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把丢斯捶得满船跑,可他实在低估精神财富建设者的地位,以护士姐姐们为首的忠实读者虎视眈眈——
毁我精神食粮者,杀无赦!
丢斯还在搓火,“当时不是不知道嘛?所以新篇我会加倍努力的。”
“滚!”
调侃多了便习惯了,而且艾斯是新人,对于出任务的积极性无人可比,花边新闻渐渐被他的成长掩盖。
紫色骷髅纹身在肌肉鼓动时起伏,艾斯对着镜子左右看,褪去最后几分稚气的脸挂上满足。长期日晒让皮肤呈现出极为健康的色泽,还让眼下几点雀斑颜色更深,不过作为男人,他更在乎的是象征力量的肌肉膨胀了多少。
下次见到涅薇的时候,肯定要好好炫耀下……回过神,艾斯一时不知该吐槽自己的幼稚还是其他?
突然分外想念那天的日出,她沐浴在光中梳理湿发,身形淡淡将要散去。唯有伸手抓住,看她转头微微笑起时,不切实际的虚幻感才随着雾气而去。
“哟,艾斯,适应得不错啊。”
“哈哈,承蒙照顾啦。”
萨奇搂过他怒搓黑发,“嘴巴还不赖嘛,跟我们去岸上玩玩?”
深知艾斯本性,他补上句,“那岛的特色菜非常有名!”
艾斯当然点头答应,不过到了才知道岛上不止有特色菜。海贼团男人多,累死累活干完正事,总得上岸消遣下,找相好还是赌博享乐,全看他们自己,不过基础是你情我愿加不惹事。
谁叫总有不成气候的小子酒后无法自控,不然谁乐意做保姆?接过女侍的眼波,马尔科抬抬眉毛,“又睡?”
艾斯手拿刀叉,可脸已埋在菜肴中,如果不是规律的胸膛起伏还有周边山似的碗盘,谁见到如此猝不及防的栽倒,都会以为是猝死。
都这样了,这些姑娘们的眼神还挪不开,年轻真好,马尔科刚要感慨,艾斯猛地抬头吸口大气,然后继续哇唔干饭。
真是深入灵魂的干饭魂啊。
女侍端酒走来眼富情意,正要开口,谁料这名小帅哥很主动地将手伸向托盘。
托盘里是个高脚杯,盛的却是清水,对于老手来讲,这样的暗示不言而喻,纷纷朝艾斯露出玩味的笑。
火速抽来高脚杯下的餐布擦擦嘴,艾斯嚼了几口察觉到四周冷寂,抬头见到女侍忽白忽红的脸嘴巴顿住。
“你要吃吃看吗?”
条件反射闪过巴掌,艾斯摸摸头奇怪不已,“不吃就不吃啊,打人干什么?”
“吃死你算啦。”马尔科好笑,“怎么?不够你眼光?”
“真不解风情。”萨奇搂过艾斯,“跟哥哥们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小姑娘?”
其实萨奇没抱希望,毕竟无论是船上还是船下,艾斯跟接触到的异性要么处得跟大兄弟一样,要么极度不解风情。
“安静的,给我做饭吃,给我擦嘴。”
“很简单啊,等等,不对啊,你是小孩子嘛?还擦嘴?”
“怎么?不行?”下意识大起嗓门,艾斯却不明白自己想要反驳什么。被各种视线一瞧,终于意识到嘴巴秃噜,暗叫大意,急忙用食物塞满嘴巴。
萨奇呵呵一笑,用词精妙,“原来你还挺长情。”
这小子心中有人,一看就懂。
不知内情的其他同僚语气悲愤,“自打你出现后,我们可就不吃香了!就算你没有兴趣,能不能长点心别在她们面前晃悠?”
“点心?什么点心?”艾斯双眼冒光。
“滚!”
“好嘞!”艾斯从善如流。
“等一下,他是要请客的啊!喂,艾斯!给我滚回来!”
