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宁自然不会送张瑞回学校,而是自己走出一段路之后,打了个出租车。这个地点离学校并不远,也就是三四站地的距离。
基本可以确定,张瑞所说的那个“乔姐姐”就是常欣悦口中的和孙岩接触的陌生女生。同时,她也许就是“救赎时刻”中的代表“嫉妒”的那个人。不过她为什么要来诱惑孙岩和张瑞?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此外,今天这个鬼境也让他很是疑惑。他没有尝试进门,只是对着车门拍了一张照片就被拉了进去。这种情况在超自然事件研究协会的资料中是没有提到的。还有最后时刻出手击杀那只鬼的到底是什么人?是公交车上的某个乘客吗?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出租车围着新平市绕了半圈之后,来到新平大学。取下面具的张佩宁一下车就直奔宿舍而去。如果早知道今晚会进入鬼境,他刚才就不会去跟踪张瑞了。毕竟安全第一。
“好家伙!你可真行。我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想学会习,结果等你一个多小时你也不回来。你不会是拿着我的书包和常欣悦开房去了吧?”学习计划严重受阻的临冬坐在床上抱怨道。
“要不是给你拿书包,我说不定就真去开房了。”张佩宁这是实话。要是知道这么危险,他还不如去和常欣悦开房了。
……
位于西街的雅士主题酒店。
“上了一个鬼公交车?面具男人?红眼睛女人?”李鑫看着面前的孙岩声音严厉地质问
道。
“嗯。她就是这么说的。”孙岩手里拿着手机,她刚刚给张瑞打过电话。
“又是那个杀死董宁博的黑色面具男人么.......”昏暗的灯光下,全身都覆盖着厉鬼图案纹身的李鑫看起来很瘆人。
“张瑞没敢拍照。不过从她的描述来看,挺像的。像是一个人。”孙岩小心地回答道。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属于哪个组织?”李鑫低声自言自语。
“这次可以确定,他有一个同伙,是红眼睛的女生。这个特征还是挺容易找到的。”孙岩察觉出了李鑫的烦躁,小声说道。
“你特么傻啊!红眼睛那也可能是带了美瞳!这个特征一点用都没有!”
李鑫猛然起身,拉着孙岩的头发让她跪在自己的面前。
意外出现的鬼境和面具男人消解了张瑞的极端情绪,想再让她来就不容易了。接下来李鑫就要考虑如何向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的何涛交差了。所以现在他迫切地需要在孙岩身上发泄一下。
……
宿舍里,戴胜超和关建辉在看书,临冬一如既往地玩着游戏。
张佩宁则坐在床上,打开了那本“鬼境笔记”。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他没注意,这本笔记不仅封面被血迹浸入,而且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难道这是鬼境的气息?张佩宁下意识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了另一种答案——这很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把笔记藏在自己的身体里。
笔记是在女人的身体崩解之后才出现的,那在此之前,它很可能就是被女人藏在身体里的。对于一个诅咒者来说,这也并非不能办到。
本能的恶心反应消退后,张佩宁翻开了笔记的第一页。
“我叫高楠,是‘杀手’序列的诅咒者。目前是序列7‘格斗家’,隶属于超自然事件研究协会。我住在新平市锦城小区6号楼602。我误入鬼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被彻底反噬,但也不再是人了。我不知道这本笔记是不是有人能够看到,但是如果有的话,它将会很有价值。因为,我进入之后才发现,我们以往关于鬼境的很多认识是错误的!”
“杀手”序列的序列7名字是“格斗家”?张佩宁暗暗记了下来。聚会中的“残刀”先生应该就是这个序列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序列几。没有被彻底反噬,但又不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处于人和鬼的中间状态?回想起那个女子全身腐烂的样子,张佩宁就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他轻轻翻动纸张,将日记翻到了下一页。日记上的铅笔字迹有些潦草,似乎女人是在比较匆忙的状态下书写的。
“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我是在1990年9月25日进入鬼境的。当时我在执行一个任务,内容是跟踪一个‘方舟祭祀’教团的成员。可是就在我准备实行抓捕时,我们意外在走出商场时进入了鬼境。
“这个鬼境是一条乡间小路,我们在这里徘徊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出口。后来那个‘方舟祭祀’的成员——他是一名‘灾厄’序列的诅咒者,或者按照他们内部的叫法是‘毁灭者’序列——注意到有一段路的两侧并不是完全对称的,这可能就是生路所在。但是很遗憾,当我们再回到那里时,那个异常的情况已经消失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找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鬼境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鬼境之所以存在异常之处,是因为它在与现实衔接的时候出现了问题。这个异常之处只存在于它和现实衔接的时间段。一旦鬼境和现实分离,异常就消失了。很不幸,我们就是在鬼境和现实分离之后,才注意到异常之处在哪里。但是,已经晚了......”
异常之处?这应该就是王策所说的bug。张佩宁将日记上的内容与自己现有的知识联系了起来。不论是王策的讲述,还是超自然事件研究协会的资料,都提到了鬼境在现实中只能存在一段时间。张佩宁之前就好奇过,如果鬼境消失了,那进入鬼境中的人怎么办。而现在这个女人的日记则说明了,那些人将永远存在于鬼境之中。
张佩宁正要再次翻页,他的思维突然停滞了一下,接着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条静止的漆黑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