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潮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在五条川把这个?消息告知屋内的众人后,气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陷入了凝滞。
“……总之,咒灵的数量庞大,如?果我们袖手旁观,无论是鬼杀队的队员还是那些在蝶屋接受救治的伤者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五条川攥紧双手,声音略微急促地说道,“我们应该主动去祓除咒灵!”
他无法接受在有这么?多咒术师在场的情况下,任由咒灵杀害普通人的结果。
但没有人回应的场面?就像是一盆冰水,泼到?了五条川的脑袋上,在让他冷静下来的同时,还为自己所猜测的这些沉默的人心中的想法而感?到?浑身发冷。
成为咒术师,祓除对人类造成威胁的诅咒,这难道不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吗?为什么?还需要犹豫?
一道来自五条家家主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了他的身上。
五条川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干净,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微微低头,不再多言,只?有急躁与?焦虑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理智。
这就是御三家和现在的咒术界……
不知过去了多久。禅院弘阳面?色凝重地开?口:“我赞同。”
他转头看了一眼面?色明暗不定的五条和也,嗤道:“难得你们五条家出了个?会讲人话?的小子。”
禅院弘阳的话?打破了死水般的沉寂。
加茂吉池皱眉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可是在这的咒术师只?有三十几?人,面?对如?此多的咒灵,无异于?杯水车薪。”
“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还潜藏着可以展开?领域的特?级咒灵。”加茂吉池缓缓说道,“咒术师的数量远远少于?普通人的数量,他们的每一种术式都是独特?的,任何一个?咒术师出现意外,对咒术界造成的损失都无法计量。”
咒术师的性命比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要宝贵得多,这就是目前咒术界的想法,也是这些不愿意动身的咒术师的想法。
在可以选择放弃一方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默认优先让咒术师生存。
如?果现在面?对的是一座城市,一片府县,那他们会尽力去守护,去寻求支援,可是现在需要他们冒着风险去救的不过是一群看不到?咒灵、甚至还可能会拖累他们的普通人。
毫无价值的存在,不值得他们为之付出精力。清晰读懂了他们这个?想法的五条川掩藏在大袖下的手指紧紧攥进了掌心。
禅院理穗隔着人群远远看了他一眼,暗暗皱眉。
他们之所以能打破五条家和禅院家互相的偏见玩到?一起,就是因为对御三家的现状不满,甚至可以说,对现在咒术界的规则不满。
但是今天,他们又要屈从于?自己所不满的“规则”之下了么??
一阵沉默后,五条川倏然站起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家主大人。”
面?容俊秀的青年嘴角完美勾勒出来自世家教导的礼节性微笑,以一副沉稳的姿态面?对着五条家主以及其他人目光的审视。
“如?果我们出手援救,会给咒术界以及我们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咒术师们竖起了耳朵。
五条和也眯起眼睛,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鬼杀队,林跃,大夏,以及……”五条川报出几?个?名词,转头看向禅院弘阳,“咒术总监部和天元大人。”
禅院弘阳捻胡子的手一顿,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投向五条川,随后又移开?,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无论是短时间内可以从鬼杀队这里得到?的金银钱币,还是长远来看一个?咒术大国或者强者的人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坏处。”
“至于?咒术总监部和天元大人的态度……相信与?高?层进行过密谈的禅院家主应该会比我更清楚。”五条川笑得温和浅淡。
交流会第一天,针对林跃的那个?会议结束后,可是只?有禅院弘阳一人留到?了最后。
以高?层们的性格,既然后面?什么?风声都没再传出来,就证明是有一块更大的蛋糕吊在了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放弃了追究禅院弘阳之前隐瞒与?林跃谈话?的事。
五条川不知道那块蛋糕到?底是什么?,但是不妨碍他扯出这件事来为自己的话?增添说服力。
顶着两个?准一级咒术师的压力,还要想办法说动这些咒术师出力,五条川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尾指不停颤动,像是一个?赌上自己所有东西等待宣判的赌徒。
但是他把所有不安压到?了最深处,神情镇定地轻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已经有咒灵进入蝶屋的后院了。”如?果你们再不做出决定,所有在这里猜想的可能存在的利益都会消失。
当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时,人类做任何事都会抱着侥幸和拖延的心理再三磋磨,但如?果突然给出一个?紧急时限,他们就会潜意识倾向对自己有利的举措。
五条川前面?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这一刻。
和室内响起一阵嗡嗡的讨论声,咒术师们显然被五条川的话?打动了。
“走吧。”五条和也甩袖起身,视线在禅院弘阳看不出阴晴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露出愉悦的笑。
名字是……川么??五条和也看着身姿挺拔的青年,若有所思?。
如?果能够为家族创造更多的利益,那么?好好进行一番培养,也是能够为未来的嫡系所用的。
不过今天的手法还是太粗糙了些。
五条和也在与?暗暗松了一口气的五条川擦肩而过时,轻声道:“如?果让咒灵杀掉一半,我们再救一半,效果会更好。”
五条川瞳孔微缩,强行按捺住自己后退的冲动,仪态从容地鞠躬。“是,我会谨记教诲。”
禅院理穗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三言两语说动这些木头去营救那些原本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的普通人,大脑一片混乱。
这、这是屈从规则了还是没屈从呢?
