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经过一天的折腾,如今还有些飘。夏蓝平躺在床上,只是伸出手摸着墙面上的泥土暗自琢磨。
这房子除了框架盖起来了,那可真算是毛坯中的毛坯,她见过的所有房间,全都是泥巴溜缝的砖墙,没刷粉没糊纸,连张年画都没有。要东要西的夏兰屋里都这样,其他的地方可想而知。
加上那没有刷油的门和框。除了她的房间有些新家具,其他看到的都是多年的旧物件。据说爹和大哥这一年多都给人家做活,怕他们太累,家里的就没做。
可这样子很明显,这是去年出事后,房子建造就中断了,硬挺着把基本要用的都做完,剩下的能凑合,就全都将就着。
系统一路都是用嘲讽的语气说着这家的穷酸,看到夏蓝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它跳出来接着折腾:“蓝蓝!”
脑中的疾呼又迫使夏蓝睁眼,她烦恼的抱怨:“系统有没有办法关停,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让不让人睡觉?”
“你以为我想吗?我这样也很废能量的。”系统的声音也跟着抱怨:“这一天我耗费的能量,比过去几年都多。”
“哦?那你怎么补能量?我帮你?”夏蓝很是好心的建议。
“…你不懂。”
呵,小样挺警觉啊!夏蓝猜测着这家伙的能量来源,同时问:“系统,我不想宠冠后宫了,你该哪来回哪去吧,我们不用互相伤害了。”
“你以为我想吗?”系统觉得自己更冤,莫名其妙剧情崩成这样,人家宿主啥事儿没有,它跟着屁后操碎了心。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系统试着扭转话题,痛心疾首的训斥着:“你让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让自己变成了村妇,你让自己离终点越来越远,我郑重警告你,现在已经是最危险的时刻,随时能让你的未来崩溃,你将毁了自己的前程…”
这么慷慨激昂的宣讲,终于在夏蓝听的混混欲睡的时候停止,看到宿主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系统声线提到最高,声音穿透脑壳:“蓝蓝~~”
尼玛~,这种穿脑魔音到底怎么破?太他娘的提神了,夏蓝全身绷紧的时候,却悲催的都不知道怎么捂耳朵。
好在这次只有两个字,在她又开始神志涣散之时,攻击就突然消失,夏蓝已经是满身虚汗像是水中捞出来的,她大口喘气的时候,脑中又有声音响起。
嘀嘀嘀的一串报警音后:“警告警告,系统二五五请注意,高频音耗费能量过多,瞬间能耗百分之三,如今总能量已经降至百分之六十,请系统找宿主充能,请充能…”
这声音很是飘忽,像是在脑中,又像是不在,但是夏蓝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幻听,这系统攻击是耗能的,而能量是靠自己补充的,可…那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如今的情况,也许是能量低于限制,也许是重复进行音波攻击,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很明显,这种警告出现后,乎对系统影响也很大。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它才再次出声,声音却是平顺呆板很多:“蓝蓝,你真的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还有很多大事等你完成,你不能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蓝蓝,你不能继续潇洒下去,还有很多撕逼等你完成,你不能耽误我的前途。夏蓝很无聊的翻译着系统的话,猜测着它不知道自己听到了那些警报,等他说够后,就唤了一声:“系统。”
“什么?”这声呼唤给系统带来一丝希望,它的声音又有了起伏:“蓝蓝,你想好了是吗?你想走回人生轨迹是吗?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有我在你必然是那最耀眼的女王。”
呦呵,竟然又被发了高级任务卡,夏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系统下次再喊,自己是不是就能升级成宇宙女皇?
