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老师当上瘾了吗?”赤也趴在桌子上,斜眼瞅检查他试卷的陌尘,白天教野泽网球,闲暇时教他文化课。
讲道理,他是前辈,哪有前辈当后辈学生的?
陌尘看着赤也的卷子就感到一阵窝心,“说好的世界赛后给你补习,起码也要补到可以通过直升考试才行啊。”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当老师的好吗?
“那我还差多少?”赤也坐起身,百无聊赖地玩着铅笔,手指跃跃欲试地朝桌上的网球拍伸去。
陌尘把卷子放到他企图越狱的手上“还差10%,加油吧。”
“你这话说得力不从心的。”赤也把他卷子扒拉过来,看着上面的红色波浪就感觉头疼。
陌尘也头疼,方法教了、游戏机也给了,不知道为何,切原部长就好像和英语有不共戴天的夺脑细胞之仇一样,死活记不住单词语法。
感觉自己离真田副部长又进了一步。
艰难记下今日份的单词,赤也磕磕绊绊地写下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陌尘看了眼他那歪曲扭八的字体,忍了忍,从里面翻出对的“可以,过了。”
“总算完了!”赤也欢呼一声,兴致勃勃地和陌尘讨论下周修学旅行的地点。
立海大的修学旅行可以选择国外,也可以选择国内,国内是比较老的地方,比如京都喝大阪,国外则是和学生学习的外语有关的,美国英国法国,选项挺多的。
“你要去哪?”赤也想了想,自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去问陌尘,这些地方陌尘国小时几乎去遍了,也没什么想去的“既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如再背几个单词吧,说不定背着背着就知道了。”
赤也懵了,不知道去哪可以讨论啊,“等等,我去法国!”
下意识屏蔽说英语的英国和美国。
陌尘无所谓“都听你的。”
默默拿出英语书,一脸诚恳道“既然决定了,我们继续背单词吧。”
赤也气得想挠桌,眼见时间不早了,拎着外套,扛起球拍就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看了眼天边微微泛黄的晚霞,洁白的云彩勾着细细的金边,十一月份的天黑得比较早,现在也才五六点左右,说晚其实也不准确,但念在切原部长背了五个单词的份上,就先算了吧。
整理好桌上散落的书本,披上秋季校服,厚实保暖的大衣挡住冽冽秋风,收好东西出去,意外地看见靠着墙的明太郎“还没走吗?”
“在等你。”明太郎站直身,手里还捏着一片半黄半绿的树叶。
“等我,是有什么事吗?”两人并肩走在洒满杏黄树叶的小路,树叶打着飘落下,为这厚实的地毯添上薄薄一层厚度。
“想问问你修学旅行去哪?”明太郎侧头询问,比陌尘高出半头的身高能完美的看见对方如天空一般澄澈的发旋。
“法国。”陌尘调整下围巾的位置,可能是先天原因,日本十几度的温度对他来说,有点冷。
明太郎扭头,目视前方,“我也是法国,到时候我们一起。”
陌尘有些意外“我记得你和浦山他们讨论过,说是要去英国看大本钟?”
明太郎一时说不出话,他们就随口一说,怎么就给记住了?“在电脑上看过照片就不感兴趣了。”
“哦。”短短一条路也走到了尽头,陌尘站在车前,“正好切原部长也要去法国,到时候我们一起吧。”
“明天见。”向后挥挥手,陌尘坐进车里。
明太郎面无表情地挥手“再见。”心累地长叹一口气。
隔天给野泽开个小灶,教他一些赛场上的战术分析,陌尘带着他做今日份的训练。
野泽是他看好的下一任部长,技术强,网球意识突出,有较好的大局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唯一的缺点就是心态太容易崩,不过这个不是问题,多和人打打,崩几次就不崩了。
再者,知耻而后勇,适当的失败可以促进对方对胜利的渴望,增强他好胜的信念。
赤也双手抱胸,同情地看了眼两眼含泪,但在陌尘鼓励下又打起精神的野泽,走过去拍了拍陌尘的肩“你不会真当老师当上瘾了吧?”就算要教导后辈,这会不会也太早了点?
“教育要从小抓起。”陌尘随口说了句,“不过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赤也还在琢磨陌尘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没记错,野泽好像比陌尘大三四个月?
陌尘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提了个问题“你想听我在帝光的事吗?”
赤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隔了一个月才想起来和我说吗?”
陌尘就当他同意了,“帝光的篮球部和我们立海大的网球部一样,也是全国连胜,里面正选的实力都很强,不同的是,他们的对手都很弱,没有能和他们抗衡的存在。”
“这不也和我们立海大一样吗?”赤也骄傲道“我们可是王者立海大,其他学校都是垃圾!”
“还是不一样,”陌尘没被赤也带歪思路“他们是真真切切没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我们还有四天宝寺、名古屋和冰帝。”
赤也稍微理解了,“照你这么说,那他们是挺厉害的。”
“嗯。”陌尘继续“因为没有对手,他们之中有些人就消极训练,但即便如此,和他比赛的人也渐渐失去斗志放弃挣扎。”
“如果是切原部长你遇到这个情况,你会是什么心情?”
“那我就是日本№.1了!”赤也激动地喊出声。
行吧,看来是不用担心切原部长有这个心理问题了,“那对那些放弃挣扎的对手呢?”