禅院弘阳拍了她的后脑勺一巴掌,深感?自家孙女没用,他翻了个?白眼说道:“走了,反正以你的脑袋瓜也悟不出个?什么?来。”
平时还自以为把和五条家那小子的关系隐瞒得有多好,自家爷爷被坑了都反应不过来,就这笨脑袋,以后被人拐了都还傻乐!
越想越气,禅院弘阳狠狠敲了禅院理穗的脑袋一下,听到?嗷的一声惨叫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没拆穿那小子就是了……
那天的密谈,咒术总监部和天元大人可没对他表露出什么?态度啊。
五条家的小子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关键是还套到?手了。
禅院弘阳嘿然一笑,捋着胡子三两下越过屋顶往蝶屋的方向赶去。站在檐角上的鎹鸦理了理自己胸前的羽毛,嘶哑地叫了一声振翅飞上天空。
云层如?同翻涌的浓墨,把阳光死死挡在另一面?,偶有泄出几?丝光亮,也如?同垂落在天际的蜘蛛丝一般虚幻而遥不可及。
三十多人的咒术师团队在看不见尽头的咒灵潮面?前,乍一看像是螳臂当车,但在咒术界的实力划分中,咒术师对于?同等级的咒灵是具有压制性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特?级出现,在场的所有准一级咒术师都能一挑多。
蝶屋。
一只?蜥蜴模样、体型接近半层楼高?的二级咒灵趴在竹篱上,四肢着地暗中向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的鬼杀队队员们爬去。
“虫柱大人让我们多久过去?”
“按理说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但是鎹鸦还没传来消息,我们可以再等等。”
“不过说真的,和鬼战斗为什么?要抱着花盆过去啊?”
“可能是……鬼现在除了害怕紫藤花还害怕向日葵?”“要是鬼能害怕全?部的植物?就好了……”
“别?做梦了,要是他们害怕植物?,那我们可能就不叫鬼杀队了,主公一定会让我们在全?日本种满植物?,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政府颁发一个?植树勋章呢。”
“……”
身处室内的队员们并没有发现异常,正在一边闲聊一边搬动花盆里一人高?的向日葵。
禅院弘阳和周围几?个?咒术师对视一眼,正准备发动术式。
嘭的一声闷响,让他们差点从墙上掉下去。
“嗯?什么?声音?”有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见到?跳进后院的禅院弘阳几?人,留着半长头发的队员先是一愣,然后转头对着里面?喊道:“之前受伤的那些咒术师又来了,还有没有多余的药品?”
“咳!”禅院弘阳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我们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正在学林跃留长头发的内山庆挠挠头,“那你们是来干嘛的?”禅院弘阳拢着袖子,正肃道:“有咒灵入侵……”
他的话?一卡,突然看到?了脚边不远处的一个?坑。
还有满院子奇形怪状的植物?。
内山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哦,这个?啊,是林先生和虫柱他们培育的一些植物?,有的好像因为没什么?用就种在了这里,蝶屋里进行康复训练的队员还会被安排写观察日志。”
“奇怪,这个?坑的位置,我记得是种了土豆的吧,怎么?炸开?了?”
“?”禅院弘阳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
不只?是禅院弘阳,所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咒术师都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家的土豆,能把一个?二级咒灵直接炸飞?