没理会这个设计有坑的货,夏蓝深沉地接着前面的话题:“系统,把我的伤治好。”
“啊?”系统明显卡壳,飞速计算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怎么跳到这件事上,不过他还是尽职的说:“我没这个功能。”
“当然了。”它又发现了机会:“蓝蓝你这伤,确实只能找名医治疗,用好的药膏祛疤,你想办法回齐府,这事儿我能办好。”
没接话,夏蓝继续问:“给我四十两银子,我去还债。”
“呃。”系统继续飞速运转,我擦,还是不知道原由,它都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只能先回答:“我没这功能,你可以…”
回齐府是吗?夏蓝没让它继续说,接着问:“给我十头牛,或者十头猪,或者一百只鸡,我们一家都没肉吃了。”
你家都是猪吗?吃这么多吗?系统感觉自己的运转一定是不正常了,它飞快地分析着一切,最终崩溃的发现,仍然是没结果。
好在,夏蓝还是厚道的,没有为难它:“我的伤你不能治,我要钱你没有,我想吃肉你都找不出来。我所有的愿望你都不能实现。”
歇了口气,她淡漠的下定论:“我…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要你何用?要你何用……”系统只觉得这四个字穿梭在它周身,像是病毒一样不断壮大,不断破坏,哇的一声刚哭出来,它呃的一声卡住,随后,宕机了……
于此同时,那个脑海中的飘忽声音又想起:“系统二五五,系统二五五,超运算负载过重,能量消耗百分之五,如今能量百分之五十五,请找宿主充能,请充能…”
声音全部消失后,身体内外终于一片安静,盯着顶上的白帐看了一会儿,夏蓝勾唇一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实在是折腾的太晚,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夏蓝一激灵坐起,随即因为动作过猛眩晕再次来袭。
不适的一切让她又回忆起了自己的所在,还好,这里没什么危险,她缓了一会儿,等着恶心眩晕离开,就看到床边已经摆了几身新衣服。
应该是夏兰的衣衫改过的,都是些鲜亮的颜色,料子虽然不是绸缎,但也是细棉布,比爹娘哥嫂身上好很多,夏蓝拿了一身穿上,把头发随意绾好,就开门下楼。
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听着鸡叫狗吠,放眼望去,先看到的是大片高高矮矮的民房,像他家这样有两层小楼的不多,但周围的几家都是砖石院墙。
收回视线,如今已经清楚地看到自家的篱笆墙,竹子是去年钉入土中,如今是发黄的颜色,一人多宽的距离就竖了跟粗木桩,不时还有交叉的木桩,看样子,住在山边上小兽的骚扰应该不少。
从入口开始,进来就是夯实平整的黄土院子,门的左右两侧空地都没闲着,全都开成田,种了些叶子蔬菜。
再往里,正中就是她脚下这座两层的正房,小楼房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都是一层的瓦房,每边各有两个门,都是一层的瓦房。除了西边第一间是夏强夫妇住处,东边娘说是厨房和仓房。
据说后面还有鸡笼和两头猪,这些都是娘说的,她站在这里看不到。打眼瞥见娘从仓房走出来,夏蓝拎着裙子加快脚步冲下去,老远就喊:“娘,我起晚了。”
“你生着病呢,怎么不多睡会儿?”苗翠云压根不在意闺女起晚,她之前进去看过两趟,小丫头睡的极沉,呼吸清浅,她就担心人撞坏了,如今看着蹦跳跑来的人,她又担心:“别跑,小心头晕。”
“哪有那么娇气。”睡到自然醒,真的是治愈,她明显感觉精神好了很多,看着娘手上的竹筐,里面是些新鲜水灵的绿色青菜,她自告奋勇:“娘你择菜吗?我和你一起啊?”
“哪用你。”苗翠云看着闺女跃跃欲试的就好笑:“你先洗漱,锅里给你留了粥,还煮了蛋,你身子弱先吃饭。”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幅身体废,夏蓝倒也不敢随便折腾。跟着娘的指点,跑进厨房,到小水缸拿着葫芦瓢盛出水,在院子的角落梳洗干净,随后回到大灶台旁,把木锅盖打开,果然,里面热水上面架着竹屉,上面放了她的早饭。
也不讲究,翻了旁边柜笼里找出筷子和一碗酱菜,站在灶台旁东瞧细看的就把饭给吃完。到处寻摸着怎么洗碗的时候,嫂子走了进来。
张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翠绿色的身影在乱窜。这个颜色的裙衫,穿在夏兰身上的时候,总觉得把人衬的又黑又丑,害的她从那以后,都没敢选过这个颜色。
可如今看来,不是衣服的问题,这分明是人的原因,同一身衣衫,同一个颜色,穿到这亲小姑子身上,娇柔软糯,在配上那张盈盈小脸,青葱一般,简直嫩的能掐出水来。
家里多了这么个小仙女,真的是让人赏心悦目,张雪心情都亮了起来,关切地问:“蓝蓝起来了?头好些没?”
“好多了。”夏蓝举着碗筷求助:“嫂子,教我在哪里洗碗。”这屋里灶台,碗柜,旁边还有桌子砧板,甚至还有一口一人粗的小井,可她就是没找到哪里是用来洗碗的。
这是当小姐养大的,啥啥不懂得为难表情看着就可爱,撒娇的语气让张雪一百个愿意教。桌子下取出木盆,大瓢在把锅底的热水淘出,又取来挂在墙上的蜂窝状长条。
小姑娘好奇的拿在手里看,她就笑着解释:“这是丝瓜瓤,都用这个洗碗,不干净的时候,可以加些草木灰,或者皂荚粉。”
东西都知道在哪,也见过什么样子,这就没问题了,夏蓝被嫂子围了个灰布围裙,很是正常的完成了第一次刷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