“他们自己都放弃了我还说什么?”赤也疑问脸,放弃了不最好?他还能省些时间再刷新一个记录。
陌尘感觉自己问错了人,这个问题应该问真田副部长才对。
“放弃的就算了,如果对手没放弃,还是值得我们尊重的。”
“哈?”赤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陌尘想了想又说“因为他们和切原部长你一样,都是坚持到最后也不肯放弃的人。”想切原部长被幸村部长他们虐了多少回,还能这样不屈不挠是真的挺顽强了。
“那是,我可是要打败你们成为第一的人!”虽然听不懂,但赤也就当陌尘在夸他,一脸自信地扬起下巴。
陌尘也确实在夸他,夸他顽强有毅力,天生的乐观派。
转眼就到了修学旅行时间。
陌尘给想出国的付丧神们办了签证,交代好需要注意的点,目送他们上了他的私人飞机,然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学校组织的队伍。
每次出门都拖家带口的陌尘感觉自己就是那操碎心的老妈子。
飞机划过一道流畅的曲线飞向云霄,远远的,能看见有一艘飞艇在空中缓慢地前行,和他们越行越远。
“看啊,那就是传说中会把有烦恼的人们接上去开导的飞船!”乘客们趴下窗户上,脸上有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都市传说的激动。
“传闻他会把被烦恼包围的年轻人接到天上,和他们聊天,而被接走的人,事后都会忘记在飞船上的一切。”带队老师见学生们好奇,给他们讲解都市传说的由来。
陌尘看着窗外,飞艇上的人他认识。那个飞艇叫天国号,因为经常坐飞机上天的缘故,他和飞艇的主人聊过几次。
这个故事硬说起来,无非就是,飞船上的人无聊找人聊天,聊完天就把人送下去,然后被称为兔子的带金色兔子面具的人抹去记忆。
飞艇和飞机按照各自预定当轨道慢慢前行,直到互相看不见,众人才依依不舍地从窗户上移开视线讨论未来一星期当行程。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法国的首都巴黎。法国是浪漫的代名词,其坐拥1100万人口的巴黎集齐了艺术、时尚、文化、浪漫等美好标签,那里风景优美,名胜不知凡几。
从埃菲尔铁塔的观景台上往下看,繁华似锦的花都美不胜收,宛若油画般的天空被涂上鲜艳夺目的色块,大胆而奔放的色彩轻而易举地夺走人们的视线。
欧洲人比较热情开放,他们会用缱绻温柔的声线诉说自己对心上人的爱慕和追求。
但这些陌尘统统都没有体会到,来这里最大的困扰,就是给语言不通的切原部长翻译,以及解释那些站在一边手舞足蹈的外国人嘴里唱的什么内容。
“诶诶,陌尘,又有人给你唱歌了啊!”赤也兴奋地杵了陌尘一肘子,看到有人唱情歌,比当事人还要兴奋,看热闹看得不要太开心。
“我知道了切原部长。”当事人本人微微叹气,装作听不懂他们唱的内容,准备带着赤也转移阵地。
赤也一脸可惜地看着抱着尤克里里弹奏的外国人,这是他见过最坚持不懈的,冲他挥挥手,用不甚流利的英语说了句古德拜。
“哦~善良的孩子,你有一双繁星点缀的眼睛,鸟儿看了都沦陷,花儿看了都神伤,你的热情使我陶醉,只可惜上帝作怪,我喜欢的是你身边的少年,他宛若天神的容貌使我神魂颠倒,我们都结局早已注定。”
陌尘这下来了兴趣,把前半段翻译给赤也听,兴致勃勃地等着他的反应。
赤也也不负众望地一激灵,“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的文化他实在吃不消。
“哈哈!”陌尘开心了,招呼一旁的明太郎离开这是非之地。
明太郎神情复杂地看着手机翻译,这么交流太慢了,他回去要好好学习法语。
法国另一特色是法餐,三人只尝了一次,前后三个多小时的用餐时间实在令人吃不消,也买了奶酪,但那怪异的味道虽然上头,但也让人难以接受。
早有先见之明的陌尘只点了几道甜品,不管是马卡龙还是蒙布朗,都成功挽救两人快要齁死的味蕾。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赤也恶狠狠地挖了块巧克力慕斯,柔滑细腻的触感一下子征服了他隐藏的甜点胃。
“陌尘你也太不厚道了。”明太郎拿了个羊角包,幽怨地看着气定神闲吃法式草莓奶油蛋糕的陌尘,“这样下去我会伤心的。”
“咦~”赤也抖了抖,“你就不能正常点?”
“只要陌尘不嫌弃,我怎样都行。”明太郎矫揉造作地抛了个媚眼。
陌尘眼皮微抬,想了想“你眼皮抽筋了?”
明太郎嘴角抽了抽,没有。”
“没有就好。”陌尘放下叉子,单手撑着下巴笑弯了眼“来一次外地总要品尝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嘛,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
“你可拉倒吧。”赤也十动然拒。
“只求避雷,不求着想!”明太郎双手合十,认真拜托。
“那好吧。”陌尘凭借自己小时候的印象,带着两人满世界乱窜,有灵在,任何好吃的好玩的都逃不过三人的魔爪,鲜嫩肥美的鹅肝,香醇浓厚的巧克力,威严雄伟的凯旋门,装载艺术的画廊,海天一色的塞纳河……
可惜这次时间太短,一星期时间根本不足以他们把所有地方逛完,只能把去过的地方烙印在记忆深处,留在相机胶卷里。
买来的伴手礼一部分陌尘直接填上前辈们和朋友们的家庭住址寄回去,一部分和行李放在一起空运,带着心满意足的刀剑们坐上返程的飞机。
回程的路上众人没有看见那艘一直飘在日本上空的飞艇,陌尘猜测他正在其他地方巡视监督,其他人则认为这就是个都市传说,时隐时现很正常,一直让他们碰上才是奇事,便也不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