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阳光极其明媚,艳阳高照的。

但比阳光更明媚的是,是骑在马上楚衡的笑容。

“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姜婵皱着眉头喃喃说道,那么多的人怎么正正好好就抽到了自己,实在是不合常理。

非常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楚衡控制着自己的马儿,好同姜婵一起并排走在一起:“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姜婵也不是不喜欢同楚衡在一起,相反同楚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姜婵都是开心的。

可姜婵最不喜欢的,便是那种离去掌心的无法控制感。

就好像将决定权交给了旁人,由别人来决定自己的生死一样,这样的感觉才是最为让姜婵所不喜的。

在家中时,父母都是极为尊重姜婵的,即便是最不讨喜的姜舒,也是知道姜婵的底线的,点到为止就好了。

姜婵气呼呼的攥着马绳,小嘴咬的紧紧,明明现在只有两人,姜婵就是不想同他讲话。

自己说一句,他楚衡就有千句百句的等着自己呢,姜婵可算是想明白了,这男的上辈子就是下蛊的吧,什么事情都能料那么准。

“好吧,我承认我是动了点手脚,没办法呀,那签子本身就是我准备的,不加以利用不是可惜了吗?”在姜婵面前,楚衡还是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交代道,语气中有一丝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示弱。

别看现在姜婵将头扭过去,一幅谁也不理的架势,事实上姜婵现在已经游神了。

原先的生气本身就是装的,而装着装着就装忘了,看着一旁的风景,耳畔的话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可偏偏楚衡是个不懂的,还一个劲的努力解释。

“我若是不在乎你的话,何必费这么事,我也不用费尽心机将小马运过来,我做着一切还不是因为我....”楚衡依旧没有放弃,说到最激烈的时候,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做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喜欢你。

后三个字便是楚衡硬生生的咽下去的。

突然提高的声音,让游神的姜婵猛的回过了神。

看着脸上有些微微泛红的楚衡,姜婵的心也软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的提一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看着这般娇软的姜婵,楚衡嘴上是硬的,可心还是软的。

无论是前世的楚衡,还是今世的楚衡,面对姜婵想,心永远都是软的。

两人这边的小矛盾刚刚解开,那边就驶来了两道风景线。

定睛一看原来是容笙和姜舒。

容笙作为公主,学习骑射是皇室的传统,而姜舒自小就不好好读书,所以常常被姜平傅责罚,一来二去的,骑射方面自然不会差。

两个骑术上佳的人凑在一起,都是不服输的人,自然这一片都成为他们的主场。

两人飞速的驾着马儿,从楚衡姜婵两人身边飞过。

“小阿婵,我不和你一组了,你自己要加油啊,可不要垫底了。”容笙在马上笑着说道,莹白的脸上皆是明艳。

听到这话,姜婵心里一梗,怎么人人都要提一嘴这个事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自己的衣服那么好看,就愣是没人看见。

“你慢点骑,哥你看着她。”看着容笙起的那么快,姜婵也跟着提心吊胆的。

往年都是有自己这个拖油瓶在身旁,容笙还知道收敛收敛,如今倒是放开了玩。

在这里这么久,硬是没看到一点猎物,看着容笙姜婵离去的身影,姜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里都没什么动物,要不咱们也去深处看看吧。”姜婵对上楚衡的视线,咬着嘴唇弱弱的问道。

姜婵还是存了点私心的,自己有了楚衡这个队友,本就是得天独厚的优势,说不定还可以拜托自己糊涂蛋的称号呢,最主要还是看楚衡愿不愿意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

“据说那边的猎物蛮多的。”姜婵心虚的说道,听谁说的呢,听自己胡编乱造说的。

“好。”还不等姜婵再说点什么,楚衡便已经开口。

“我话都没说完呢?”姜婵看着楚衡喃喃的说道。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不管任何条件,我都会去做的。”楚衡看着姜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下次有什么事情,你同我直接说就好。”

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姜婵再次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驾着马缓缓走向丛林深处。

而互相沉浸在气氛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

两人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

“哼,你也真是够沉的住气,心心念念的人都跟人走了,自己还站在这里傻等着呢。”语气中的嘲讽飘散在空气中,许久都没有散开。

柳邵元回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

一声嫩青的骑装,将本就不突出的容貌,显得更加平凡了些,从这身衣服上,很难看出这位竟然是个公主。

说算话的不是旁人,就是容葵。

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柳邵元便收回了目光,连嘴都懒得动一下,对于容葵这样的人,柳邵元着实也是没什么话可说。

“我说你也真是个怪人,装什么老成啊,不过是个丞相的远房亲戚,怕是连近亲都攀不上吧。”见柳邵元不理自己,容葵脸上些许有些挂不住。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们只是临时的搭档,你想找存在感可以同你宫里的侍女吵一架。”柳邵元并不打算理会容葵,摸了摸身下的马儿,拉紧马绳便想离开。

看着眼前的一幕,容葵除了咬紧牙关剩下的什么都做不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同我叫嚣。”眼看此人不理会自己,容葵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容葵实在是想不通,他究竟在骄傲什么。

柳邵元依旧是一幅不紧不慢的神情:“你是公主不假,可你也只是个公主,还是个不受宠的,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去和亲,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说完之后还不忘整理自己身上的褶皱,眼里的漠然让人触目惊心。

听着前半段话,容葵没觉着有什么,这样的话不是只有他柳邵元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容葵听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偏偏最后那句话,挑起了容葵的怒火。

“呵。”容葵直接被气笑了:“何必这么看不起女子,你就不是你娘生的养的,难不成你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可真是好笑。”

面对容葵的咄咄逼人,柳邵元似乎不想同她过多纠缠,夹紧马腹一挥马鞭便离开了。

可容葵没打算放过他。冲着柳邵元的背影大声说道:“真是不知道你傲个什么劲,你这般看不起女子,可你心心念念的姜家小姐,人家不照样看不起你,说不定人家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呢。”

若是旁的人容葵说不准咬咬牙就过去了,可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丞相的表亲,容葵向来是个拜高踩低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容葵的话像是一阵风,一字不差的进了柳邵元的耳中。

不断攥紧手中的马绳,越用劲儿手掌便勒的更红。

柳邵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强忍下自己的愤怒,自己还没有爬到可以肆意发泄自己情绪的程度。

马鞭扬起,马儿受惊一声鸣叫,飞速离开了这里。

而目睹这一切的容葵,丝毫不讲半分礼仪,放肆的笑出声,甚至笑的腰都有些抬不起来,在容葵眼里,柳邵元同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

肆无忌惮的大笑后,便是无尽的空洞。

容葵起身看着远处的世家子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隔的这么远,容葵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容葵无疑是羡慕的,自小到大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越长大朋友这种东西便越难得,而容葵身边硬是一个朋友。

容葵明白自己同他们不同,旁人的身后有强大的靠山,而自己背后空无一物。

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这是容葵自小刻在心底的。

想到这里,容葵伸拿出怀中的纸包,缓缓打开看到里面空无一物,容葵才渐渐放下心来。

纸包里原先放了什么东西,只有容葵自己最清楚,东西到了哪里,容葵自己也心知肚明。

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容葵心里清清楚楚,可她不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只是一点点的草药,只要她受点小伤就好,在家安心修养修养就行,自己则趁着这段日子,好生物色人选然后下手,容葵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期望这样可以削弱负罪感。

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护她敏感的内心,从而掩饰来自内心深处的嫉妒。

一切的源头不过都是不如人罢了。

容葵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视这边后,飞速将手中的纸包扔在了路旁,随后便快速骑马离开,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大抵只有路旁遮阴的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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