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给这对母子点完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跃和那个小孩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什么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林,我先去后厨了。”炭治郎隔着柜台喊道。
林跃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
“那如果你以后想成为歌手的话可以联系我哦。”林跃和这个名叫乐岩寺嘉伸的孩子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虽然只是临时起意想要看看这个孩子的未来,但如果他以后真的想走这条路,林跃也不介意提供一点帮助。
“嗯!”看起来家教不错的小孩一板一眼地道谢,“谢谢哥哥。”
“嘉伸,在聊什么?”点完单的女人走过来,见到自己孩子面前坐了一个陌生的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
“母亲,这个哥哥夸我唱歌很好听。”乐岩寺嘉伸忍不住有些得意。
小孩浓密的眉毛弯弯,抿嘴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阿拉,真的吗?”女人捂着嘴眉开眼笑,“真是多谢夸奖。”
“哥哥还给了我这个。”乐岩寺嘉伸松开握紧的手,里面是一柄木制小剑。
母子俩本来是一个在夸一个在听,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变成了女人向林跃传授自己的育儿经,着重描述为了让孩子继承自己的音乐天赋,从胎儿时期就开始熏陶等一系列举措。
林跃也从她的话里面得知,孩子的父亲似乎是个社畜,早出晚归,干的工作还有危险,除了薪资高,也没其他的优点了。
“不过呢,我们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面,大家时常会一起聚一聚,所以也不是那么寂寞啦。”女人抿了口茶。
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她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居然一直在麻烦你,真是失礼了。”
林跃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宗门的长老抓去当吐苦水对象。
那他们回忆起来,能从云衍宗的开宗历史说到最近某某弟子偷了哪家的灵鸟蛋,时间跨度可比一个母亲讲如何培养自己的孩子要多得多得多。
“没有的事,我听得很开心哦。”林跃撑着脸笑道。
能够坐在一个地方这么轻松愉快地听着家长里短,他确实很开心。
“妈妈,我吃完了。”乐岩寺嘉伸在和林跃混熟之后,不再端着架子喊母亲,动作也随意了许多。
女人对林跃歉意地笑了笑,牵着小孩起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再见。”林跃挥手。
“林,你接下来还要去哪里吗?”炭治郎一边收拾一边问。
林跃想了想,说:“本来是要去找团子的,但现在先到处逛逛也行。”
主要还是炭治郎说的那些话让林跃临时改变了主意。
去见见以前的熟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当初和咒术界定下的那个束缚,并没有因为他到处跑而发生什么变化,单单只是“保护”日本的要求,还是挺宽泛的。
在大夏的帮助下,日本变得更和平,也是保护的一种啊。
“就当是度假了。”他伸了个懒腰。
要说老熟人,鬼杀队的九柱绝对是最熟的了。
林跃根据炭治郎提供的线索,先去距离这里最近的悲鸣屿行冥开设的武馆看了看。
门徒不少,还有专门的少儿班,明明应该是会让孩子们感到害怕的体型和长相,但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坐在那里,反而会被亲昵地当成孩童们的攀爬梯。
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小孩包围中,悲鸣屿行冥注意到了门口的林跃,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远远打了个招呼。
“呐,师父,我们今天不学挥刀好不好?”小孩趴在男人宽厚的背脊上,摆动着双腿撒娇。
“不行。”悲鸣屿行冥坚定拒绝糖衣炮弹,“学会了挥刀我们才可以开始接下来的游戏。”
“诶——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师父~”
悲鸣屿行冥再看去,门口的少年身影已经不见了。
时透无一郎似乎在到处旅行,如同他刀上的云霞一般漂泊不定,但是会定期给主公和大家寄来特产。
不死川实弥脾气依旧不好,但是和弟弟重新相认住在了一起,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居然有女孩子主动对他表白,给他闹了个大红脸,最后还是在女方的狂热追求下,这阵狂风安定了下来。
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林跃从酱油店路过,看见拎着瓶子在打酱油的小孩,忍不住感慨风柱基因还是强大,生出来的小孩都长着这么有气势的脸。
富冈义勇回了狭雾山,给鳞泷左近次处理了后事。
林跃御剑来到熟悉的山上,在这个有过师徒缘分的老人坟前拜了拜,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一圈的坟包出了会儿神。