夜市热闹,没走几步满手小吃,艾斯本想坐在小巷口细细品味,余光却瞥见几个小破孩怯生生地看来,腹鸣此起彼伏。
艾斯微笑着朝他们招招手。
小孩虽然怕他背后的海贼骷髅头,但忍受饥饿更可怕。
“不要着急,慢慢吃,都有份。”
“大哥哥,你是好人啊。”孩子们呜呜咽咽,因咳嗽得吃不下东西还急红了脸。
食物没彻底吞下去,他们难以心安。
捡下女孩们发间的杂物,艾斯边编麻花辫边告诫,“给吃的不一定是好人。”
“可大哥哥就是好人!”
这些半大孩子争相夸赞,眼底是极其稚气及卑微的小狡猾。幼时在垃圾山混过的艾斯笑得温柔,“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没办法,他向来不带钱,只能去卖卖面子。
半小时后,艾斯被孩子们簇拥着来到处偏僻的福利院,年代久远的建筑物红漆剥落,十分破败。但从二楼窗户探出的小脑袋瓜来看,废弃一词还远得很。
颠颠肩上足有一人高的粮米,艾斯因不够而叹气,有个双麻花辫小女孩连忙抓住他的手,大大的眼睛中盛满祈求,显然是理解错了。
大掌在头上覆下,温暖得让小姑娘再次落泪。他们年纪偏大,福利院没法顾及他们只好让他们出去乞讨,得到多的食物还能带回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贫苦中唯一的避风港。
“可得好好守护啊。”艾斯斗志昂扬,“哟西,你们再等我一下。”
福利院管事是个不到三十的女人,在蹒跚地拎着粮食回来时,被眼前一幕惊呆。
福利院被木板修补了一番,虽然粗糙但没遗漏任何残破。院前的火光让奇异香味起舞,女人无法自控地分泌口水。她蹲在原地崩溃痛哭,这是肉的味道啊。
屋顶有人探出头——
“马上就好啦。”
晨曦头次如此温柔。
孩子们把她拉进院子,捧着肉汤眼巴巴地看她喝完。女孩子们亲她的脸,男孩子们争着捏她的肩。
瞥了眼女人脖间的红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艾斯沉默劈柴。
高兴忙碌一夜,孩子们纷纷带着甜美睡去。艾斯站起来伸懒腰,背后海贼刺青随肌肉鼓动而动,女人觉得既矛盾又扎眼。
“你是海贼。”她抱着小女孩呐呐道:“却又不是贼。”
“不要仅仅用贼来框定海贼啊。”
女人沉默了会,见艾斯起身,她忽地急切,“你要走了?”
艾斯点头,仔细叮嘱她,“我在山上设了几个陷阱,过几天你们去看看有没有猎物落网,我想是有的。你叫那两个大孩子去,我教过他们剥皮,小心点别弄破,起码能换点钱。”
“天气转凉,这里的柴你们省省能撑过这个冬天。如果我的同伴要来这,我会叫他们带点东西给你们。”
听到最后一句,女人急忙摇头,“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必再劳烦。”
艾斯不好意思地道歉,“不不不,是我想得不够仔细。”
这里有因海贼家破人亡的孤儿,知晓悲剧的掌事对海贼抱有恶感及戒备很正常。
年轻海贼表现得越礼貌,女人越觉荒诞,咬牙思索再三,她从牙缝中挤出变调的话。
“你,还很年轻,及时回头不要做海贼了吧。”
闻言,艾斯戴好帽子笑出牙。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做海贼直到退休。”
内心的归属感从未如此强烈,艾斯坚信背负白胡子标志的路绝对没有错。
自知多言,女人再次鞠躬致谢。
“我们报答不了你,只能用没什么用处的话语祝福你。”
“祝福可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哦。”艾斯挥手走向他的同伴,他的归属。
在他走后,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眺望了很久很久,萍水相逢的背影永世难忘。
火拳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今日翻看报纸,居然是他成为白胡子海贼团二队队长的消息?!成长之快,对于不满双十的年轻人来说,令人咋舌。
手拿悬赏令的艾斯数完零满意笑笑,路飞看到肯定高兴,至于爷爷,咳咳咳。
那么她,是会笑还是会抿唇?
