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淡蓝色的水花幻象显出龙一般的幻影,一边旋转一边翻腾,随着使?用者的突进,训练场中?的障碍物被瞬间斩裂,另一侧屏幕上观测到的数值也一次比一次大,站在一旁的研究人员把力量的变化详细记录了下来。
“好了!”远远的一声?大喊让林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薄薄的一层白雾吞吐间隐匿无踪,短短两?秒,林跃身?体里加速流动的血液就恢复了正常,肺部隐隐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不是错觉。
林跃屈了屈手指。
刚才使?用的水之?呼吸威力比在日本的时候小了不少,只是因为?有?灵气的加成所以看起来差不多?。
之?前的冰之?呼吸同样也是如此。
这几天林跃待在凌霄基地?,除了关注狗卷兄妹的学业,做得最多?的就是参与到各种实验当中?提供数据了,因此也能更直观地?看到差距。
叮叮当当的声?音靠近,欧木理?伸手摸了摸那平滑的切口,表情兴奋,“这真的是普通人都?能学的武技?”
身?为?一个蛊修,她也有?一颗近战的心啊!盘好头发、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孙依澜走?过来,翻了翻手中?那密密麻麻的数值表,面向林跃说道:“修士和普通军人各一组,多?久开始?”
林跃挽了个剑花,笑道:“现在。”
虽然只是猜测,但他觉得认为?进阶金丹需要具备两?个条件。
一个是功德金光,这个的话,在座的前辈随便拉一个都?比他多?,毕竟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第二个,就是被天道法则所承认的力量体系了。
现在林跃已知的力量体系只有?两?种,一个是鬼杀队的呼吸法,一个是咒力。
咒力自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并且还需要身?体里有?术式刻印,要求相对于呼吸法来说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与修士要求心境平和、灵台清明的修行方式相性极差。
而呼吸法是鬼杀队为?了斩杀恶鬼而存在的,主要侧重于将普通人的身?体素质暂时提高到能够对抗恶鬼的程度,因此入门门槛可以说是没有?,只是精进的程度各不相同罢了。
如果不要求传授剑技,只是用灵气暂时帮助他们感知呼吸法的运行方式,现在已经晋升为?金丹的林跃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胜任的。
军人组都?是是基地?的守卫人员,修士组则是欧木理?、孙依澜、许夏青和虚元子,每次都?是两?组各出一个人进行对照。
林跃调动身?体里的灵气,就像当初调理?炭十郎的身?体一样,牵动着实验者的“气”进入肺部。一袭军装身?材精瘦的高壮青年身?体尽可能地?放松,不让自己出现异常状态干扰实验,没过一会儿,就感觉自己的肺部传来了一股冰凉的气息。
他忍不住微微翕动鼻翼,吸了一口空气,身?体本能地?缓解着这种不适感。
欧木理?皱着眉,没有?去抵御林跃灵气的侵入。
五分钟后,林跃周身?的薄雾消散一空。
孙依澜见?林跃停手,缓步走?近,视线从欧木理?和军装青年身?上一扫而过,“怎么样?”
林跃神色古怪,“其中?一个成功了。”
欧木理?晃晃手上的银镯,左看右看一脸不解,“诶?可是我没什么感觉诶。”
“因为?是这位兄弟成功了啊。”
林跃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满脸茫然的青年。
旁观的军官见?自己手下的兵一脸木楞楞的模样,忍不住快步走?过来拍了他的背一掌,“高兴点,你?可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
“是!”青年连忙立正,想了想,又咧出一口大白牙。“好!很有?精神!”军部大佬满意了。
原本预估的结果出现了偏差,研究组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所有?对照组做完,军方全部通过,修士里面反而只有?许夏青和虚元子两?个成功。
欧木理?柳眉倒竖,揪住虚元子的领子狠狠摇晃着问道:“为?什么你?成功了!”
虚元子也一脸莫名其妙,一边扶着自己的发髻不被晃散一边回答:“就是咻的一下,然后哗的一声?,感觉心肺有?特殊的气在流动,然后就成功了啊!”
