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他的空间怎么了?
林跃被元嵇的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正准备察看,一颗绿色的珠子浮在了他的面前。
嗯……从感知到的气息上看,确实是他那个鸡肋的随身空间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林跃重新回到室内,拉上门捏着珠子搓了搓。
他那个随身空间,不能装物不能装人,平时就放点种子当菜园子用,也就是到了这个世界,才出现了一点变化,长出了只存在于单机小游戏里的植物。
现在还能自动变换形态了?
元嵇坐在林跃对面,思索了一下,把手边的茶杯递过去,“你试试把它收进去。”
林跃照他的话试了试,茶杯纹丝不动。
看来依旧没有储物功能。
想到自己这块田一贯的属性,林跃心里有个猜测,闭上眼睛把神识探了进去。
空间内部乍一看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块不大的田地,里面整整齐齐地种着蔬果药材,旁边蓄着一汪泉水,干燥的地方堆着林跃收集的种子。
神念一动,林跃折断了一根芦蒿。
淡淡的灵气溢散在空气中。
元嵇皱起眉头,“灵气?”
这个世界的法则可没有“灵气”的概念,迄今为止,林跃身体里的灵气都是靠着鬼杀队传授的呼吸法转化而来。
翠绿的芦蒿断面很快黯淡了几分,微弱的灵气也消失无踪。
林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空间的变化可能和之前的功德金光有关……”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天道会允许出现这种变化?
难道是少年漫还有灵气复苏的选项?
“林先生,有大夏来的客人找你。”门外传来声音。
大夏?
林跃和元嵇对视一眼,扬声道:“请进。”
障子门被拉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好久不见。”鹤骨松姿的男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袅袅白雾升腾,澄澈的豆青色茶水被人轻轻一晃,抿入口中。
“确实蕴含灵气。”雍长垣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神色淡定,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意思。
估计是不会透露什么了。
林跃打量着他,有些遗憾地想。
原本还想从算师的口中听到些什么呢。
林跃将茶水重新倒满,转而问道:“前辈这次来日本,是有什么事吗?”
雍长垣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我此次前来,为三件事。”
“一则,为你贺喜。”他细长的黑眸带笑。
“二则,为大夏。”
“三,就是虚元子道友手中的那件法器了。”
雍长垣的视线转向门口,下一秒,障子门被人大力拉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了进来。
“咦?算命的你也在?”虚元子脚步一顿,脸上满是惊奇。
雍长垣没有对“算命的”这个称呼发表意见,依旧和气地笑着点头:“对呀,我也在。”
砰!
虚元子直接掉到了地板下。
尘埃飞扬。
“忘记提醒道友注意脚下了,那里似乎不太平稳呢。”雍长垣的声音悠悠传来。
虚元子从地板下探出头,扶着自己的发髻呸了一声,“你故意的!”
林跃看着那突然塌陷的榻榻米。
刚才他在上面走来走去都还没事呢……
墨玉质感的灯盏立在桌上,如同一只竖直的断手,散发着令在场修士浑身不适的气息。
“魔修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地难看。”虚元子摸着胡子嘀咕道。
雍长垣看着灯盏底端勾连的符箓痕迹,若有所思,“连虚元子道友的符箓都无法完全将其封住吗?”
虚元子抖了抖胡子,“是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无论如何都破坏不了,无论发不发动都会影响周围的环境,他还是用了自己的精血才能勉强压制住。
也不知道当初飞升到这的魔修发生了什么,只剩个法器留到了现在。
林跃反正对这东西没有好感。
死在他剑下的魔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呢,那些家伙为了炼法器练功法,什么惨绝人寰的事都做得出来。
在他眼里,和妖兽无异。
雍长垣笑着看向林跃,“解决它的方法很简单。”
“林道友可以向这里的咒术师借两面宿傩的手指一用。”
“两面宿傩?”林跃好奇,“他们不是说这家伙是诅咒之王吗?把这俩玩意儿放一起,手指变得更强了怎么办?”
以他的看法,少年漫里面少不了一个大BOSS,两面宿傩这样的逼格设定,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背景板。
要是到时候主线剧情开始,两面宿傩复活过来,然后靠着青神瘴加了个增强buff,主角团还怎么打?
雍长垣笑了笑,“林道友所说的情况,并不会出现。”
他指着灯盏说道:“将两者放在一起,只会让它们互相打压争斗,从而相互制衡。”
“相信林道友也试过了,”雍长垣收回手,“两面宿傩的手指,是不是一样不可破坏呢?”
