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哼哼唧唧就是不起床的宗湛拽起来,雪稚又哄着他吃了点周贺带来的早饭。

期间宗湛表情一直不算很好,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吃完饭,他握着雪稚的手,轻声道:“每天晚上我都会给你打电话,你晚上不要出门,要等我。”

“好。”

“还会问你白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你不能嫌我烦。”

“不嫌。”

“如果你方便的话,最好能开视频,睡前要给我一个晚安吻,可以吗?”

“可以。”

“我还要……”

“先生。”肉肉麻麻的话说了这么多,周贺都快听烦了,“您快赶不上飞机了。”

宗湛瞥了他一眼,缓缓放开雪稚的手,脸上带着悲壮的神情,慢吞吞的被周贺请进了车。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宗湛降下车窗,一双眼睛湿润润,语气格外委屈:“你怎么都不挽留我?”

雪稚:“?”

她懵住了:“那…那你能不能别走?”

“不能。”

“……”

这句话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颇为无奈的神色,宗湛叹了口气,眉眼愈发柔和:“我走了,记得好好想我。”

——

有了昨天那出意外,老彭坚持要接送雪稚上下班,吃完早饭之后,雪稚总觉得喉咙里堵得慌,像是有什么要破腹而出一样。

她皱着眉喝了口水,道:“早上你煮的是什么粥?我怎么感觉有点消化不良了呢。”

凭她的胃口,不应该啊。

因为是宗湛交代了要煮给她喝的,所以老彭只尝了一点点,味道很好。

但那袋米里有很多东西他都不认识,因此只含糊说着:“可能里面有什么珍贵药材吧,宗先生特意带来给你吃的,我劝你不要狗咬吕洞宾。”

“哦。”

来到公司,时间还早,大厅里没几个员工,不过前台的小姑娘已经换了一批,大概是被陈雨拖累,一个班都被辞退了。

雪稚对此没有产生多余的同情心,她被刁难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热闹,脸上的讥讽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实在没必要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

新换的前台对她态度很好,雪稚也回以微笑,然后就上了楼。

她昨天的文案还没看完,坐好后就钻进电脑苦心钻研,连桌子前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等她觉得眼睛累,抬起头放松的时候,才发现傅云疏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眼睛平静无波,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她扬起的手顿住,因为这个眼神,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种类似抗拒的情绪。

雪稚平淡道:“傅总,你不工作吗?”

傅云疏是个工作狂,加班是常事,昨天晚上出了那么一个小插曲,也不知道他后来继续加班没有。

傅云疏轻轻摇头,眉宇间一股郁色久经不散,他看了眼雪稚抵触情绪很明显的脸,道:“你在怪我。”

那倒不至于。

雪稚也算看清了他对傅暖的绝对偏袒,“您替我惩治了居心不良的员工,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可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想不重要……”

“重要。”傅云疏十指收紧,心脏微微泛疼:“你心里想什么,说出来我才知道,不然误会会越来越大。”

误会?

这和误会无关。

是明晃晃的包庇。

不过他既然想自找难堪,她如了他的愿就是了。

雪稚开门见山:“昨天你也听到了,陈雨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傅暖指使,傅总,就算始作俑者是你的亲妹妹,你也该稍作查探,以免妹妹犯下更大的错误吧?”

她话说的还算委婉。

傅云疏道:“傅暖虽然有点小心眼,但没有什么坏心思,宗湛是她的未婚夫,她自然会对你有所不满,因此买通一个前台给你使点绊子很正常,但她不是个坏人,不会指使陈雨打你。”

“你的意思是陈雨只见了我一面就决定要打我?我长着一张欠打的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傅云疏不太适应她伶牙俐齿的一面,有些无措:“我只是想说傅暖确实有错,我会好好管教她,但是你也不要对她有偏见……”

“这不是偏见,我始终坚定的认为傅总的妹妹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雪稚轻蔑一笑:“毕竟她还指使过医生给我换药不是吗?”

女医生的事靠她自己根本没办法查下去,但宗湛已经放弃了继续查探,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趁着傅云疏愿意听她说话的时间,尽量把他往那方面引。

但她没想到傅云疏会突然生气:“那件事已经查明,和傅暖无关,她那天是去凤凰小区找一个混混!”

他语气有些冷冽:“那混混事关五年前我妻子死亡,傅暖心系嫂子才亲自去查,她是好心!”

狗屁好心。

雪稚不甘示弱的回瞪:“混混呢?”

查了半天,混混呢?

提起这茬,傅云疏眉宇间隐约有了怒气,他当时神智不太清楚,又没有可以信得过的人,所以只派了郑明去查看。

混混被人提前解决掉了。

至于是死了,还是被藏起来了,他不得而知。

傅云疏垂下头,憋屈道:“没找到。”

“是没找到,还是根本没有?”雪稚愈发觉得可笑,“那药的效用你也知道,吃多了人会变呆,估计我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这样一种堪称致死毒药的药,在您眼里就跟个糖豆儿似得吗?”

“我说了,药不是傅暖指使医生换的!”

“随便你怎么想。”

雪稚懒得跟他争辩,头一扭就重新看向电脑,冷冰冰道:“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宋虞。”

傅云疏胸膛起伏几下,疲惫的弯下了腰,双手捂住脸,声音闷闷的:“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你打的她至今出不了院,但她还在为你开脱,她不是故意要害你,只是你和宗湛的关系实在令人生气,她从小娇惯着长大,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雪稚寒声道:“我跟宗湛怎么了?我们好好地谈恋爱一年多,中间插进来一个傅暖,我还没骂她狐狸精不要脸呢,她倒怪上我了?!”

一年?

傅云疏心神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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