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可以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喘息声，这种声音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
哈哈，小说里的情节果然来自于现实，好一个办公室与女秘书。
我蹑手蹑脚地靠近过去，他们正在做的事情需要全神贯注，肯定不会发现门外还有一个人在偷听。
张经理和他的秘书偶尔会说几句题外话。
忽略掉那些没有意义的内容，而剩下来的谈话居然和我有关。
“经理您今天好猛呀，是不是因为上面的奖励快发下来了？”
“哈哈，你真聪明，我提交上去的设计已经通过了，公司甚至打算用在那批绿宝石上。”
“对了，那个叫王平的人您打算怎么办？”
“他啊，一个可怜的废物而已，我现在心情好不想动他，等哪天心情不好了再让他滚出公司好了。”
“您真坏。”
“嘿嘿嘿，你是说我哪里坏呀......”
“讨厌~。”
“......”
这可是一个重磅消息。
张经理提交上去的设计绝对是从我手里买走的那些，没想到我随便画出来的草图都能够用在稀有绿宝石上。
绿宝石分很多种，按照成色花纹区分下来，价值也有很大差别。
公司里的那批绿宝石，成色很高，每一颗原石的成本都有几万块，再经过公司的加工，设计装饰的点缀，每件成品大概能卖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作为总设计师，张经理从销售利润里拿到的分红会非常夸张，让人眼红！
还有随之而来的名誉，声望，地位......
这一切，本来都应该属于我。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两排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屈辱的感觉让我几乎疯狂。
......
我赶忙收起情绪，轻手轻脚地离开公司。
鬼知道这两个人还要干什么，万一在公司里碰见我就不好玩了，算了，去外面找个浴室吧。
洗个澡十块钱，再加十块就能在休息大厅睡一晚。
廉价的硬板床，散发着汗臭味的毛巾。
相比于二十块钱的支出，这样的待遇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躺着闭上双眼，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在我脑海中重演。
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无比难受。
王平啊王平，你甘心被他们摆布吗？
当然不甘心啊，但未出生的孩子始终压在所有事情上面，我必须忍耐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还有张经理答应给我的一百万，明天得去拿回来才行，我要用这笔钱买我孩子的命.......
......
迷迷糊糊地迎来第二天。
张经理的行为让我十分迷惑，昨晚才听他说暂时没有把我踢出公司的打算，今天居然又通知我去他的设计部上班？
当然了，只是平调，我现在是个小小文员，去了设计部还是当文员。
我的心里非常不安，张经理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但为了那一百万，我必须得过去。
在销售部同事们的羡慕中，我忐忑地拿起办公用品向设计部走去。
设计部是这个公司地位最高的部门，待遇自然也好得离谱。
它的每一个成员都拥有独立的办公空间，用隔断一间间地隔离开来。我的隔间挨着部区大门，之前我在销售部的办公桌也挨着门，坐在这种位置的人特别适合用来跑腿。
“哎！你是张老大说的那个新来的文员吧，收拾好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帮我倒杯咖啡来，记得不要加糖！”
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裙装的女人冲我指了指。
“......”
我很快进入角色，文员平时除了整理文案之外的工作就是端茶送水。张经理那种级别的人物当然有专职秘书做这些，而其他人能使唤的就只有文员了。
热腾腾的咖啡被我摆放在女人的办公桌上，不过她一直没有搭理我。
我理解她，自己在这种时候也会忽略脑子以外的东西。
女人皱着好看的眉头，纤细的手指拨弄画笔，笔锋潦草又随意。
她正在绘画设计草图。
只是她的画功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作为一个设计师，绘画是基础中的基础。
纵然我是同专业毕业生......也只能勉强能看懂她画出的草图，是一个非常天真可笑的雏形。
“噗！”
我去！怎么不小心笑出来了。
坐着的女人果然抬起脑袋，一侧阳光照在她未做修饰的俏脸上，堪堪的白一如牡丹。
轻轻涌入我鼻尖的话语好似也带着股花香。
“你笑什么？”
“额。”我挠挠头，这让我怎么说呢？
好在女人不笨，她发现我的目光正在看她设计的草图，然后她居然俯身把草图挡住了。
语气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一个文员懂什么！等会儿，你跑来我的办公室做什么？”
我又忍不住笑了，指向她差点碰翻的咖啡杯子，“不是你让我倒咖啡来的吗？”
“哦，哦哦！对，是这样的，是我让你来的！”
女人恍然大悟，怒气似乎也消去几分。
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却又挺直了单薄的身体，“那你为什么要笑？难道你看得懂设计图？”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不应该呀。”女人嘀咕一声，大眼睛在她的设计图上扫来扫去，“我都快看不懂自己画的是什么了，你居然能看懂？”
“哈哈哈哈哈。”
我特么忍不住了，这小妞儿太好玩儿了。
介于女人越来越生气的面容，我只好慢慢收起笑声，“那我走啦。”
“不许走！鬼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好玩儿的？你讲讲看我画的都是什么！”
女人很不服气。
哟呵，我还真不怕你不服气，拉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张口就来。
有趣的工作小插曲冲淡了我心中的许多烦心事，其实主要是因为珠宝设计，它是我一生的追求与梦想，在与女人提起的时候，我毫无自觉毫无保留，在一旁听得她不停点头。
“看来你还是有点小本事的嘛。”
大言不惭，我心中发笑但也没反驳她。
然后。
居然是一幕让我难忘的惊艳画面。
女人大约有二十四五岁，这样的年纪还没有脱去大学时代的天真烂漫。
那一双剪水眸子里——
我看到星光漫天，她似乎把整个星空都装了进去，可偏偏她的俏脸又白得发亮，宛如星夜与白昼。
好美啊。
我甚至自惭形秽起来，为自己觉得庆幸，如此平凡的我竟然也能看到如此动人的画面。
女人接下来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她眸中星光不减，语气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像是一个正在追星的粉丝。
“如果张经理也愿意像你这样来教我就好了，他好厉害呀，之前交上去的三张设计图全部被公司一次通过。你知道吗？哼，说了你也不懂，在那三张设计图里面，有一张已经可以和国际设计师比肩了。”
“......”
我脚下一个踉跄，勉强靠在门边才不至于摔倒。
又是狗日的张经理，他究竟用我的设计收获了多少东西？
千万红利，女人的崇拜和爱慕，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啊——！
我在心底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憋屈，太他娘的憋屈了！
夺门而出，我把自己藏在办公室隔离间里。
如果张经理让我来设计部上班是为了羞辱我，那么很明显，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这里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干脆直接去找张经理，拿到一百万就离开吧。
这样想着的我已经站在张经理办公室门口。
“哟？这不是王平么。”
张经理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也勉强自己笑，但我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张经理，我们那天说好的......”
张经理听后收起笑容，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哦？我们说好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