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凌镇属于渭州,也是中原重镇,如果在和平年代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江南丢失,那东凌就极其重要了。
去年张军为了抵御南越,特命张衡率四十万大军驻防东凌,就是因为其位置极其重要。
张衡来后不久,张军又派遣周仁与南越求和,割让整个江南外加万万两白银为筹码祈和。
求和成功后,张军又调遣张衡前往永安抵御梁书,结果刚刚到永安被张猛轻松击败,率领不到五万人逃往东凌镇。
如今张衡待在东凌如同丧家之犬,身边的亲信也是逃的逃走的走,东凌五万人现在不到二万了。
张衡每日也是饮酒自我麻醉。
一旁的副将花纶问道“将军,张猛的大军已经到达渭州了,不日就会来取东凌,这如何是好?”
张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来就来吧,如今天下之大那有我容身之地?倒不如死在这东凌。”
花纶劝道“将军,如今相爷已死,大梁没有我等容身之地,倒不如将东凌献给罗伯尔帝国,为我等求一条生路?”
张衡将酒杯重重一放,冷声道“住口,本将军说了多少次,让我献城降贼寇万死难从,罗伯尔人狼子野心欺我领土,害我百姓,我等为将之人,宁死也绝不会像异国贼寇投降。”
“将军,如今弟兄们走了一半,张猛即将要来,将军难道要看着我们死在此地?”花纶继续劝道。
“好了,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你要是不想跟着我,自己逃命去吧!”张衡挥了挥手。
花纶只好退了出去,等他走后张衡苦笑一声道“呵呵,想我张衡,从戎数十载,南征北战,临了临了落得个无路可走的下场,相爷啊!相爷,我张衡跟着你数十载,可谓是出生入死,一步走错步步错,到头来死了,还得落得个叛贼恶名。”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如张衡所说,他本是个军人,从戎一生为国南征北战,官至京都三大营统领,前番关中动乱受梁帝命,率武卫营平叛,中途又被张军调遣前往渭州抵御南越,本以为可以报效国家,中途又被张军调往京都抵御梁书,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
张衡虽然追随了张军,但比起张军却有一副军人的骨气,至少让他屈辱降寇,那万万做不到,之所以逃往东凌,也算是完成未完成的事,替大梁最后镇守东凌。
东凌距离渭州不过二天路程,二日后张用五万快骑抵达东凌,城头上还是飘着大梁的旗帜。
城头上的守军见北陵军围城,他们早就没有任何信心守城,来此也不过是暂时避难。
张用驱马上前喊道“尔等皆为大梁子民,如今张军覆灭,尔等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本将军奉天子令讨伐贼寇,凡我大梁子民当竭尽全力相助,如果尔等还是大梁子民,限一个时辰内卸甲开城。”
花纶听罢,自知如果不开城只怕没有一个弟兄能活命,当即朝着城下的张用喊道“张将军,我等弟兄虽是张军麾下,但绝没有反叛朝廷之心,我等皆是大梁子民,来此也是为了防御贼寇,我等愿意开城献降,只求将军不要伤害我等性命即可。”
“好,如今国难当头,尔等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只要你们真心归降,本将军答应你们绝不会伤害你们性命,如果你们愿意本将军甚至可以留你们阵前效力。”张用说道。
“多谢将军,请将军稍等片刻。”花纶说道。
“好。”
花纶又对弟兄们道“兄弟们,卸甲吧!”
“太好了。”
“卸甲。”
这群人早就不想再和北陵军打了,花纶随后赶往张衡住处。
推门就见张衡还在喝着闷酒,花纶上前拜道“将军,卑职擅自做主打开了城门。”
“好啊!你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张衡笑道。
“将军,随卑职前往迎接张猛,或许能保住性命。”花纶劝道。
张衡放下酒杯,从一旁武器架上拿起一把宝剑,猛然抽出,一道剑光闪过。
张衡看着这把宝剑淡淡道“保住性命又如何?你与我不同,你没罪但我有罪。”
“将军,切莫做傻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花纶劝道。
“哈哈哈,张衡唯有一死。”张衡大笑一声,随即举剑自刎。
“将军……将军。”
张衡自刎而死,花纶只得暂时替其收尸,随后带着城中守军,打开城门迎接张用进城。
张用进城后问向花纶道“张衡何在?”
“将军刚刚自刎了。”花纶拜道。
张用眉头一皱道“死了?在何处?”
花纶领着张用来到张衡居住的地方,走进院内就见张衡躺着一块木板上。
张用上前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张衡问道“到有些自知之明。”
花纶随后跪倒拜道“将军,可否让我替张衡收尸?”
“你可知张衡罪大恶极?本将军念你开城有功,留你性命,你切莫因小失大。”张用说道。
“将军,我等是张军麾下,对抗殿下天兵,也是各为其主,张衡也是无可奈何,看在其镇守东陵不失份上,请将军让小人替其收尸。”花纶叩首道。
张用犹豫片刻后道“好吧!本将军准了。”
“谢将军。”
“你起来回话。”
“是。”
“你们在东凌驻防,可清楚对岸情况如何?”
“回将军,就是最近半个月内,龙江渡口增派了三波人马,现在估摸着有十多万守军。”
“噢,你是如何得知?”
“将军有所不知,张衡带着我们来到此地后,立即派遣了大量探子打探消息,就是为了防止罗伯尔有什么阴谋。”
张用听罢,略有所思道“张衡也算为大梁做了一件好事,除了龙江渡口还有其他消息没?”
“有,南越实际掌权人是罗伯尔人叫福利,整个南越入侵计划都是他决定的,如今他就驻扎在沂州府,其频繁调兵就是想最近一段时间袭取东凌,为了防止其袭击,张衡在江上布置了大量树桩拦截,而福利一直没有进一步行动,更大原因是沂州刺史徐诚在丰阳集结了数十万义军,准备反扑沂州府,所以放缓了。”花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