一听,欧木理?摇得更用力了。
看那面目狰狞的样子,是恨不得把虚元子的头摇下来。
孙依澜作为?没通过的一员,倒是心态平和,“等明天所有?人的结果出来吧。”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是还需要数据的支撑。
第二天,依旧是军方全体通过,修士里面,只有?雍长垣一个人没成功。
加上孙依澜和欧木理?,总共有?三人无法感知到呼吸法的运行。林跃看着最新?整理?出来的报告,若有?所思。
元嵇淡淡出声?:“发现了吗?蛊修、医修、算师,对于这个世界还未完善的天道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反而是你?们这类以战斗力见?长的修士行事不受约束。”
孙依澜语气平和,“便是放在修仙界,我们修行的功法也是极为?特殊的,这个世界的天道拒绝接受我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欧木理?闷闷不乐,身?上那些色彩斑斓的蛇虫花纹仿佛都?暗淡了下来。
虚元子忍不住凑过来说道:“也或许是因为?你?们不擅长战斗呢?呼吸法毕竟还是——”
他的话被顺着欧木理?指尖爬上来的一只小蝎截断。
那一看就是剧毒的尾针明晃晃对着虚元子的脸,大有?他再说就肿成猪头的威胁之?意。
虚元子识相地?闭嘴了。
心里默默腹诽明明许夏青他们也成功了,干嘛只抓着他一个欺压。
雍长垣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眯眯眼?模样,笑笑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件事。
经过两?天的实验,呼吸法的课程提上日程,进阶金丹的人选也确定下来,林跃突然就闲了下来。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狗卷兄妹在上课,白天文化课加锻炼,晚上地?狱实战练习。
前辈们忙着全国各地?跑,身?上的金光罩了一层又一层,他作为?一个只会搞破坏的剑修,想去蹭经验都?没得地?。
——现在大夏紧缺建设型人才,不缺搞爆破的。
之?前在基地?开辟的一块菜地?,自从被研究人员发现那里种的都?是些特殊植物之?后,也被迅速接手,林跃现在除了捡着空去捞点农副产品吃吃,其余时间只能隔着温室大棚看看长势。
没多?久,向日葵出产的葵花籽成了修士们的最爱,人手一把瓜子嗑着,就差翘着腿再来杯茶了。
虚元子在知道这东西能打咒灵后,兴冲冲地?提了一个馊主意,说把这些葵花籽填充到阵法里,时不时下两?场瓜子雨,大夏的咒灵就绝迹了。
然后被欧木理?按着剥了十斤葵花籽,壳归他,仁归她。
林跃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现在大夏的官方是没有?完全公布非自然力量的存在的。这里面涉及到很复杂的社会问题,除了防止某些人起坏心外,还要顾忌到大夏民众几千年的传统观念被冲击时的接受度,一旦因此产生特级咒灵,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无法估量的。
负面情绪是人类无法避免的,大夏官方只能尽可能潜移默化地?遏制,而不能消除。
虚元子告诉他,现在各地?兴办的学校里,都?会有?一个特殊职位,叫做调理?师。
林跃听完介绍后,感觉就和前世学校里的心理?老师差不多?,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起到的作用可要大多?了。
孙依澜前辈为?此还编写了两?套医学教?材,一套面向普通人,一套面向他们这些超凡力量的掌握者,里面的内容大致相似,只不过一边是科学,一边是走?近科学。
八月的中?午,凌霄基地?外面的广场上除了执勤的守卫,就只偶尔路过几个急匆匆的人影。
林跃蹲在门口,不管旁边站岗的兵哥偷偷扫了他几眼?,身?上的咸鱼感愈发严重。
他忍不住认真思考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身?后有?靠山,吃穿都?不愁,我靠国家养的快乐吗?
