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写意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伤口早已被处理好,包着洁白的纱布,只是麻药过后,有一丝微微的疼。
环视病房一眼,并未有肖寒玉的身影。
正想着,肖寒玉的司机小林推门而入。
“夫人,你醒啦”
“少爷呢”
“少爷他去了法国,不过他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夫人。陈婶回家帮您拿换洗的衣物了,夫人不用担心”
“嗯,知道了。”
门被关上。
在她被误伤后的第二天,他去了法国。
又去了法国。
心中顿时一片失落。
病房外,司机小林拨通了肖寒玉的电话。
“少爷,您还好吧脚里的碎片都取出来了吗夫人啊,她很好,已经醒了,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了。她刚刚还问起了少爷,不过我说您去了法国,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行我知道了,少爷您放心吧,我跟陈婶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挂了电话,小林忍不住叹息着摇摇头。
昨天中午的情景真的吓了他一大跳。
少爷抱着浑身是血的夫人冲出来时,脸色比夫人的还要难看。
他一直紧紧的抱着夫人,直到看见她进了手术室,他整个人突然就昏了过去。
洗完澡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舒适而单薄的拖鞋被玻璃碎片扎破,他又抱着夫人跑了那么久。
一双脚,脚底都被玻璃扎破,有些还入到肉里,他看了都觉得疼,亏得少爷还抱着夫人跑了那么远。
安写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期间除了柯缨就只有陈婶跟小林来看过她。
肖寒玉始终没有露面。
他是在自责吗她猜测着。
毕竟,昏倒前,她看见了他的手足无措。
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常常的会想起他,有时,他明明就睡在身边,她还是会想他。
可是他呢
会不会有一点想着她
手里的杂志被她捏得皱了起来,轻轻叹口气,眼里浮现一抹神伤。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八卦杂志头版头条,又是她的丈夫,肖氏的总裁肖寒玉。
这次,不是哪个小模特小明星,而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徐氏集团的公主,徐徐。
徐徐
这个名字,在肖寒玉的生命里,大概永远都不会被抹去。
若是没有她,徐徐会是他的妻子,他的爱人,也是他工作上的助力。
她认识肖寒玉的第三年,在一次聚会上,他把徐徐带了过来。
到现在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徐徐当时的自我介绍。
“我是徐徐,徐徐而来的徐徐,虽然我来的迟,但我有决心成为大家的朋友。我现在只是肖寒玉的朋友,将来,也许会是他的妻子。不过,一切都不是定局。如果,你们中有人喜欢我,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不妨放马一试,谁是谁的,结婚前都是未知数。”
多么自信的一段话。
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这么狂的话来。
她缩在顾西漠的身边,心中忐忑的望着那一双人,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后来,发生了另一件教她措手不及的事,心中的那点旖旎没有掀起任何水花就归于平静了。
那晚,顾西漠吻了她。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拉着她的手,在舞池里旋转。
她被他转昏了头,伏在他的肩上。
突然,他侧过头,轻轻吻了她。
在额头上。
她以前听人说过,吻在额间,表示珍惜。
后来,她就成了顾西漠的女朋友。
收回思绪,将目光转回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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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照片拍得很模糊,可是肖寒玉脸上的笑意却再明显不过。他紧紧揽着徐徐的肩,像是开玩笑一般,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她,惹得徐徐大笑不已。
没有任何暧昧。
却比任何时候都叫她难堪。
只因为,对方是徐徐。
随手将杂志扔进垃圾桶里,表情已恢复平静,她刚刚才想起,她之所以会跌倒受伤,还是源于他们的又一次无意义的争吵。
衬衫上的口红印,是徐徐的吗
去法国也是去找徐徐吗
这些疑问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再也无法去除,除非是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如果是徐徐
如果真的是徐徐,她愿意无条件离开他。
她有什么能跟徐徐比的呢
家世徐徐是上市公司的公主,而她只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外貌她最多不过是清秀而已,哪像徐徐那样明艳照人。
她
猛然惊醒。
她在干什么
她居然在跟徐徐攀比
为什么
只是为了几张什么都没有的照片
用力拍了一下脸,安写意,你清醒一点吧,肖寒玉从来就不爱你。
“你在做什么”
脑海里的主人公突然出现。
在她出院三天以后,他才终于回到家,一身的风尘仆仆。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她赶紧上前接过他的行李箱。
手被他推开,他径自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
缠着纱布的手愣在原地。
是幻觉吗她觉得他比以往都要冷漠。
用完晚餐,他在书房里开视讯会议,她替他泡了一杯咖啡,就默默退了出来。
他那样忙碌,总是加班到深夜,她却在这边一直怀疑他,安写意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
所有人都羡慕,肖氏的大总裁,掌握着数以万计的人的命运。然而,只有她知道,这些都是用他的努力换来的。
他总是比别忙,比别人努力,他是多有责任心的人,安写意最了解不过了。
会议开到了十一点才结束。
他没有吃宵夜的习惯,通常都是洗完澡就睡了,若是兴致来了,就会抱住她缠绵一番再入睡。
可是,今日,他却睡在了客房里。
她失眠到深夜,直至凌晨才将将入睡。
而隔壁的客房,灯彻夜未熄。
换下来的纱布上,血迹斑斑,一双脚,上了药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连日的来回奔波,脚底的伤好了又裂开,反反复复的。
电脑还亮着,他却看不进半个字。
自作自受,大概说得就是他这种人吧,肖寒玉自嘲的想。
重新缠上纱布,他穿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间里。
台灯亮着,而他的妻子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替她掖好被角。
轻轻拿起她受伤的手放在掌心,这样纤细,却试图用受伤的手来接过他沉重的行李箱。
安写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跟顾西漠已经见过面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要为了他离开这里
他深深叹了口气。
伸手抚过她清婉的面容,这张脸并不是极美,他见过许多比她美的女人,但他的心始终只为了她一个人而跳动。
粉色的唇瓣微动,他凑近她,试图听清她的梦语。
“西漠,西漠”她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
肖寒玉一窒,心口就像被人拉扯着一般疼,他始终逃脱不了顾西漠这个名字。
惆怅逐渐转为阴鸷,他变得怒不可解,起身毫不眷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