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不断的流着冷汗,傅明裕从怀中拿了一个瓶子,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边撒边庆幸的说道:“幸好我之前向李太医讨了不少的药。”

乔雪薇已经疼昏了过去,黛眉紧紧的皱起,苍白的小脸上挂着痛楚。

白色的衣裙此刻有些贴在身上,傅明裕顾不得其他,脱下身上的衣袍盖在她身上,小心的抱起向树林走去。

丫头的现在形势不妙,虽然毒解了,但是伤口很深,衣裙又湿了,还是早些回客栈好。

抿了抿唇畔,傅明裕抱着乔雪薇向落脚的客栈走去。

虽然已经上了药,傅明裕还是不放心,找来了当地名声最好的大夫为乔雪薇诊治。

大夫把过脉,微皱了皱眉道:“这位姑娘的毒已解,但是这肩膀显然被重力击伤过,伤势还没好又遭重创,恐怕要昏睡两日了,以后要小心休养啊这条手臂一个月之内尽量不要在多活动,也不要提重量的东西,不然这条,怕是要废了。”

傅明裕点头,让随从送大夫出去。

床上的乔雪薇依旧在昏睡,只是不在皱着眉,秀美的小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的鲜血。

傅明裕不由失笑,上一次这丫头也是这么没有生气的躺在床榻上。

他是该庆幸每次她有危险的时候自己都在,还是该无奈为什么每次她受伤的时候自己都在。

换了身衣服,随便吃了点东西,一整天,傅明裕都守在床榻。

夜旁晚,客栈前突然停着华丽的马车,傅月安站在客栈前,立刻有人上去通报。

傅明裕皱眉,刚遭到刺客袭击,这茗王竟然邀请他去王府为承王庆祝寿宴。

是真的没把刺客放在心上,还是说只是假象而已,。

不管哪一种,这承王府他确实是非去不可。

毕竟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承王祝寿吗

傅明裕深吸了一口气,将乔雪薇用软被裹住小心的抱起。

门口,傅月安背手而立,白色的衣袍翻飞,俊美的面孔温润如玉,完全看不出晨时的戾气和狼狈。

当看到傅明裕抱着乔雪薇走出时,他一愣,随即浅笑,问道:“沈小姐还没醒”

傅明裕有些恼怒,他看了一眼笑的很是阳光的傅月安,讽刺出声:“托小王爷的福,恐怕要昏睡两日了。”

傅月安温润的面孔上微微一僵,伸手指向马车:“祁王情。”

傅明裕冷哼一声,跃过他上了马车。

马车不大,车内竟有一个软榻。

算他有良心,傅明裕嗤笑,小心的将乔雪薇放在上面。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就到了承王府,不过却没有停下直奔王府内。

直到到了一处院落,马车方停,傅明裕抱着乔雪薇下车,车外站着傅月安。

傅月安浅笑,指着旁边的院子说道:“祁王这是为你准备的院子,邑王就住在旁边,晚宴还早,祁王好好休息。”

说完微微颔首,转身走出,白袍翻飞,在阳光下映着温暖的光芒。

傅明裕眯了眯眼睛,将乔雪薇抱进房间。

当乔雪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房内空无一人。

撑着身子坐起,动了动肩膀,顿时有些撕裂的痛。

皱了皱眉头,下床走出房间。

迎面走来傅明裕,手里抱着一些东西,他看到乔雪薇不由皱了皱眉,低声斥道:“下床作甚,你身子还没好。”

乔雪薇一愣,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已经没事了。”

傅明裕咬了咬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石桌上,又将乔雪薇按到石凳子上。

拿着锦帕和两块木板小心的将乔雪薇受伤的手臂固定,以防她不小心碰到伤口。

有些无奈,半响才道:“手臂近一个月尽量不要动,否则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乔雪薇垂下眸子点头,她知晓一些医术,自然知道自己手臂的伤有多严重。

本就小心的在保护,没曾想还是又添了伤,现在胳膊连动一下都疼的皱眉,别说大幅度的使用它了。

看着异常沉默的乔雪薇,傅明裕只当她是受了刺激。

当即柔声道:“饿了吧本王早就吩咐厨房熬了些粥,本王这就去端来。”

乔雪薇一愣,抬头只看到了傅明裕的背影。

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干嘛,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

直到看到傅明裕的身影,呆滞的眸子方才转动。

傅明裕将手中的热粥和小菜放到了桌子上,招呼乔雪薇坐下:“快坐下,难不成你不饿”

睡了一天一夜肚子早就饿的没有知觉了,乔雪薇坐在凳子上看着傅明裕,出口调侃:“难得,你一个王爷竟然屈尊为我端来吃食。”

傅明裕一愣,反应过来才知道她在嘲笑自己,脸板起,佯怒道:“本王是看你这个丫头可怜而已。”

“哦~是吗”乔雪薇反问,星眸中带着点点的笑意。

傅明裕只感觉耳根微微有些发热,强勾起唇畔,反笑道:“怎么,还要让本王亲自喂你”

一天一夜没进食,竟然还有心情调侃他,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一只手臂足矣。”乔雪薇轻笑,伤的是左臂而已,并不影响什么。

也许是饿极了,乔雪薇大口喝着粥,以飞快的速度解决一大碗粥和几碗小菜。

姿势虽快,但是不失优雅,虽然让人感觉失了女子的矜持,但是却多了一分是潇洒。

傅明裕抱胸看她,眸低闪着好奇。

这丫头,有时候像个真正的乡野村姑一般粗俗,鲁莽。

有时候却比一些深闺小姐还要优雅,特别是那份气度,不经意间流出的高贵,就如同皇家女子一般。

可是她确实只是一个村姑,父母仗着关系时常到沈府沾光,不过只是如此,又怎能练就这一身气度,还真是让人感到好奇,让人,忍不住探究。

吃饱喝足,乔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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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就看到傅明裕直盯着他。

