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幸运。”

女人推门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冲着小橘说的。

小橘夹着猫猫，蹭到了夏雨晴身边：“嘿嘿，那当然。”

她们的身后，是四肢扭曲瘫在一团不成人形的边肽。

女人面无表情：“你们的话问完了吗？”

边肽这个时候安静如鸡了，根本不敢发声。

“问完了，就到我问了。”

实验室那边已经够到了很多东西，来问边肽，刚多的是出于情感因素。

现在正主来了，夏雨晴没多说，和小橘退出了门外。

展台之上，这一场审判表演还在继续。

那个发话的女丧尸找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台子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小男孩已经晕了过去，不过他晕了没久，就自己醒来了。

男孩看着眼前的惨状，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明明晕过去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没到半分钟又自己醒了过来。

椅子上的女丧尸对此十分满意，甚至鼓起了掌。

小橘看这些，心里也有快意，但是更多的嫌弃。

她对这种不和谐的场面没有兴趣。

夏雨晴就更加了，她的脸色已经生理性发白了，再看下去，她怕她会做噩梦。

椅子上的女丧尸笑嘻嘻地，叫住了夏雨晴：“你们要去哪里啊，别走啊。”

不知道为什么，夏雨晴看到这个丧尸总有一种熟悉感，看着她的笑脸她觉得很违和：“我们有些不舒服，想要出去透透气。”

女丧尸用自己的头发打着卷，托腮笑问：“你不觉得这很有美感吗？”

血腥、尖叫、恐怖......

毫无美感可言。

而且美感这一个词，似乎有些耳熟。

“我们先出去了。”

夏雨晴转身之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砰！”

一个人从二楼摔倒了地上。

包厢的玻璃碎了，是边肽从二楼飞了出来。

飞身而下的，是那个女人。

女人看着台上的大爷模样坐着的人，眼睛眯了起来。

她看的这个丧尸，就是拦住夏雨晴和小橘、一口一个美感的丧尸。

“你倒是喜欢多管闲事。”女人道。

这个丧尸无所谓的笑笑摆手：“啊，因为喜欢热闹啊。”

女人不耐烦，长腿踢了一下展台：“还不变回自己的样子。”

夏雨晴看着这个女丧尸有点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橘也有些愣，直到那个丧尸和她们招了招手，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又是这个吸血鬼！”小橘摸着猫，一脸沾了晦气的模样。

那个丧尸跳下展台，模样慢慢变成了夏雨晴熟悉的样子。

超过两米的身高，老头背心大裤衩，身上还披了卡其色的风衣。

他趿拉着人字拖，咧嘴笑了：“又见面了，两位小姐。”

夏雨晴点头：“你好。”

他默默胡茬下巴，说：“我叫劫，按照你的起名风格，你可以叫我——小劫。”

夏雨晴：。。。

小橘：！！！

女人：？？？

劫自我介绍完毕，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问夏雨晴：“你们不觉得很好笑吗？”

夏雨晴有些为难：“嗯......可能是我没体会到。”

小橘tui了一声，撅嘴嫌弃脸：“变态！”

那个女人扶额，有些无语：“你的癖好还是这么奇怪。”

她轻捂着鼻子，没有和她们多纠缠的意思：“为什么你们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劫摆摆手，笑容恶劣：“你说的是我们的王吧。”

“王？！”

女人轻眯起眼，下意识地开始厌恶这个存在。

她是因反叛而生的，最讨厌的就是上位者的存在。

想到这，女人把视线投向了夏雨晴。

这个人类的异能，和那个边肽一样。

“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女人冷声说道。

一瞬间，所有的人觉得身体一重。在场的人毫无防备，单膝跪下已经算是比较体面的结果。

“住爪！你想干嘛！”小橘生气了，开始对这个同族发动了精神攻击。

小小也努力高举着爪子，开始大叫起来。

那个女人的嘴角流下了血，但是她依然没有正眼看小橘。

她漫不经心地说：“一拖二还打近战，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

小橘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擅长精神领域的攻击以及操纵下属群攻，肉-体比普通人出色，但是在这个女人的重力场面前完全不够看。

如果是那个臭东西，倒是还有可能顶着重压和她肉搏。

“没事的小橘。”

夏雨晴摸了摸小橘的头，小小也喵喵凑上来，也想要揉头。

女人看着这个场面，没再多说。

她走到边肽身旁，慢慢蹲了下来，出声就是一句嘲讽：“别装死。”

原本边肽还在低声呻吟，这一下子，可是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俨然一副装死的模样。

女人冷笑，抄起他的后脖子，就往台柱子撞去了。

边肽吃痛，发出了一声闷哼。

台下的那个男生，刚好对准了这一幕。他心脏狂跳，差点又晕过去：“你们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那个女人转头笑了：“他都不敢说话，你倒是先同情上了？！”

边肽心虚，缓缓合上了双眼。

“他不敢说，那就我来说。”

“人类之后，我们诞生。这也是我们对人类抱有高好感度的原因。”

小橘听到这，疯狂点头。

她们老喜欢人类啦！

夏雨晴汗颜。

是挺喜欢的，就是想把每个人类变成丧尸这一点挺别致。

“我，是第三百五十六代。”

短短的话语，却让场面彻底安静了。

小橘不再笑，小小精神也紧绷了，就连那个劫，眼神也冷了下来。

“24h内的最高死亡次数记录，是四十三次。”

接着，她举例了自己前代的各种死法。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女人本来就是这群人的领头，她开了一个头，剩下的丧尸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什么死法都有，怎么不人道怎么来，怎么反人类怎么来。

夏雨晴闭紧了双眼，攥拳咬牙，低哑出声：“抱歉。”

不管是什么原因，终归是她没有及时赶到。

丧尸的听力都不是一般的好，这一句耳语一般的话语，传入了每个丧尸的耳中。

“小橘，你要留在这吗。”

小橘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了。虽然她也很气愤，但她还是不插手比较好。

“那我们走吧。”

世界上总是有许多恃强凌弱者。

她看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但是也不会去阻止。

她只是遗憾很多时候，弱者都没能及时拥有反抗的武器。

*

十几分钟前。

女人没有杀小云。

刀擦过肩膀，划破衣角蹭过血肉，小云受伤了。

疼痛肯定是有的，但是比不上她曾给这个女人的，甚至比不上边肽一时兴起的手段。

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声音接近气声：

“你不杀我吗？”

女人没有说话，提刀向前。

小云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垂着一只手臂跑远了。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一旁看着那个丧尸手起刀落。

小云蹲在树下频频回头，才发现这个女人真的很高挑。

所有人匍匐在她的脚底，只能任她宰割。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觉得她这么厉害呢？

过了好久，小云又回头看向了那个女人。

她猩红着一双眼，正在擦刀。

红色的光芒与小云眼神相对的时候，小云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看到了她，却根本没有看她。

她小云像是一个蝼蚁，没在这个女人的心中留下一点痕迹。

那个女人走了。

小云望着夜空，手臂上血液的流失感渐渐模糊。

四下寂静，别墅群没有亮灯的人家，连路灯也只有零星几盏。

有夜风吹过，寒冷刺骨，树叶沙沙作响。富人区没有树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星空的夜晚。

小云曾经无数次望向天空，看偶尔路过的飞鸟，看越来越明亮的星星。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描摹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弯弯的，像个月牙。

是叫上弦月还是下弦月，她已经不记得了。

秦云张开手，指尖对准了太阳穴。

树影之下，有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