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在问我，想成为什么，我这样答道，我想成为杀手。
“你来了啊。”雪村微笑着看准时到来的E班和最前面的目标，酒红色的裙子在浓重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黯淡，十二月的风冷冽，却吹不散她心底的怒火，“那就做个了断吧。”
柔软无害的触手和稍不注意就划破手指的白纸一样轻易地斩断在风中飘扬的荒草，纵使内心压抑的情感呈几何暴增，面上仍旧笑若桃花，嘴里却说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话。
“杀老师，我是你的起名父母，就让妈妈来消灭你吧。”
杀老师并没因她的话感到冒犯，而是关心她被触手吸食生命的身体“茅野同学，继续使用触手太危险了，必须马上拔掉触手接受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你在说什么呢？”雪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我现在的状态好得很，你想虚张声势让我动摇也是没用的。”
“茅野……”潮田渚看着面前陌生的茅野，问起他、他们大家关心的事，“你以前都是演戏的吗？我们一起做的开心事，和大家一起克服的困难，都是在演戏吗？”
他希望她能否认，能大声说不是，但是，雪村没有一丝犹豫朗声肯定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我怎么说也是个演员。”
“渚被鹰冈老师打败的时候，我十分着急，差点就想参战了；被不良少年拐走，还有被死神踢的时候，我都气急败坏想杀了他们…”她沉声说着“但我都忍住了，扮演了一个柔弱的小女生，因为要是在下手之前暴露了身份，就不能给姐姐报仇了。”
她没有肯定和他们在一起学习、玩耍、暗杀是在演戏，也就是她和他们一起时是真心的，这让潮田渚稍稍松了口气。
“姐姐...是雪村老师吗？”不破小心问道。
“被这种怪物给杀死了，她一定死不瞑目吧，她最喜欢教书了...”说到姐姐，雪村眼里有压抑不住的冷意和愤怒，“大家的事我也听她说过一点...”
“好了好了，大家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年轻的雪村老师给被学校视为弃子的E班鼓着气“这个E班可是充满梦想和机会的天堂喔！”
听她这么说，学生们依旧没有什么动力。
“我说雪村老师，你里面穿的衣服稍微有点土诶。”中村无奈地看着女人娇好的身材外面裹了一件仿佛庙会上一百元一件的地摊货。
她好像...天生缺了根会打扮的筋。
雪村裹紧外套激动地为自己的衣服正名“这可是我的决战服啊！”
“我知道，茅野…”竹林孝太郎讲述着过去的事“国二那年的三月，虽然只和她相处过两周，但她是个十分热情的好老师。”
比起往届的E班，他们是幸运的，在他们最先被投入E班这个所有人公认的垃圾站时，雪村老师温柔的开导他们鼓励他们，告诉他们E班是充满梦想和机遇的地方，后来杀老师的出现，让他们懂得什么是第二把刀，也告诉他们，原来A班的那些天之骄子不是不能打败的，只要他们肯努力。
他们真的很幸运，遇到两名好老师，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好老师杀了人，杀的还是另一位同样好的老师……
“真的是杀老师杀了她吗？”杉野问道“他在我们面前根本就没做过这么过分的事啊！”
“你就听听杀老师是怎么说的吧，小枫！”仓桥忍不住劝她。
“我还在停学处分的时候她就来我家里找我了，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并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是一个真正的杀手该做的”赤羽业客观说着。
所有人都质疑杀害她姐姐的凶手不是眼前的杀人犯，甚至想去包庇这个罪魁祸首，雪村心里的怒火高扬，偏偏这时候还有不长眼的过来讨嫌。
“她的身体应该在发热，只有脖子是冷的，这是触手移植者特有的代谢异常症状，这种状态还去战斗，真的很糟糕。”堀部冷静分析“由于发热和剧痛会失去对触手的控制，被触手吸走生命力，最坏的情况是…”
他没明说，但被生命力全部被吸走，留给雪村的下场只有一个。
似是在否认堀部的说法，也或许是被点燃了所有的愤怒，雪村的触手挂上刺眼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烧，很快就点燃身旁的干草“烦死了，无关人员都给我闭嘴。”
“缺点也好弱点也罢，只要加以打磨就能成为武器，是老师你这样教我的。”她的脸上透着异样的潮红，眼神灼灼发亮，像是着了魔般微微颤抖“身体热得受不了了！就让它再热一些，把热量全部集中在触手上就好！”
