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场的时候依旧是小岳开场,三哥第二。然后白天的曹筠金刘筠天还有何筠伟李晶去德运社那边盯夜场了,这边换成了王少立先生和高锋栾筠平说中场。
最后倒二依旧是唐云尧刘哲。师父为了给自己站台,依旧在广德楼这边说攒底。
晚上来的观众可比下午场来的多。毕竟晚上一般是大伙儿放松的时候。
而且还有一点是什么呢,这里面好多唐云尧的歌迷。一听说唐云尧是德运社的演员,有京城的观众立马就明白了。下午场有一些走错地儿的。
上德运社剧场去了。后来一问才知道,唐云尧带的青年队在广德楼剧场这边。
晚上又呼啦抄全过来了。
广德楼剧场聚了包堆儿也才二百来个座,整个剧场里头密密扎扎三四百人得有。
尤其到了倒二唐云尧一出场,那气氛更是热闹!
“唐大人!”
“唐公子!”
“唐公子我爱你~”
观众们热情,喊什么的都有!
“谢谢,谢谢大伙儿!”唐云尧笑着,一边说,一边调试了一下话筒。
“刚才是我师叔高锋,还有师弟栾筠平。俩人都是正经的老派相声演员。”
“没错。”刘哲在一边帮衬着点点头。
“然后把我们俩换上来,给您大伙儿说一点。您对我们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
我叫唐云尧……”
“噢~”
“唐公子!”
观众们一听唐云尧介绍就开始欢呼。
唐云尧等着观众们喊得差不多了,“站我旁边的这位呢,是我师叔,刘哲。”
到刘哲这里就不像唐云尧喊得那么大声。
“大伙儿是真捧咱们。”
“那不都是冲着你来的嘛。”刘哲说道。
“嗯对。”唐云尧一点头。
“好,你这到一点不客气。”
“哈哈……”唐云尧笑着点点头,“就是为了说着玩儿的。大伙儿来是干嘛的?为的是听相声。”
“这倒是。”
“说相声不容易。相声演员四门基本功课,吃喝嫖赌。对不对?”
刘哲一点头,“这倒像是你师父教的。”
“吁~”
观众们开始起哄了。老观众都知道,唐云尧是郭徳刚大徒弟。
“充分得到了我师父的真传。”
“哈哈哈……”观众们很开心。
“什么真传呀!”刘哲一摆手,“四门功课那叫说学逗唱!”
“对!”唐云尧点头,“说学逗唱。聚在一起是四门功课,拆开了是十二门。
相声演员什么都得学,过去撂地演出,有白沙撒字,开杵门子,拴马桩子。怎么跟观众们要钱。都得学。”
“那是。”刘哲点点头。
“尤其是这个学啊。”唐云尧单拎出来,“学里面包罗万象。其他的地方戏曲,各地方言。还有我们演员在台上唱个歌。都属于学。
因为人家有专业干这个的。”
“这没错。”
“当然了,我要在台上唱一首《从北国到南国》,那属于我学我自己。”
“这有什么好学的!”
“吁~”
“好~”
“唐公子!”
有唐云尧的歌迷跑过来的,一听这歌名字,立马就沸腾了。
“学里头,可不容易。包括做小买卖叫卖的,也得学。”
“这也得学呐!”刘哲装作有些惊讶。
“那当然了!”唐云尧一点头,“现在这种叫卖的少了。现在有电视了,都去打广告了。以前多着呢。”
“对呀,以前这叫卖就相当于打广告了嘛!”
“过去有卖青菜的。挎着个篮子,沿街叫卖。这叫卖声脆生,听着就那么好听。”
“是吗?”刘哲很感兴趣,“那您给学一学。”
“可以。”唐云尧点头。
“香菜、辣青椒哎,沟葱嫩芹菜来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买大海茄,买萝卜胡萝卜扁萝卜嫩了芽的香椿啊,蒜儿来好韭菜——”
“好!”
“再来一个!”
这种卖力气的活计,只要敢唱,自然有人叫好。虽说唐云尧的嗓子不像师父郭徳刚那么清脆,但是也别有一番韵味。
“过去卖糖葫芦的,也讲究吆喝。在咱们京城来说东西南北城吆喝出来可不一样。”
“那是啊。”刘哲点点头,“那这北城的怎么吆喝?”
“北城啊,他那个腔儿特别长,而且特别有穿透力,因为北城的宅子都比较深。”
“过去北城有钱人多。”刘哲解释。
“北城都是深宅大院啊,这一嗓子音乐性还挺强。”
“那吆喝起来什么样呢?”
“就这个味儿的,蜜来哎冰糖葫芦来哟——”
“这是北城。”
“要到了南城就更简单了,一嗓子都听得见。”
“怎么吆喝的?”刘哲问。
“葫芦刚蘸得的啊!”
“哦,这就省事多了。”
“这是京城,要到了津门就不叫糖葫芦了。”
“叫什么呀?”
“叫糖墩儿。”
“哦,糖墩儿。”刘哲点头。
“在津门这么吆喝,”
“您给学一学。”
“糖墩儿啊!”
“现在津门红桥区有个卖糖葫芦的,他这个吆喝是与众不同。”唐云尧说道。
“那他什么特点呢?”
“他这么吆喝,哎,就是没有核儿啊。就是没有核儿啊。他这吆喝就是没有核儿,哎,说他那个糖葫芦有特点,把这个核儿啊剔出去,往里面填馅儿,就是没有核儿。他这个吆喝成为品牌了,这一条街上好些个卖糖葫芦的,他要卖不完,别的家甭打算开张。”
唐云尧本身就是津门人,这学起津门方言更是毫无压力。
“哦,全都来他这买!”
“旁边儿那主也跟他学,哎,就是没有核儿啊。吆喝半天一分钱都没卖。”
“这怎么回事儿啊?”刘哲很奇怪。
“他是卖核桃的。”
“哈哈……”
啪啪啪,这是观众们鼓掌。
“嗨!核桃没核儿那还卖什么呀?”
“要说吆喝起来最好听的,”唐云尧顿了顿。
“卖什么的呀?”留着紧跟上。
“卖布头的,”唐云尧接上来说道,“当然说是布头,都是整匹的布啊,撕下来当布头这么卖。”
“干吗这么卖啊?”刘哲很奇怪。
当然,观众们也很奇怪,刘哲这句话替了观众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