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挽回一局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的林遇眠好半天才缓过神。
“咳,这个手术其实有年龄限制,哥哥……哥哥还不合格。”
“那多少岁才能合格呢?”
“四十岁吧。”
还好他爸去年满四十了。
“好,那等哥哥四十岁我陪你去。”
林遇眠:“……”
“好……好啊。”
很贴心。
这是童婳来到实验后的第一次考试,林遇眠担心她找不到教室,于是送她过来。
“我去,那是林遇眠吧?”
“学神考场不是在一楼?他这是去哪?”
“你们看你们看,学神竟然去了最后一个考场?”
“傻吧你,学神正数第一名,怎么可能去最后一个考场?”
“真的真的,他旁边是谁?卧槽!校花!”
“噢对,校花在最后一个考场,学神……大约……是去……送人吧?”
“这他妈是明目张胆秀恩爱啊!”
最后一个考场,顾名思义,差生集结地,在上次考试中取得最后一百名的学生都有机会来此一坐。
“笔和其他工具都给你装好了,期中考试不可以提前交卷,你做完乖乖等着老师收卷,我考完就过来接你。”
两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童婳不太开心地点着脚尖,“为什么我不可以跟你一个考场?”
林遇眠温声解释,“这是学校规定,婳婳这次认真发挥,下次就可以跟哥哥一个考场了。”
童婳还是没什么精神,抬手拉了拉帽檐,像霜打的茄子。
教室里乱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嘈杂声不断传出来,她听得心烦,直接捂上耳朵。
时间紧急,林遇眠无奈,只好使出美人计,拉着童婳的小手好一顿安抚,柔声细语的。
终于,茄子笑了,“那我进去咯!”
林遇眠点点头。
这间教室很大,约是平常教室的四间,一眼过去,乌压压的全是人。
童婳的位置在里面的第二排,她一路过去,同时被一路观摩,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目光,找到座位后拿纸巾擦了擦椅子才坐下。
这时,和她隔了一个空位的女生跟她打招呼,“嗨!你是童婳吧?”
“嗯,你是?”
她这会儿其实不太乐意说话,但秉着礼貌还是问了问。
谁知女生格外热情,“我是艺术生苏格,十二班的,你好漂亮啊,不愧是新校花。”
如果是平时听见这样的夸赞,童婳早就高高兴兴地应了,不过现在,她只是弯唇笑了笑,“谢谢。”
苏格性子极其外向,比之赵安然还要大大咧咧,压根不在意她语气里的冷淡。
“刚才在门口送你来的是林遇眠吗?大家都说你们在谈恋爱诶,真的假的?”
帽檐下的双眸中有异色微闪,童婳这才打量起苏格,女孩子头发烫了卷,随意地散在肩上,脸庞小小的,画着淡妆,也没穿校服,不过打扮的很时尚,在一众女孩子中还是比较亮眼的。
童婳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摇摇头。
苏格笑了下,“是吗?果然传言不可信。”
后面她就没再跟童婳搭话了,童婳也懒得寒暄,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道此起彼伏地惊喜声,童婳顺着声音看去,林遇眠正朝她小跑着过来,愣住。
“不好意思,借过。”
童婳的位置不靠走廊,林遇眠擦着两个人的椅子才进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童婳经常喝的酸奶,“刚才忘了给你。”
因为在口袋里放的时间比较长,酸奶瓶还带着余温,童婳手指覆在上面,心里暖洋洋的。
“现在想不想喝?”
童婳笑意温软,“你帮我打开。”
“好。”
林遇眠刚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时见他匆匆而来只是为了给童婳送一瓶酸奶,周围人表情各异。
苏格就在童婳右手边,看着正拆吸管封条的林遇眠语气熟稔地揶揄道:“童婳你骗人,刚才还说自己没有跟咱们鼎鼎大名的学神谈恋爱,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同学们,你们说她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女孩子长得好看,性格直率,说话大大咧咧的,是不少男生喜欢的款,她刚一带头,就有男生应和,“是啊是啊,我们刚才可都看见你摇头了。”
童婳接过酸奶,拿在手里没喝,她淡淡地瞟了说话的男生一眼,继而看向苏格,脸上没什么笑意,“想要解释?”
女孩子的帽檐有些遮眼,看人的时候习惯性地仰头,小下巴指着人,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苏格心里不太舒服,语气自然也不太好,“难道不该要吗?”
“呵~”
童婳轻笑,唇边挂着嘲讽,明晃晃地回怼:“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林遇眠认识你吗?我和他什么关系凭什么告诉你?你的职位是长舌妇居委会会长还是脸大协会会长?怎么这么喜欢厚着脸皮跟别人要解释?”
苏格脸霎时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愿意分享你和林遇眠的关系,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童婳在心里忍不住拍手称奇:这才是高段位啊!
刚才被苏格的话带进套里的男生被童婳含沙射影地一骂,本来清醒了,但听到苏格委委屈屈地一解释,顿时又站到苏格那一边。
童婳吸了口酸奶,润了润嗓子,“不当长舌妇居委会会长改当绿茶了吗?小姐姐?我说我们不认识你,你硬要说我不愿意跟你分享,那我现在说你是绿茶,你是不是该哭了?”
美人落泪,她还是很喜欢看的。
确实已经眨出眼泪的苏格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骂人呢?”
直接哭和要哭不哭还不一样,瞧瞧,都有人往前递纸巾了。
身为影后的女儿,童婳绝不认输。
女孩子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语气格外平和,“小姐姐,账不是这么算的,你道歉是你的事,我并没有原谅你,如果你非要说道歉就等于原谅,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不公都能被认真对待。”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眶,单薄的身体在发颤,看上去极其弱小无助,不甘又无奈。
苏格直接愣住,她是戏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