那蜥蜴模样的咒灵现在还剩半截挂在竹篱上下不来呢。
禅院弘阳的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长相比较奇特?的就有紫色的蘑菇、紫色的花、红得鲜艳欲滴的樱桃。补充一下,这些植物?都有一人或者半人高?。
哦,他们脚下不远处可能还埋着会爆炸的土豆。
咒术师们把脚小心地往回缩了缩。
内山庆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还以为是不好意思?所以比较拘谨,于?是体贴地说道:“你们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禅院弘阳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道:“能……给我们一点这些植物?吗?”
如?果没猜错,这些因为“没用”所以种在后院的植物?,对咒灵有着极其出色的伤害效果。
禅院理穗解决完几?只?低级咒灵之后翻墙过来,看到?的就是包括自己爷爷在内的咒术师们正小心地捧着……半人高?的蘑菇?!
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的爷爷还用手肘夹住了几?株一人高?的花,看样子是想一起带走。
禅院理穗:“……”
爷爷你清醒点!我们是来祓除咒灵救人的,不是来培养你老年人爱好的!禅院理穗恍惚地跟在禅院弘阳身后,看着他在思?考之后,对着咒灵堆丢出了用布袋装着的大樱桃。
嘭——!
禅院理穗仿佛看到?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冉冉升起。
樱桃爆炸位置的咒灵消失一空。
她觉得自己未来十几?年内都会患上樱桃恐惧症这种东西。
而禅院弘阳十分满意,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使?用这些植物?的方法。
都是爆炸,丢谁没差。
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一个?躲藏在树影中的身影抖了抖。
夜斗突然觉得自己担心这些人类然后跑来救援的行为很没有必要,现在不是咒灵追着惨叫的人类打,而是人类追着咒灵跑啊!
“和林扯上关系的地方果然也不对劲……”夜斗嘀咕了一句,往阴影处又缩了缩。他偏头从树叶的缝隙中观察着那个?金发的高?挑身影,忍不住松了口气。
毘沙门天也来了。
这样的话?人类一方的生命安全?就有所保障了。
“阿拉,夜斗,那位不是被你斩杀了几?乎所有神器的神明吗?”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
如?同毒蛇吐着信子在耳畔沙哑舔舐,夜斗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背脊蹿出。
“绯!”
毘沙门天似有所感?地往下方的树林里扫了一眼,徐徐微风吹动着她长及脚踝的金发,仿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气息只?是错觉。
“怎么?了?毘沙门大人。”青年温润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不,没事……”毘沙门天收回视线,但过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道,“兆麻,你刚才有没有感?知到?那个?祸津神的气息?”
“祸津神?”兆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不,我的感?知中都是妖怪的气息。”“是吗……”毘沙门天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恕我直言,毘沙门大人。”兆麻阻止了她,“小福小姐应该有说过,这个?风穴不要靠近。”
“可是,我无法对面?前的人类见死不救。”毘沙门天笑道,“更何况,斩杀妖魔本来也是武神的职责所在。”
“但是这些人类能够自己进行应对。”兆麻冷静指出。
不仅能自行应对,还很兴奋的样子。
毘沙门天认真看了一会儿地上的战况,不得不承认确实如?兆麻所说。
她挠了挠脸,有些迟疑地开?口:“那我……”
“下一个?风穴地点,西南方向五百里。”兆麻沉稳地说道。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囷巴甩了甩自己狮子形态下的尾巴,有些羡慕前辈和神明大人的相处方式。
比起主从关系,他们之间更多了一种类似亲人的羁绊。最终金发的神明大人还是乖乖听从自家神器的建议,向着下一个?目标转移而去。
棕发绿瞳的青年垂眼,轻轻抚上自己手背上的“兆”字。
对于?兆麻来说,遥远的时间长河里,两人的相处早已让他明白,这个?被冠以武神之名的女孩,实质上还是一个?需要自己进行引导的孩子,因此他并不介意被更多地依靠。
信赖,这是一种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无法挽回的珍贵之物?。
因此,请让我把那件事深深地埋葬在心底,直到?我再也无法待在您身边的那一天,威娜。
兆麻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摩挲名字的手。
他的眼角余光扫过那片树林,知道名为夜斗的神明就在那里,但他只?是沉默着,随着毘沙门天调转方向而渐渐远离。
树影摇曳中。
被挂在夜斗腰间的云音听懂了绯在暗示什么?。
夜斗斩杀过神器。神器是死灵变成的。
也就是说,夜斗杀过人,并且杀的是那个?金发神明的神器,然后被追杀,所以才会一直这么?躲躲藏藏,隐瞒自己的行踪。
“云音……”夜斗有些犹豫地出声。
他在遇到?珠音,接受正确的教导前,一直以实现父亲的愿望为第一要务。
无论是人,还是神器,亦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要父亲需要,他就会斩断给他看。
哪怕毘沙门天那次是出于?兆麻的请求和自己的意愿,他也确确实实斩杀了那么?多的神器,沾染了满手的鲜血。
这样充斥着死亡与?鲜血的祸津神过去,是他不想展露在云音面?前的阴暗面?。
如?果云音接受不了自己的主人是这样的神明,那便除去她的名字放她自由吧,或者介绍给其他神明当神器……
夜斗在心底默默盘算起来。
然而女孩的下一句话?,出乎了夜斗和绯的意料。“夜斗斩杀那位神明大人的神器,是因为什么?呢?”
