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并非只有这一间仓库,而是一排仓库,但只有这间仓库没有挂牌。

“诶!你们是干什么的?”

刚要靠近仓库,响起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仓库区大门口的小房子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我们想租一间仓库,所以过来看看,这间仓库应该空着吧?”

寂梧桐笑着说道,还指了指那间没有挂牌的仓库。

“租出去了!整个仓库区都没有空仓库!”老大爷摆了摆手,说道。

“租出去了?不是吧?这间仓库连牌子都没有挂,刚租出去吗?”

老大爷凝着眉头想了想:“我记得租出去有段时间了,但一直没看见有货物进出,只有一个男的开着车进进出出。”

“大爷!你还记得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吗?或是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仓库没有挂牌,估计他也是短租,我想跟他联系一下。”

“哎呦……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没有注意过他长什么样子,他白天几乎不来,都是晚上进仓库,就像把仓库当成是家一样,住一晚,早上就又走了!”

“他昨晚有来过吗?”

“昨晚?来过!”老大爷很肯定的说道:“因为我清早看见他开车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路虎驶入仓库区,直接停在这间仓库的门口,也就是寂梧桐几人的旁边。

从车里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值得注意的是,从副驾驶走下来的那名女子……

这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位吗?特别调查组的人!

近距离看这个女人,不过三十五六岁,秀发披肩,成熟、知性,还带着一身干练的英气,看上去颇具魅力。

开车的男的比她还要年轻一些,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留着精干的小平头,稍显四方的脸,面相凶狠,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身材不算高大,但块头十足,大码的黑T恤套在身上依然紧束,手臂粗的吓人。

这样的人扔在街上,杀人犯都得绕道走,却听他称呼知性女子一声……头儿?!

“你们是……?”

老大爷刚问了一句,吓人男子唰的亮出了证件,别的倒是没看清,那闪闪发亮透着庄严气息的警徽可是真耀眼!

“我们是警察!”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别扭,明明长得像歹徒!

起初寂梧桐猜测他们也得到了什么情报,是来做调查问话的,却看到吓人男子拿出了钥匙直接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寂梧桐和凤霓凰惊愕的对视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诶!你们不许进来!”

“我们是来租仓库的!”

“那也不行!”

你这个歹徒真过分!

仓库的大门拉起了封锁线,寂梧桐和凤霓凰站在门外往里张望……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处角落堆放了一些杂物,正如看门房的老大爷所说,里面没有人,也没有货物。

黑木牌?!

寂梧桐眼尖的刚在地上发现一块纯黑色的木牌,就被那名知性女子捡了起来……

双手捧着,轻轻将之捂在胸口,露出感怀忧伤的表情。

她也认识那块黑木牌,看样子也一定知道那是属于谁的黑木牌,可是此时的黑木牌里已经没有祭存的灵魂了。

就算她认识关关,可是她怎么知道那是关关父亲的黑木牌?又是怎么知道黑木牌被抢的?

暂时抛开这些搞不清的头绪,寂梧桐抓住了凤霓凰的双肩,将她挤靠在仓库的大门上……

“贱男!你要干什么?!”

“贱内!现在就看你的了,在这里通灵感应!”

“谁是你贱内?!”

“谁让你叫我贱男?贱男的内人不就是贱内吗?你名副其实!”

“信不信我……?!”

“快开始吧!别在这唧唧歪歪的!”

“你不是极阳通灵吗?你不会感应啊!”

“呃……这不是给你机会锻炼一下吗?是谁说要钱出钱、要力出力的?现在连这点力都不愿意出吗?”

凤霓凰的星眸漂亮的眯了起来,仿佛看穿了一切……

“你感应不到?所以才叫我来!是因为身体阴阳不调吧?”

“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哼!”

凤霓凰一把推开了寂梧桐,背靠着仓库的大门,缓缓闭上了双眼……

寂梧桐撇了撇嘴,还推开我?你能感应到才怪!

果然!凤霓凰没过一会儿又睁开了眸子,一副挫败模样的摇了摇头。

寂梧桐翻着白眼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心跳声在她的心里回荡,直到与她的心跳完全契合……

“我看到了!在仓库里,他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黑色的,从里面抽出了一道灵魂体……不行!太模糊了,看不清楚!”

突然间,凤霓凰的嘴唇被堵住了,温热、湿润,充斥着男人的炽烈气息……

豁然间,感应清明了许多,看清了斗篷男子的模样,也看清了灵魂体的模样!

虚幻的灵魂体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无表情,双眼隐隐泛着红光,有些呆滞的站立在斗篷男子的面前。

斗篷男子摘掉了斗篷的帽子,狞笑的嘴脸看上去既变态又兴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道灵魂体,嘴里一直在说着些什么,因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所以什么也听不到。

斗篷男子随手丢掉了黑木牌,又掏出了一个暗黑色的小炉子,炉子不大,一只手掌就能托住。

很快,灵魂体被收进了炉子里,紧接着小炉子升腾起阵阵黑气,诡异至极……

“唔……!”

凤霓凰猛然睁开了双眼,愤然的推开了寂梧桐,抹着嘴角的晶莹,瞪着杀人的眸子……

“你个贱男!我要杀了你!”