“不行！快点停止！”杀老师想要阻止，但燃烧的触手嗖的一下抽向周围的草地，形成一个包围圈，牢牢地圈住她和杀老师两个人。
雪村紧紧盯着战斗目标，源源不断地能量在身体里流动，绝佳的状态让她忽视了脖子处的寒冷，“现在的我不会放过任何破绽。”
“快停下来茅野！”潮田渚想阻止她，被中村和前原死死拦住，不让他往火坑里跳“我也亲身经历过了，要是牺牲自己去杀死别人，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尘……”流月紧张地揪住陌尘的衣服，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上去帮忙却不知道从何帮起。
“我在。”陌尘轻轻托起他放在灵上，“晚上吃的有点多了，进空间和灵消化一下吧。”
骗人，他明明担心的吃不下饭！
流月摇摇头，“不…阻止他们吗？”
“不能，这是茅野发起的决斗，我无权插手。”隔着火势，陌尘对上雪村那双冷静疯狂的眼神，有点苦手“除非她自己放弃或者杀老师同意我们参与。”
流月直接泄气，杀老师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参与这么危险的战斗？但要让茅野自己同意，这场战斗就根本不会发起，她自己都说，只是要杀死杀老师，一旦确定的事就会付诸行动。
怎么想都是无解。
燃烧着烈火的触手一迅雷之势攻向杀老师，一击不成再来一击，火焰将草地烧得千疮百孔，空间因过高的温度而扭曲，众人看不到杀老师的反应，只能看到触手汇成的残影像鞭子一样散发着骇人到能量一次次砸进两人的战场。
“哈哈哈，扯掉了一只，还在乱动呢。”绿色的触手卷着杀老师黄色不断挣扎的触手，短时间的成功愈加激起雪村心底的暴虐欲。
仅仅是十多秒的全力战斗，她的精神已经被触手开始侵蚀了。
雪村的攻击越发猖狂，她注视着底下狼狈不堪只能躲闪的杀老师，眼睛因兴奋化作驱不散的黑红，像是快要燃烧殆尽的火焰弹，仅靠内部的余温硬撑着。
“哈哈哈，怎么办啊杀老师，我的头已经不痛了，疼痛让我觉得很舒服！”
被侵蚀到这个程度已经来不及了，不论她是否能成功报仇，战斗结束后几分钟之内，她应该就会死。
堀部的判断在他们之中是最为准确的，潮田渚内心惊疑不定，不敢相信这就是茅野想要的暗杀，明明之前他们还是……
“小尘！”流月抱住陌尘的领子，“救救她！”
救救我…
杀老师，杀了我吧……
那双暴虐的眼睛里，藏着被触手压制的自我。
“我…”陌尘没办法答应流月的请求，根据协议这是不能阻止的，如果他想上去，站在一旁的乌间老师可能会第一时间阻止，因为这是暗杀杀老师成功率最大的一次，他们不允许自己过去破坏而且这是属于这个国家的国家机密，外人想要掺合也是不可能的。
这种处处受限的情况真是糟透了。
流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如非他刚才说的两种情况外绝无可能，不由愤恨地对着空气锤了一下。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狂暴的攻击不断向杀老师砸去，听到她的声音，众人心情复杂难受。
“她本人才最像死了的样子。”那些叫嚣也只能是叫嚣，她已经接近癫狂。
“就没有办法能救她吗！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茅野被侵蚀吗！”
“同学们！”众人暗恨自己的无用，突然之间，火海外出现杀老师的虚影。
“杀老师！”潮田渚激动大喊。
“为啥只有脸？”
“这是为师的分|身，茅野同学的进攻太猛烈，我没法分散太多精力，只是把脸伸出来做出残像就已经很费力了！”即便是这样，能在如此猛烈的进攻下还能制造三分之一个代表和他们交流到杀老师也是够厉害的。
“必须尽快拔掉茅野同学的触手，她触手上那异常的火焰是无视了自己的生死而放出来的，再这样下去她就会呗触手吸干生命力然后死去！”
这些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触手的危害性，但是没人敢去和杀老师交流，因为多说一秒，杀老师可能就会陷入危险。
“但是，在她的杀意和触手的杀意保持一致的期间，触手的根本会紧紧附着在神经上无法分离，已经没有时间像劝说堀部同学那样去劝她了！”
“那样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杀老师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在战斗中将她的触手拔掉。为师会故意让她击中我最大的要害，领带之下的心脏，要是心脏被完全破坏，为师就会死，只要有打中了的手感，在那一瞬间，她触手的杀意多少会减弱一些，然后你们中的一个人让茅野同学在那一瞬间忘掉杀意…”
“忘掉杀意，要怎么做啊？”