这些都是他给炭治郎找过的老师,现在应该已经顺利投胎了。
没过一会儿,富冈义勇下山回来,两人聊着聊着,就切磋了一把。
这个沉默寡言总是缺根筋的男人,这么多年似乎只是一心一意在磨练自己的剑术,林跃越打越兴起,最后把自己的师兄揍成了猪头。
临走前,富冈义勇把一个被修复过的蝴蝶发夹给林跃。
“不小心弄坏了,似乎很生气。”富冈义勇淡淡说道,“林帮我交给她。”
是指的蝴蝶忍。
林跃非常爽快地就应下了这件事。
蝴蝶忍没有选择嫁人,一直待在蝶屋,培养出了不少医药方面的人才。
林跃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长发被规规矩矩盘在脑后,精致的蝴蝶发卡作为点缀,已经三十多岁的女孩曾经满腔愤怒却强自微笑,现在身上只剩下一种沉淀的温婉气质。
她在一点点和记忆中的姐姐靠近,却又有着自己独特的一面。
见到林跃给她的蝴蝶发夹,蝴蝶忍嘴边的微笑扭曲了一瞬。
林跃瞬间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又冒出了火气。
“我可不是想让别人来转交。”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发夹都没有收。
林跃只好又回了狭雾山一趟,并且和猪头师兄一起感慨。
“有时候女孩子生气的点真是难以揣测。”
他决定不蹚这趟浑水了。
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顺顺利利结婚,生了好几个孩子,林跃当时正在大夏最北端活动,就只送了礼物过来。
现在被好几个及腰高的小孩子围在一起喊“叔叔”,只能无奈地掏出路上买的零食投喂。
他们不仅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容貌,还继承了母亲的好胃口。
最后林跃空着口袋被脸颊红透的甘露寺蜜璃解救出来。
炼狱杏寿郎继承了炼狱家家主之位,现在依旧是可靠的大哥模样。
音柱宇髄天元……算了这种现充没什么好说的,爆炸就完事了。
林跃顺路给小福他们送婚礼请柬,小福和大黑都高兴地表示要好好挑选礼物,中途窜出来一个夜斗,抱住林跃的腿哭得稀里哗啦,活像个女儿和情郎私奔的老父亲。
林跃满脸黑线地踹开他,来到了最后一站。
天幕黑沉,明亮的月光洒在庭中,泛着粼粼波光。
产屋敷耀哉和林跃并肩坐在檐廊下,不远处的栏杆上站着一只在梳理羽毛的鎹鸦。
“林会觉得寂寞吗?”他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林跃转过头看他,那些生在眼角的细纹让时光的痕迹变得明显。
“不会。”林跃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微眯着眼感受拂面的凉风,轻声说道。
“是吗?”产屋敷耀哉笑了笑,没有再追问,柔和如春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简直就像月亮一样呢。”
“月亮?”
“一直在天上,从来不用担心哪天会不见,被云层遮住也会存在。”
“所以会想,大家都能安心地看着月亮然后心无遗憾地离开,这对月亮来说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林跃笑出了声,“诶……难得有人用这么好的事物来夸我。”
“别看我平时这个样子,我姑且也是个习惯送别的人呢。”
他说着喝了一口特意要求拿来的清酒,咂摸了下嘴,觉得和米酒差不多。
也许是因为今晚气氛不错,也或许是晋升元婴后勘破了什么,林跃双眼明亮,开始掰着手指数。
“我的师兄,比我天赋还好,可惜死得早,还好我从小就记得事,不然连有过师兄都不知道。”
“我一个师叔的弟子,有一对虎牙,咬人可疼,死了,被我害的。”
说到这,林跃顿了顿,“不过说起来其实我最大的错,是不知道妖兽会玩扮猪吃老虎,明明以前看过的小说都是这种类型,居然连这点都没考虑。”
“那还真是头野猪诶。”
云衍宗作为修仙界的大宗门,再加上剑修数量多,一向是前线抗击妖兽的第一梯队。
从前线那个绞肉机里摸爬打滚出来,送走的人何止十根手指。
林跃数着数着就叹了口气,“想早点回去啊,有没有回程票给我来一张。”
产屋敷天音轻轻在他手边放下一碟茶点。
清淡的甜香能够纾解坏心情。
虽然说是个百岁的仙人,但其实情绪举止都和那张少年的外表一样。
少年意气,但也会为愁闷低头。
林跃看了眼旁边昏昏欲睡的鎹鸦。
那只名为“幽”的鎹鸦,很早以前就老死了。
乌鸦的寿命最多是二十年左右,鎹鸦活到二十五六,已经算是高寿。
在修仙界,随便一闭关都以年计,所以时间概念都模糊了。
但是在这个世界,身边人事物的变化,让林跃能够轻易刻印出时间的痕迹。
像是某种生锈已久的感知重新转动了起来,天地之间的枯荣变幻在此刻如明镜般清晰。
林跃丹田中和他样貌相似的金色元婴一动,经脉中流动的灵气瞬间涌入丹田,又在轮转之后输送全身。
清风乍起,产屋敷耀哉隐约看到了少年身周出现的白色雾气,无形变幻间,林跃的身形和面貌都被隐去,无数生物从出生到死亡的情景一闪而过。
他呼吸着无比清新的空气,怔了一会儿,随即把茶杯抵在唇边,温热的茶水将稍微被吓到的心安抚了下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由衷感慨林果然是神明啊。
产屋敷耀哉和旁边的天音夫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林跃第二天从入定中醒来,思考了两秒。
果然还是不能得罪算师。
说来日本有机缘,只要顺从自己的本心,顿悟就来了。
那上次得罪前辈的咒术界高层,真的只是被反锁门板了吗?
林跃很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