“啊!你过河拆桥!你刚才不是看得也挺起劲吗?”

“我是为了关关,才一直强忍着!可是你……你还敢给我伸舌头!”

“我也是为了看清他手里的炉子!”

“下地狱看去吧!”

“啊……!”

回到车里,寂梧桐就像是刚被强暴过似的,遮了遮被扯烂的T恤,身上还带着抓痕。

再看凤霓凰,优雅的修着指甲,似是还想要磨的更尖。

“桐哥!你们跟歹徒交手了?”

“歹徒?”

寂梧桐委屈的扯着自己的烂T恤,指着满身的血痕,带着哭腔……

“你见有哪个歹徒这么没有人性?强奸犯都比她温柔!”

“我爸爸呢?”凌珊珊急切的问道。

寂梧桐叹息道:“祭存灵魂的黑木牌丢在了仓库里,你爸又被收进了炼魂炉里!”

“炼魂炉?!”

凌珊珊的心顿时凉了一半,紧抓着寂梧桐的大手,泪水如泉涌……

“那现在怎么办呀?”

“特别调查组的人也来了,而且还有仓库的钥匙!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和你爸是什么关系?她好像也知道些什么!”

闻言,凌珊珊抹了一把泪水,道出了有关她父亲和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爸爸以前是特别调查组的组长,那个女人叫乔羽颜,以前是副组长,是在我爸爸出事后才升任组长的……”

凌珊珊的父亲名叫凌伟诚,和乔羽颜还有一段过往,两人除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搭档。

在凌珊珊十岁的时候母亲病逝,母亲离世后,父亲就经常带乔羽颜回家,敏感的她自然极为排斥,很讨厌这个想要挤进她家的女人。

或许是考虑到她的感受,凌伟诚也一直没有给乔羽颜一个名分,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拉拉扯扯的拖了下去。

直到两年前,父亲在和乔羽颜约会时突然失踪,回来的也只有乔羽颜一个人,这也使得她更加痛恨这个女人。

寻找了半个月的时间,父亲依然杳无音信,突然有一天凌珊珊在家里看见了父亲,可回来的只是父亲的一缕念灵……

见到父亲的念灵才知父亲已死,这对年仅十五岁的凌珊珊来说是何等的打击?

念灵怀着对家人的思念,仅凭念意而生,无法与人沟通,甚至不记过往。

待到头七一过,念意消散,灵回阴司,便如同石沉大海……

于是,问婆和凌珊珊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那就是祭灵断路,祭存了凌伟诚的念灵,切断了它的阴司通路。

只为查出一个她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凌伟诚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一定是被什么人绑走后,又惨遭杀害!

凶手是谁?尸体在哪?为何要绑走父亲?又为何又要杀害父亲?

能够解决疑问的关键,都寄托在一个十分渺茫的希望上,那便是极阳通灵!

只有极通灵才有能力读魂看生前!男为阳,女为阴,想要查出凌伟诚的死前真相就只能借助极阳通灵!

虽然祭存了父亲的灵魂,但那毕竟只是一缕微弱的念灵,念意会消,灵体会散,无法长存于世。

为了祭存念灵,已经断了阴司通路,如果保不住灵体,那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念灵凭念意而生,念意与灵体息息相关,存念意可生灵体,同样养灵体也可保念意。

所以除了祭存,还需要滋养。

凌珊珊在聚阴之地也就是陈嘉慕所说的新手村收集孤魂,借助法器祭灵珠炼化成纯净魂力,滋养凌伟诚的念灵。

在这期间,凌珊珊一直寻找极阳通灵的男子,泡酒吧、进夜店,找遍了琴海的大街小巷,虽然方法是笨了些,但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抱着那一线希望,坚持着心中的执着,如同是大海捞针一般的苦苦寻找了两年。

或许是上天垂帘,让她遇到了寂梧桐,但上天总喜欢开玩笑,就在寂梧桐决定帮她时,再生变故……

凌伟诚被祭养了两年的时间,虽然念意未消,但魂力已经十分强大。

如今被歹人抢去,一旦用特殊方法炼化出恶念,就会变成一只既强大又可怕的恶灵!

凤霓凰轻轻将凌珊珊揽入怀里,心疼这个为父执着的小丫头,也能体会到她这两年的艰辛和疲惫。

她的执着让她坚强,可这小小的身体,又如何承受这巨大的伤痛和压力?

凌厉的星眸突然瞪向了寂梧桐,把寂梧桐吓得一激灵……

“你为什么不帮她?!”

“我这不是在帮吗?”

“你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你早点帮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凌叔叔也不会被抓走!”

寂梧桐那叫一个委屈,还是凌珊珊帮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霓凰姐,这不怪他!是我一直没有说,因为这毕竟是掉脑袋的事!”

“好了,别难过,你爸爸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们都会尽全力帮你的!尤其是这个贱男,他要是敢不尽力,我就先把他送进去,关他十年!”

你还打算用这个威胁我一辈子啊?

寂梧桐翻了翻白眼,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特别调查组掌握了多少线索,他们是怎么查到这间仓库的,而且还有仓库大门的钥匙!”

“想知道就只能问乔羽颜,但是……”

车上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凌珊珊,只见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去问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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