“什么办法都行，只要让她的心思从暗杀上转移，只有这一点是为师做不到的！”作为被暗杀目标，他的存在只会增加茅野的杀意，“要是被要暗杀的目标戏弄，只会让杀意变得更强烈！”
“只要你们能让她的杀意减弱，触手和她的链接就会在那一瞬间断开，就能以最小的伤害拔掉触手！”
“在此期间，要让茅野的触手一直攻击杀老师的心脏吗？”木村艰难道，“这样不会先死掉吗？”
“我会把关键要害移开一点，不过为师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只有一半。”明明是在说自己的生死，他却不如刚才关心学生那般着急，反倒是笑着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生还的可能性。
“这怎么行！”众人急了。
“但是，对为师来说不能让你们一起毕业，比死还要痛苦。”杀老师安抚着，温柔地看着自己打学生，还想再说什么，但在雪村陡然加快的攻击中，连最后的残影也消失了。
“怎，怎么办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伊莉娜求助旁边的乌间，“居然要介入那场战斗让茅野转移注意力，难道要小鬼逗笑她吗！”
学生们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给会搞笑才艺的同学下令“三村，弹空气吉他。”
“诶？”
“展示一下你的绝技吧。”
“诶？！！”三村慌得一批“她的杀意会转向我的！”
“别找借口，快点开始吧！”
“不行的吧！”
“那你说要怎么办？”
众人吵闹着，却拿不定一点章法。
“小尘！”流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变成异瞳的陌尘，“有办法了吗？”
陌尘点头，眼睛一红一白分别旋转出不同的雾气，“我会封住茅野的一部分实力，为她创造一个幻觉，剩下的，就靠他们了。”
他和茅野不熟，自认为做不出能让她放下杀意的事。
与此同时，潮田渚也在思考着，他能完美的掩盖自身杀意，并和他人的脑电波同步，但是茅野现在的脑电波太乱，根本没有办法，匕首、狙击又会让茅野受伤，在这间教室里学到的暗杀技术，有什么可以用到？
“灵，准备灭火器。”将凝聚好的液体毫无痕迹地送进各自的体内，陌尘朗声喊还在争吵的众人“一会儿我会将火熄灭，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火灭...火灭完后剩下该怎么做啊！”
“谢谢。”潮田渚轻声说着，陌尘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大概有办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村仅剩的理智也即将被触手侵蚀，杀老师看准机会故意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出来，雪村死死盯着领带上的月亮，眼睛被那个图案填满，下一瞬，新分裂到触手狠狠扎了进去。
杀老师惊讶地看着扎在自己领带下面的触手，嘴里喷出黄色液体。
成功…了。
同一时间，陌尘掐准时间，打开开关，水遇到火蒸发成雾气，弥漫在空中，隐约间，众人看见黄色的触手捆住因成功而有一丝放松的雪村，雪村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着。
“放开我…！”
“我向你姐姐发过誓，绝对不会放弃你们。”
漫天的雾气下，蓝发少年缓步向她走来，少年头上又和她以前一样的发型，像蛇猎杀猎物擒去她口中的甜美。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沸腾了。
知道事情已经解决而放松的流月一边尽职尽责地用自己的身躯遮住陌尘的视线，一边感叹周围人的好视力。
那么大的雾气居然也能看清？他很不理解。
陌尘笑了笑，握住不断在他眼前横跳，遮完右眼遮左眼的流月，“好了，我也看不见。”
这话倒是不假，灭火器是在他这里打开的，灵为了快速灭火，什么干的湿的全给他整合到一起，现在他眼前不仅有潮热的水蒸气，还有还没落地漂浮在空中的干粉，别说看了，他都快睁不开眼了。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纷纷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摄，镜头下，细小的水珠混合着残余的火星，折射出一道道的亮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一次…两次…三次……
十五HIT！
成功把怀里的人亲晕乎，潮田渚仰起头，担忧地看向杀老师，“杀老师，怎么样？”