现在连狗卷兄妹都?不眷恋他的厨艺了,沉迷于吃食堂,那位精通四?大菜系的大厨一口大锅征服了整个基地?。
林跃还是耍小聪明搞了辣条出来,才夺回了狗卷兄妹的一点注意力。没有?网络没有?妖兽没有?战争的世界啊……
一道模糊的信号突然出现在他的感知中?。
那柄传讯的木剑,被折断了。
林跃眯起眼?睛。
“离开基地??”狗卷豆把红艳艳的辣条咽下去,半是日语半是中?文地?和林跃对话。
“嗯。”林跃撑着脸靠在桌边,手里自制的毛茸茸逗猫棒在团子脸上挠了挠,没得到回应就搓乱他的头发。
换来认真做作业的小孩一个无语的眼?神。
“不会离开太久,应该只是去日本参加两?个会议吧。”林跃想起那张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有?些不太确定。
“有?什么想要我带回来的么?”他晃了晃手里的逗猫棒。
狗卷豆摇摇头,她被大夏的美食迷了心智,再加上在日本过的是流浪儿生活,父母未知,生活艰苦,对日本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倒是一直在认真写作业的狗卷团手中?的笔停了下来,被阴影笼罩的半张脸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抿直的嘴唇。
林跃和豆子说了一会儿,突然一张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请让我一起。’
上面用中?文写着一行字。
林跃抬头,正对上小孩深紫近黑的眼?眸。
“不想在这边读书么?”他问。
狗卷团摇摇头,收回纸在上面唰唰又写了一会儿。
这次的句子比较长,换成了日语。
‘想,但是我要去日本,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完成。’
林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正准备再问,被脑海中?的元嵇阻止。‘不要把你?的喜好套在所有?人的身?上,包括这两?个孩子。’
你?对大夏有?着超乎寻常的归属感和热爱是你?的事,但是不能强求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态。
元嵇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林跃现在的问题。
狗卷兄妹被纳入他的羽翼之?后,林跃自然不希望他们再离开自己身?边,但是这种心理?实际上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禁锢。
想通这一点,林跃在心里叹了口气。
狗卷团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灯光下那个即将要说出拒绝的少年抬起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有?事情需要去做的话,就跟上来吧。”
浅茶发色的男孩一愣,随即微微弯起有?特殊花纹的嘴角,露出一个有?着明显\‘开心\‘情绪的笑。
狗卷豆凑过来说道:“那哥哥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学了?”
她最近对于玩虫子比较感兴趣,面对越来越难的数学题一阵头大,和爱学习的狗卷团完全是两?个极端。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林跃,大有?他点头肯定就要一起去日本的趋势。
林跃冷酷无情打破小丫头的幻想,“当然要上,我会把每天的课业邮寄回来的。”
没有?什么是一个飞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个。
他们这次代表的不是大夏官方,也不会暴露凌霄基地?,而是套了个另外的壳子,明面上是大夏官方承认的民间非自然力量组织,以这样的身?份前往日本,只能算作交流学习。
谁让日本当着他们的面客客气气,转头又准备做小动作呢?
代表日本的咒术界高层可以说败光所有?路人缘了。
而在林跃一行人启程的时候,日本每年八月例行的夏日祭也要开始了。
朱红的神社里,石板路的两?边都?是各有?特色的小摊,纸扎的灯笼上面贴着大字,蓝色的粗布在风中?飘扬。
夜斗穿着黑色的浴衣,满脸惊叹地?到处摸摸看看,不时发出惊呼。
“云音!快来快来!这里有?章鱼烧哦!”“云音!这里!有?金鱼!”
“云音!云音……”
云音一开始还元气满满地?应声?,后来笑容越来越勉强,最后捂着脸低声?喃喃:“真是的,小孩子么……”
精力充沛又好奇心旺盛,最重要的是,还很吵。
夏日祭还没正式开始,但是即便是白天,人流量也不小。
云音眼?看着夜斗的身?影要消失在摊位间,连忙上前几步。
木屐踩在石板上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盘着发髻的女?孩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绯……?”
她的视线转到旁边行僧打扮的人身?上。
这是谁?行僧把斗笠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张和善的脸,上面带着笑,“就是这位么?”
“夜斗的……新?神器。”
夜斗蹲在一个摊位前,目光锁定一个有?着雪花装饰的簪子。
摊主是个包着白色头巾的老婆婆,看他一副喜欢得不行的样子,仿佛都?能看到身?后甩来甩去的猫尾巴了,忍不住呵呵笑道:“小伙子,要不要买下它?”
夜斗头发一炸,强自移开视线,“哎呀,我只是看看,看看……”
云音说不要太早表露自己想买东西的情绪,不然会被当成冤大头。
想到这,夜斗又回头看了看。
嘴巴嘀嘀咕咕,“真是的,云音怎么还不过来……”
再不来,这支簪子就不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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