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老与邵云裳互视一眼,同样看出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姜先生,你会不会弄错了什么,从始至终和我商会联系的,只有他一人啊。”

吴长老反复确认。

邵云裳平日里阅人无数,从对方的穿着打扮,甚至包括谈吐举止在内,她都没看出端倪。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程文轩的声音平淡如水。

“真能沉得住气,莫非,要本尊请你出来么。”

姜应玄轻抿一口清茶,紧接着,手中紫砂杯暴射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只可惜,在那里他们依旧没有看到什么。

“有人?”

吴长老一头雾水。

眼见茶杯就要撞出门去,正在此时,一张修长手掌伸了出来,将其牢牢抓住。

“瞒不住阁下的火眼金睛呢。”

紧接着,一名穿着华贵衣裳,面容俊美,两条剑眉直入垂落发丝的年轻人自门外现身。

“魄力、胆识、洞察与身手都不可小觑,我们省何时出了一位年纪轻轻的大人物,我居然一无所知。”

此刻的他,瞥了一眼手中转动不停的紫砂杯,手掌微微颤抖着,脸色不大好看。

显然,姜应玄那轻描淡写般的一击,来人并未完全接下。

当看见年轻人露面的瞬间,吴长老与邵云裳皆瞳孔一缩。

与名声不显的程文轩相比,显然对方的来头极大。

“姜先生,照我看交易就此作罢吧,他的要求,只怕省内没几个人能够完成。”

吴长老压低声音,脸色十分不自然。

“确实,姜先生,放弃吧,如果你真的需要醉月清风芍,我们回头再找其他办法。”

邵云裳也摇了摇头。

“他们说的没错。”

年轻人来到另一面沙发坐下,腰杆笔直,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姜应玄,神色认真:“我叫安季楠,来自省城安家。”

“现在停止,我们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一旦你若听了我的要求,只怕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无妨。”

姜应玄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安季楠愣了愣,刚刚说话的同时,他一直在观察着姜应玄的反应。

只可惜,听到安家也好,麻烦也罢,对方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真有底气?

可在他看来,更像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

“也罢,我的要求很难,如果你真能完成,拍卖的钱都可以不要。”

安季楠说出来的时候,自己不禁笑了笑。

为了那件事,他曾经可用了不少关系,结果毫无改善,如果眼前一个小年轻能解决,那些大佬又算得了什么?

“我安家高手辈出,我父亲生前在武部担任副统帅一职,所以我们家当年在省城也能排在前五,但天有不测风云,老爷子五年前突然离世,我又得罪了南帅,导致安家人如今在武部举步维艰,只能做些打杂的闲职。”

“照此以往下去,不出三年,安家会被踢出省城豪门的行列,损失事小,但自那以后无法在报效国家,保卫人民……”

安季楠说的义正言辞,到最后,都差点声泪俱下。

吴长老等人看的一阵无语。

“那你准备让我干掉南帅?”

姜应玄认真的看向对方。

此言一出,众人眼皮直跳。

“干掉南帅?尽说大话,就凭你?”

一旁,程文轩不屑的笑了出来:“南帅位居武部正统帅,封王巅峰的绝顶高手,麾下强者如云,别说杀,你见他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咳咳,姜先生,没那么难,没那么难。”

吴长老擦了擦额头冷汗,忙站出来打圆场。

他不得不承认,姜应玄的胆子够大,竟敢说出干掉南帅的狂言。

华国武部四方统帅,个个都站在权力与实力的金字塔顶啊!

“其实,只要帮我们双方解决下矛盾,或者,让我安家再有上位者撑腰就行。”

尽管安季楠也希望南帅被干掉,但那显然并不现实。

“哦,简单。”

姜应玄点了点头。

“简单?呵呵,你可知此事多少大佬都没能解决!”

程文轩气的直翻白眼。

“咳咳,此事确实难办。”

吴长老表情不大自然。

“事关重大,你可不要开玩笑。”

安季楠皱了皱眉。

姜应玄没有回应,对身旁摆了摆手:“乘风,你去安排一下。”

“好。”

一名黑袍人开门而入,领命后又转身离开。

众人见他一来一去,竟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因为没人发觉,此前在外面站着一个人,哪怕先前一直站在外面的安季楠也没有。

“装模作样,让一个下人去办,你可真不把堂堂南方大统帅放在眼里,以其在武部极高的地位,岂会谁都搭理。”

程文轩冷笑不止。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显然也都没当回事。

安季楠甚至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实在有些不靠谱。

毕竟,放眼全国,也没几个人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但很快,一个铃声打破场内的平静。

安季楠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一串1的来电,不禁愣了愣。

“安季楠对吧,你父亲五年前的死到现在也没出真相结果,作为武部掌管着,我很抱歉,但可以和你保证,绝不会放弃调查,另外,从今以后,就由你顶替他的副统帅位置,归西王麾下,你觉得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武部最高掌权者元隆的苍老声音。

安季楠目瞪口呆,满脑袋空白,当场楞住。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人难以置信!

“你说我当上了副统帅?”

安季楠的表情有些懵,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对,即刻任职。”

元隆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实话来讲,以安季楠的地位,其实根本不值得他亲自打来电话。

一切,自然都看在姜应玄的面子上。

屋子里,众人呆若木鸡。

谁都不信,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直来直去,没有任何多余。

程文轩一张老脸红的可怕。

羞愧的他,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里面。

放下手机,安季楠神色古怪的看着姜应玄,久久无法平静。

如今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眼前的青年真拥有着滔天的能量!

“可以了吧,图呢?”

姜应玄伸出手。

安季楠忙将标记着醉月清风芍的宝图拿出来,恭恭敬敬放到姜应玄手中,同时露出笑脸:“姜先生,我比你虚长几岁,不如,我叫你大哥吧。”

闻言,吴长老等人在内,表情都变得古怪无比。

安季楠却熟视无睹,深施一礼:“刚刚多有得罪,不如让小弟设宴好好赔礼道歉,可否?”

“钱在卡里,没有密码,此件事了,你我再无瓜葛。”

姜应玄将一张卡放到桌子上,收好宝图径直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安季楠满脸尴尬,明白自己犯了最蠢的事。

“家主,我看此事纯属巧合,毕竟我安家在武部本就有影响力,而且老家主离开的蹊跷,没准元老就要补偿我们……”

程文轩仍然不服气。

“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父亲在时就让你平日里多读书,长长脑子,可你一点都不听,竟然能和我说巧合,真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傻么。”

安季楠脸色难看,一挥衣袖,声音冷漠:“把人家得罪那么死,让我安家平白失去一个朋友,等到回去,去宗庙面壁三个月,此后工资减半。”

闻言,程文轩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眼中充满后悔。

虽说他辈分不小,但此时却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因为自己,真的差点将整个安家都拉入万丈深渊。

“吴长老,秦泽明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邵云裳看向窗外。

吴长老冷笑一声:“希望秦泽明别自己作死,那么大的人物,别说他,只怕整个秦家都扛不住。”

门外。

“尊主,那个姓秦的小子不知死活,正带人在外面准备堵你,用不用我去解决掉。”

沐乘风向窗外眺望了一眼,脸色冷的可怕。

“不用,你带着玲薇先回去,我正好要去看看醉月清风芍成熟的确切时间。”

“尊主,都交给我吧,你好好在家陪陪主母和小主。”

姜应玄研究着手中宝图,神色郑重:“你不懂药材,而且事关玲薇未来,我要亲力亲为,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至于外面那些人,我就顺手解决了吧。”

说罢,他径直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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