“渚同学，给你满分！”杀老师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手速飞快地拔除与雪村相连的触手“现在能拔掉了！”
吸食雪村生命的怪物终于从她身上剔除，茅野只觉浑身轻松，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和姐姐一起的日子。
姐姐有着令人羡慕的身材，却总是不自知，反而羡慕她的可爱。
她和姐姐其实并不像，就连姐姐也说，她们唯一的相同之处可能就是都有一头黑发。
那天，她只是想去接她，因为和她约好了说说积攒心里许久的心里话，演员的工作业由于事务所的原因而长期休假中，她甚至想好要不要找个普通的工作，这样还能轻松些。
但是，一声刻入人心的爆炸，浓浓的黑烟融入夜色，周围到处是断壁残垣，她跌跌撞撞地朝爆炸来源跑去，因为身体较小，比大人先一步走了进去，而躺在里面的是，先一步前往天堂的姐姐和旁边扭动的触手，触手上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触手发现了她，这个凶手光明正大地从她眼前离开。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啊！”年幼的孩子抱着姐姐到尸体一遍又一遍呼唤，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唤回来一样。
冰冷的月色照亮姐姐旁边的纸条，是那个凶手留下的，他说，他会取椚丘中学的三年E班教书。旁边散落着装满液体的容器，凭着直觉，她拿走了一份。
人体触手实验试验品，是那个液体的全称，后天移植触手的人类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与此相对，如果不进行定期维护，就会遭受地狱般的剧痛折磨。
无所谓。
她改变了和姐姐唯一相同的发色，用曾经演过的路人名字伪造了一份身份证明，在后颈处植入触手，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椚丘的入学考试，然后要求，进入E班。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打造了一个比她更耀眼的主角，自己躲在他的光芒下，当一个不显眼的配角，可是，那个凶手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甚至这个被称为废柴集中地的E班也和她想象到不同，她在这里度过了非常开心的一年。
茅野还在沉睡。
众人心有灵犀地凑到唤醒公主的王子身前，调侃他刚才的行为，话题因为伊莉娜老师到一句至少应该达到四十HIT而变得不可描述，有说二十五，有说二十。
流月悄咪咪听完一耳朵，暗戳戳趴在给杀老师治疗的陌尘耳边，“你能达到多少？”
“别不好意思，大胆说出来，我不会嘲笑你的，嘿嘿…”还没说完，流月就先笑起来。
陌尘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碍于在杀老师面前不好说什么，只是装作调整治疗光的动作，将流月收到灵的空间里。
“噗…咳咳…”杀老师吐出一大口血，哪怕有陌尘的能力护着，但雪村最后一击根本没有留手，加上杀老师为了救她故意暴露自己的破绽，这一击还是伤了根本。
“杀老师！”听到声音，众人猛然看向他们以为没事的杀老师，陌尘加大能力给他治疗。
杀老师轻轻晃了晃触手“没事，有陌尘同学在很快就会没事的，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想问为师，但是请再等一下。”
“砰—”杀老师急忙侧头躲开袭向他后脑的子弹，子弹被陌尘身上的护罩挡下跌入手心，是专门对付老师的。
“假死也要适可而止一点。”白高高在上地评价杀老师刚才的行为，你这不是还有力气躲开吗？”
刚刚那一枪就是白身旁到人打出来的。
“白…”
“这女孩真没用，这种豁出自己性命的复仇剧，我还以为能演到更高潮的地方呢。”他自说自话，丝毫没把刚才差点死去的女孩当成自己的妹妹，“真是了不得的怪物，这一年间，你到底击退了多少暗杀者啊？”
“不过，这里还有两个人。”白摘下脸上的面具，阴森如毒蛇般的眼神倨傲地看着底下的蝼蚁，他的眼睛有一只是义眼，看上去冰冷冷血“最后一个人是我。”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用生命来偿还我。”
“砰——”
又是一声枪响，陌尘侧身，挡住怒气冲冲的流月，伸手握住他抱着的枪，众人惊讶地看向枪响的地方，陌尘也没掩饰，抬起握枪的手，“那位自说自话的先生，也请你适可而止一点，没人想听你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发言。”
