舅府,把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全给本王找出来!”
他倒要看看,到底谁在买卖官职,谁送了那么多银子给霍天督。
他答应老夫人会留霍天督一条性命,可她绝对不会让霍天督好过。
慕容钰进宫时,只见慕容奕凌正在御花园玩蹴鞠,他的脸黑到极点。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容钰慢步过去,冷冷地看着慕容奕凌。
慕容奕凌打了个寒颤,“七……七皇叔,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又细又弱,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人就是七皇叔慕容钰。
每次见到慕容钰,慕容钰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父王和皇祖父还在的时候还好,慕容钰只是不理他而已。
父王和皇祖父走后,慕容钰便开始管他,每次不是逼着他读书,就是逼着他骑射。
慕容钰从小就聪慧,过目不忘,他根本比不过,慕容钰一个时辰能学完的东西,他却次次都要到深夜才能勉强完成。
还有骑射,慕容钰的骑射可是北禹最好的,他哪里比得过,跟慕容钰比试过后,他都要躺在床上休息三天才能勉强恢复。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七皇叔!一点都不。
“本王问你!你在这做什么?”慕容钰上前一步,愤怒道。
他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慕容奕凌。
慕容奕凌虽然不算愚笨,但他也绝对不聪慧,还这般懒惰,要他如何放心把北禹的江山交给慕容奕凌?
他真的不明白,他明明比慕容奕凌要合适千倍万倍,为什么父皇宁愿选择慕容奕凌,也不愿意选择他?
在父皇眼里,他就真的那么不堪吗?
想到慕容铂临终前对赵世城那些老臣说的话,慕容钰更加气愤。
他那么努力,那么优秀,为什么入不了父皇的眼?
而慕容逊,甚至是慕容奕凌资质平平,又不及他努力,却能得到父皇的偏爱,到底为什么!
“七皇叔,朕……朕已经学完太傅交给朕的任务,所以……所以才出来放松一下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垂着头看着地板,完全不敢看慕容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