唇角一勾开口就想在调侃几句,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祁王爷,沈小姐。我家小王爷请两位移步花亭,为二位压惊。”丫鬟说着朝着二位行礼。

傅明裕挑眉,转头看向乔雪薇轻声道:“丫头,要不要在去休息会儿”乔雪薇摇头,她有预感也许这次是追究此时遇刺的事情。

她记得司徒玉儿那歉疚的神情,她心中隐隐有些预感,昨日的刺杀,是不是傅凌天所为。

傅明裕见她神情坚定,只得叹了一口气,两人跟在带路丫鬟的身后,朝花厅走去。

让人意外的是不仅傅月安在,傅凌天和司徒玉儿也在。

乔雪薇眸色闪了闪,跟在傅明裕的身后走进亭子。

司徒玉儿见她走来,连忙站起上前,水雾般的眸子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薇薇,你的胳膊”

乔雪薇看她,眸中的担忧不像是作假,仿若也不知道她会受伤一般,倒是是真的不知,还是演技太过逼真。

一旁的傅凌天之是淡淡的抬起眸子,又垂下,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若不关心一般。

乔雪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饶过她坐到傅明裕的身边。

司徒玉儿抬起的手有些僵硬,转身坐下,甜美的小脸上挂着失落。

乔雪薇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个刁蛮的郡主,她其实不讨厌。

就算这次的刺杀是傅凌天所为,她也不会因此记恨。

毕竟皇家本该如此,是她自己主动跳下了漩涡。

傅月安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乔雪薇驾起的胳膊,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笑道:“今天前来不只是为祁王和沈小姐压压惊,没曾想在小王的地盘上竟然让两位遇刺了,真是非常抱歉。”

傅明裕嗤笑一声,看向傅凌天,说道:“这次遇刺来的蹊跷,错不在小王爷。七弟运气不错,恰巧躲开了这场刺杀。”

傅凌天勾唇一笑,俊挺的眉尾轻轻挑起,庆幸的说道:“是啊真巧,就在本王刚走,刺客就来了,这顶黑锅扣得,让本王很是苦恼。”

“哦~”傅明裕挑眉问:“素闻玉儿郡主并不喜饮酒,昨日怎么饮了那么多,莫不是心情不佳”

司徒玉儿抬起头,微微一愣,点头说道:“确实,玉儿那时和凌天哥哥吵了一架,所以才多喝了些。”

她微微有些愧疚的看着乔雪薇,低声道:“是玉儿胡闹了,薇薇,对不起。”

乔雪薇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没有回应司徒玉儿。

傅明裕嗤笑,颇为无奈的说道:“看来本王最近聪慧了不少,竟然也能说什么,什么就灵验。”

他话语带着讽刺,意有所指。

司徒玉儿扬起下巴,反问道:“祁王爷,你应该知道,所有的矛头都对着我们,显然这场刺杀和我们没关系。”

她甜美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怒气,所说的话却让人无法反驳。

是啊为什么这么巧,就在傅凌天刚走刺客便出现,这看着似乎像是栽赃陷害。

可是,往往最危险的办法就是最安全的办法,谁又能保证,他们是不是真的和这场刺杀没关系。

傅月安眸色微转,在两人身上流连,半响轻笑一声,温润的脸上带着点点无奈,举起酒杯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还活着,当然要庆祝。”

几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其中滋味,自尝自觉。

各怀心思,这场压惊酒也没有喝多酒,不过半个时辰,便散了。

司徒玉儿看小跑向乔雪薇面前,小手揪着手帕,脸上哪还有什么刁蛮高傲。

“薇薇,这场刺杀不是凌天哥哥做的。”她小脸上满是诚恳,眸中很是认真。

可是乔雪薇却依旧看见了深藏的歉意,她在对她歉意什么

直觉告诉她,也许昨天的刺杀确实和傅凌天无关。

但是司徒玉儿的反常却让她疑惑不已,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院中,乔雪薇坐在石凳上,盯着面前凋败的丁香,不知在想些什么。

“丫头,发什么呆”傅明裕走进低声问道,有些好笑,这个丫头,盯着一盆掉落的花儿都能发这么久的呆。

“傅明裕,也许这场刺杀确实和邑王没有关系。”乔雪薇低垂着眸子,直觉告诉她,司徒玉儿说的也许没错。

傅明裕眸子微闪,半响不语。

“也许吧”

半响傅明裕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屋子。

乔雪薇的身子一僵,心中有些复杂。

皇家薄情,就连兄弟也如假面敌人。

终有一天他们两个也许会兵刃相向,手足相残。

为的始终不过是那一个皇位。

她原本以为傅凌天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可是后来,他却屡屡出征,收买朝中官员。

她以为傅明裕也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可是在那座藏有铁矿的山上,她却看到了赤裸裸的狂热。

她觉得讽刺,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

也许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皇位的诱惑,何况是生在皇家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她被卷入了其中

为什么她的家庭屹立在那个高位,被皇帝忌惮,被别人所妒忌。

父亲惨死,母亲孤身一人,哥哥落得残疾。

就连她也被最亲近的妹妹害了性命,害了未出世的孩子。

如今,重生一世,她难道依旧逃不过吗

如果可以她不想和皇家之人有任何的牵连。

可是,她的仇恨,还有傅明裕的恩情

乔雪薇无力的闭上眼睛,她本该铁着心肠,手沾鲜血。

可是现实却是屡次的心软,屡次的妥协,屡次的无能为力

面前的丁香颤颤巍巍的掉落最后一片花瓣,就如同乔雪薇的内心,就快要枯竭凋零,却只能等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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