“上啊小尘，你瞄准，我射击！咱俩合作，打死他丫的！让他嚣张！”流月愤愤地抱住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陌尘手腕一震，将他震落，“后山是我们E班的地盘，你侵犯了我们的领域，不走是想等我请你吗？”
“千陵霸气！”众人瞬间有了底气，他们早就看白不顺眼了，这种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什么人都是他工具的渣渣到底是凭什么活下来的？脸皮厚吗？
“千陵…陌尘吗？”白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人口中完美无缺地侄子，让刚才为他挡枪的人退下，“我和你的叔叔是朋友，他和我说…”白故意停顿，透过义眼看底下人的反应。”
“如果是想套近乎的话就免了，我想，以你的身份还不够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谁？”
“我是…”
“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陌尘懒得举这么长时间枪，“给你两个选择，走或者留下，我想你的那位朋友应该和你说过被我留下的后果。”
酒厂那几个榜样还在呢。
“为什么不抓他？”流月不满，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来挑衅，他都快气死了！
“不能抓。”第一，他并没有做什么明面上的坏事，不管是利用堀部也好茅野也罢，都是基于他是在暗杀杀老师的前提下进行的，只凭这一点，R区政府那就不可能让他把人留下，第二，他和他的一位叔叔认识，不管是谁，都要给个面子，如果下次还犯到他这里，那就没办法了，算他自己活该。
白走了，带着他的小跟班离开了。
“太棒了千陵，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前原勾住陌尘的脖子笑道，他们在白手里吃了多少亏，今天可算讨回来一部分。
“就是啊，干得漂亮！”
“你刚刚拿枪的时候，帅爆了！”木村竖着大拇指，学着他刚才的动作。
陌尘和他们一起笑着，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怼白的模样，“只是觉得他的话有点讨厌，不想听他说话。”就像他说的，礼貌风度也是对人的，一个连名字都不够格让他记住的人，如果不是那么讨嫌，他是会尊重的。
“哈哈哈…”
他离开后，雪村也醒了，梦里的一切都留在了过去的记忆。
一开始，她是真的想杀他，她也为此付诸了行动，但在相处中，在每一天的学习与玩闹中，她的杀意动摇了，开始觉得这个老师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隐情，开始犹豫要不要在杀他之前再确认一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触手的杀意开始膨胀，不允许我有半点犹豫！”雪村叹声气，自嘲道“我真笨，大家明明都是在愉快地暗杀，只有我把这一年都浪费在了复仇上。”
众人沉默，这种事很难说得清谁是谁非，如果是他们，可能做的还没有茅野好。
“茅野。”潮田渚走上前，爽朗笑着“自从你把我的发型变成这样，我就不再介意这一头长发了。”茅野愣了一下“你也说过，大家都很喜欢杀老师这个名字，并用了一年，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是组成这个班级的一份子。”
“就算你内心多么痛苦，我也不准你说这些和大家一起欢笑度过的时光都是你在演戏。”不管是夏日祭的祭典，南方小岛的合作，超级大布丁计划，这些所有，都是真实的茅野和他们一起参与的。
“杀老师承诺，只要我们到齐了就告诉我们一切。老师也不是圣人，大家也都知道，老师做的事不可能永远是对的。”潮田渚蹲下身，邀请还在犹豫的雪村“但是，大家一起听吧！”
豆大的泪珠顺着雪村的脸留下，雪村哽咽着，既为自己过去不经大脑的发言感到悔恨，也为即使这样，也愿意拉她一把的潮田渚感到感激“谢谢，我不演戏了。”
矶贝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扭头看向默默守护在他们身后的杀老师，“杀老师，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只要是事实，我们就会接受的。”
杀老师看着他们，良久，叹了声气，“如果可以，我到最后都不想说出我过去的事，不过，看来不得不说了。”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们的信赖，以及与你们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