林跃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我会找他们要的。”他点头。
让这俩祸害待一起互掐去吧。
雍长垣这次来日本主要还是为了代表大夏提供国际援助,以及要回被咒术界拖欠的各种资料。
“如无意外,大夏的第一个咒术协会应该会在年底成立,届时也会邀请其他国家的人前来参观。”雍长垣说道。
“其他国家的咒术师也是和政府合作的吗?”林跃有些好奇。
“不,”雍长垣想起国外混乱一片的各种超自然力量组织,笑得更加欢快了,“他们似乎更加喜欢以小团体划分地盘,隶属于官方的人员只有教堂被称为牧师的存在。”
咒术师是日本的叫法,大夏对此也接受良好,但是西方国家因为文化不同,更喜欢称之为驱魔师。
他们把咒灵看作恶魔,而祓除咒灵的人,自然就是超越常人的驱魔师或者牧师。
“没有完善的管理体系,那些国家连国内拥有多少咒术师都难以统计。”雍长垣将茶杯放到桌上,发出咄的一声轻响,“不堪入眼。”
雍长垣起身告辞,林跃在门口的时候叫住他。
“前辈,我想知道,神明如何在没有信仰的情况下存在?”
雍长垣手指一动,随后勾起了嘴角,“时候未到,这段缘法需要由你的那位朋友在未来自己亲手斩断。”
林跃还想再问得详细点,雍长垣已经转过了身。
“现在该去找欠账的人算算利息了。”
他微微拖长语调说完这句话,脚步轻快地离开。
林跃觉得,那些敢拖欠东西的老柴火棒们,要倒大霉了。
“哎呀,算师嘛,就是喜欢说话含含糊糊的,林小友别放在心上。”虚元子走过来拍了拍林跃的肩。
其实原本还想让他带点空间里的植物回大夏一趟的。
但是那些作物在离开空间后,灵气似乎很快就会消失。
改天回大夏再给孙前辈他们研究吧。
林跃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转而问道:“雍长垣前辈的意思,是不是在那个合适的时间到达之前,我都要养着这个吃白饭的?”
他指着玄一被关押的方向。
虚元子皱着眉头思索,犹豫道:“可能还真是……”
林跃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跑去把玄一打了一顿。
莫名其妙被揍的玄一:“?”
在雍长垣离开后,咒术界的高层们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
林跃跑去借两面宿傩的手指,预想中要扯皮许久的事情,在没见到那些柴火棒的情况下,轻轻松松拿到了。
来送手指的是五条川,青年一脸仙气,眼下青黑,对着林跃露出一个虚弱的笑,“高层们似乎最近运气都有点差,某个术式因为意外暂时无法解除了。”
——指那些门板。
现在所有高层都被锁在了门后,出、不、去!
所有的命令、任务发布、人员考核调动都只能分派给下属,五条川这几天跑得人都瘦了一圈。
送完东西,青年脚步虚浮地离开了这里。
林跃有些纳闷,雍长垣前辈到底做了什么,运气差到他们连面都露不了了?
宿傩手指放到青神瘴灯托上的一瞬间,暗红色手指的指尖上燃起了一朵幽绿色的火苗。
五指形状的墨玉灯托将所有的光线吸收,横亘的断指作为灯芯静静靠在灯沿上。
虚元子皱眉,啧了一声,“老夫实在见不得这样的丑东西。”
他手下动作不停,金色的符文化作流光环绕在灯盏周围,光影一晃,原地就只剩下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林跃拿起来,在镜中模糊看到了一根燃烧的蜡烛,拿远看却又消失不见了。
很有怪谈的恐怖气氛。
“我去一趟地狱,鬼灯应该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林跃摆摆手,招出飞剑跳了上去。
记得鬼灯似乎一直在搜罗被诅咒的物品来着。
狂风在身侧呼啸,林跃在云上御剑而行,搅乱一片白絮,与飞鸟擦肩而过。
1923年,经历过一场特大地震的日本开始在房屋上追寻抗震设计,灾后的重建也在得到各方援助后稳步进行,日后成为无数棒球手梦想所在地的甲子园开始修建,巨大的紫藤树成为了东京的一个地标,瑰丽的大正时代即将过去,新的浪潮逐渐到来。
清晨阳光正好,晶莹的露珠从草叶上滑落,“笃”的一声,惊鹿将树枝上打盹的鸟雀惊醒。
“狗卷君,你的议案通过了。”穿着莺色浴衣的男人坐在了檐廊下,顺手放下了一个装着团子和茶的托盘。
被他称为狗卷君的男人有着一头近乎银色的长发,由一条浅紫色的发带束在颈侧,在阳光下笼罩着朦胧的微光。
骨节分明的手端起散发着热气的茶,晃起一片涟漪。
“嗯。”微哑低沉的声音响起,男人看着茶杯中竖起的茶梗,抬头望向群山。
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