“那些是神明大人视如?亲人的神器吧,夜斗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下手的。”
没有直接斥责他为什么?杀人,也没有尖叫着恐惧着要与?他断绝关系,名叫云音的女孩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出了相信他的话?。
真是的,明明才相处多久,就敢说这样的话?了……
夜斗被这样的信赖感?动得眼眶一热,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小声道:“我能等回去的时候再告诉你吗?”
女孩轻快的声音传来:“当然!”
绯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幕。
……
轰隆隆的雷声已经是第八次响起。
原本作为鬼杀队主公宅邸所在的地方,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规模庞大的建筑群连断壁残垣都没留下,原本精心铺设枯山水的庭院,像是经历过一次严重的自然灾害,土地龟裂,植被消失,四处都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再次恢复了人形,明明身体完好如?初,但那种灼烧的痛楚依旧像附骨之疽一般在血肉骨骼的缝隙中持续不断地昭显着存在感?。
如?同当年那个?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留在他身体里的刀意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只?要一天没有克服阳光成为完美的生物?,他就永远存在着被杀死的弱点!
破空声从背后猛地传来。
林跃微微侧头,有着繁复花纹的缎带刺了个?空,还不等缎带的主人堕姬反应,他便徒手抓住处在柔软状态下的缎带绕了几?圈,直接抡圆了把堕姬当做流星锤对着周围的上弦扫去。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堕姬的尖叫和妓夫太郎愤怒的吼声被林跃选择性过滤,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给已经退到?边缘地带的蝴蝶忍他们传音。
‘可以了。’
六道天雷下来,就算是鬼舞辻无惨那样强大的恢复力,也要有所削弱了吧。
趁他病,要他命!堕姬眼中不断旋转的风景突然一顿,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被切掉了头。
“啊啊啊……该死!该死!”
堕姬的大喊大叫没有被在场的任何人听进去,妓夫太郎、猗窝座和黑死牟相比起大脑空空的堕姬,更加敏锐地察觉出林跃似乎在等待什么?。
无数场战斗堆积起来的经验让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变得谨慎起来。
作为一个?斩断过他们头颅的强者,林跃值得他们拿出这份警惕的心态来对待。
鬼舞辻无惨站在上弦们的身后,一面?是来自宿傩的暴戾充斥着脑海,催促他冲上去手撕那个?人类,一面?是自己本性中渴望生存的部分在疯狂警示,恐惧于?那莫测的雷击,让他尽快逃离。
就在这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下,一队穿着鬼杀队制服的人出现在了战场的周围。
蝴蝶忍轻声道:“辛苦啦。”
第一次和柱级的人物?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那名鬼杀队队员红着脸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他们接到?鎹鸦的传信,就立刻带着这些花盆过来了,现在任务完成,根据指示要迅速撤离。于?是来不及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说上两句话?,鬼杀队的队员们又匆匆离去。
留下一地栽种着向日葵的花盆。
“我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蝴蝶忍笑眯眯地掏出一个?筒状金属制品。
宇髄天元拿出同样的东西,叹了口气,“真是的,这样一点华丽的感?觉都没有啊。”
要不是呼吸法对这些恢复力强悍的恶鬼作用有限,他们早就完成灭鬼的目标了。
七人分散开?来,与?林跃保持了三百米的距离。
筒状的金属制品被扛在肩上,黑黢黢的洞口对准了林跃那边的上弦们。
蝴蝶忍抿嘴笑得温柔,偏头通过瞄准镜盯着一头桃粉色头发的恶鬼,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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