“艾斯,识字吗?”
舔掉嘴角肉汁点头,艾斯胡乱将悬赏令揉成一团烧掉,他跟在马尔科身后,看到有队货船正在卸货。
“这是有个东面小岛的贡纳”马尔科随手抛给艾斯些资料,“当队长了,也得学清算知识,要全面发展。”
忘了说,莫比迪克号最近扫盲。
“你不是医生吗?还管这些。”
“因为我是得力干将。”马尔科忧郁地看向天空,可做作地把艾斯无语到了。
下一秒他转头正经脸,“老爹收的儿子太多了,又不能保证每一个都可靠,所以得捉住偷油的老鼠。”
艾斯深以为然,见的人多了才发现人性复杂。翻看几页清单比对起来,艾斯随口问了句。
“会不会有人觉得无聊,找别人顶替护送自己偷溜啊?”
作为新任队长,他得好好把握分寸。
“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吗?”艾斯觉得不对,就算是白胡子海贼团仍不乏懒散之辈,“总不可能永远定人护送吧。”
“就是永远定人护送,充当代表与补给岛保持联系。”马尔科没有注意到艾斯的怪异,继续说道:“这也是维护老爹的权威。”
“一次都没有?”
“对啊。”马尔科吐口烟,“没我们的人在船上,谁敢有胆子开进这片海域?而且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脸面作为老爹的儿子?”
艾斯沉默了会,“我想查看其他贡纳记录。”
莫比迪克号的文职区内,艾斯在满墙的记录册中翻找出前几月的清单,细细查找出时间与地点吻合的一则记录。
啪地合上记录册,艾斯将嘴抿得紧紧的。
主船跟副船灯火通明,他越过人群来到酒吧,一个人默默地喝起闷酒。
那时的货船被炸沉,贡纳怎么可能会送到这还记录在册?
想到在手中烧毁的□□,艾斯烦闷地灌酒,微醺眯眼,仿佛看到涅薇在皱眉伸手想要夺下酒杯。
潜意识明白这是幻觉,可艾斯不断地喝着,想把她留下问她为什么要隐瞒?
是他,不够格?
最后脑袋昏沉沉地下垂,他趴在酒桌上依旧看向前方。
因为亲近所以安心,但他不想安心到对其他一无所知。
红唇露出一点点齿尖,朦胧发亮,手渐渐凑近轻抚脑袋……艾斯闭上眼睛。
担忧,疑惑,还有情愫,在酒精下层层叠加,将她留在梦境。
双臂开展,脸贴脸,手握手。
侧眼看去,脖颈柔润纤长。那天她的指尖滑过发际勾过发丝,让这段白皙直直撞进他的眼中。
这次比之前还近,却不对劲。
沿脖颈往下,一路白润。
涅薇的目光很包容。
……
艾斯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脸又闷又热,躁得很,但他想不起为何如此。
晨光照进二队队长的单人间,艾斯爬起伸懒腰,搔搔脑袋隐约记起是队员将他扛了回来。
总感觉忘了什么……艾斯睡眼惺忪,摸摸肚子打算吃饭,但某种不舒服让他将手移到腰带扯开。
看了眼抬头眨眨眼,再看眼,再再看眼……宿醉的不清醒终于消耗殆尽,还有梦境片段的闪现。
在空中巡逻的马尔科:???
“喂!艾斯跳海啦!来个人快捞啊!”
萨奇也见到了艾斯浑身浴火跑向大海的抽风画面,本以为是梦游,但艾斯在苏醒后即刻大喊——
“对不起,我真不是人。”
萨奇招来丢斯,隐晦地指指脑子,他不会是个傻子吧?
丢斯眯起眼睛,启动嗑学家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