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问渠闻言了然:“我以前只当他们只信奉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没想到凡间竟还有这样的风俗。倒是有些趣味。”
越川芎听闻这话勾唇一笑:“其实师尊说的原也不错。凡间大多数人信奉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抛绣球之事也只有胆子比较大的不在乎世俗的姑娘才会选择做的事情。所以才会引起众多文人墨客的围观和赞誉。师尊若是对此感兴趣,那我们不妨留下来看一看。”
“……”萧问渠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半响之后点点头:“好。”
“看呐看呐,芷芙姑娘要出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兴奋的用扇子指了指二楼。
萧问渠闻声也顺势抬眸看了一眼,阁楼上封着红色纱布的镂空花窗里有一两个人影微微晃动,看样子似要推开花窗走出起来了。
“芷芙姑娘?”越川芎听闻这个名字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这名号倒是风雅。”颇像烟花女子。
片刻后,绣楼的阁楼上嘎吱一声响,一个戴着面纱身形纤细穿着水红色衣衫的明艳女子推开花窗走了出来。身后随行在侧的小侍女喜气洋洋的用托盘捧着一个做工精巧的绣球,望了一眼楼下翘首以盼的公子哥们,低低的笑了一声。
“小姐,你看他们。”
芷芙姑娘闻言美眸波光潋滟的一转,扫了一眼楼下的众人,视线在角落里停顿了一下,而后勾唇在面纱下暧昧的一笑。
萧问渠察觉到了这芷芙姑娘的视线,眉间轻蹙。他分明不认识这芷芙姑娘,却莫名的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
“谧宁。”
越川芎听闻师尊的呼唤愣了一下,赶忙走上前应到:“师尊,怎么了?”
“我们先走吧。”再留下去恐生事端。
越川芎听闻这话觉得心中疑惑,但他从来不会反对琼华仙尊的决定,于是点点头:“好。”
阁楼上的“芷芙姑娘”眼看着萧问渠要走,立马着急的往前跟了一步。随机灵机一动,不假思索的直接将手中的绣球往萧问渠身上一砸——
“……”
楼下的众人伸长了手眼看着花里胡哨的绣球在空中抛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骨碌碌的落到了角落里那个身穿白衣服的人身上。刹那间周遭寂静无比,半响之后众人仿佛才反应过来,相视一眼随即一阵哗然。
“这两个人作弊!他们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萧问渠也有些莫名其妙,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绣球,又看了一眼阁楼上的人。眉头皱的更深了。那种微妙的熟悉感越发的重了。
“师尊……”越川芎心中酸涩的叫了萧问渠一声,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他方才明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有东西扔过来的,还警惕的伸手去拦了,却没想到这绣球仿佛有意识一般竟直接越过了他朝琼华仙尊飞了过去……
很显然,这只绣球就是冲着师尊来的。
越川芎有些吃味的叹了一口气。明明他和师尊为了在凡间不惹人注意都是易了容的,两个人虽说没有把自己往丑绝人寰了弄,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其貌不扬。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都这样了,还有人要跟他抢萧问渠?越川芎心中憋闷,深深的看了琼华仙尊一眼。
而后心脏扑通一跳。他突然发现,琼华仙尊即便没有那张冠绝天下的脸,就光凭那一身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的气度,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引人瞩目,让人倾慕。
萧问渠敛下心神,俯身将绣球捡了起来。这时,绣楼中的侍女也从楼上下来了,绕过了愤愤不平的公子哥们。顺利的将萧问渠团团围住。客气而又雀跃的道:“竟然是公子接住了绣球,那便请公子随我们来吧。”
越川芎见此骤然回过神来挡在萧问渠面前,面色阴沉的道:“不行,你们不能带我师尊走。”
萧问渠在后方沉默了一会儿,他想知道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于是伸出素白色的手指拍了拍越川芎的肩膀,对侍女说到:“可否让我的徒儿和我一起去。”
“这……”侍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芷芙姑娘说过,只要能将这个人带上去,不计任何代价都行。于是侍女点点头:“好。二位请随我来吧。”
越川芎听见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去了,便略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是有些不平衡。绣球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这芷芙姑娘怕是看上他的师尊,想嫁给他的师尊了。
心魔已经许久不曾出来说话了,这会子也忍不住了:“你师尊这沾花惹草的本事可是真的有一手。”
“你瞎说什么?”越川芎嘴角下压眉头一皱:“分明是别人心思不纯对我师尊动了念头。”
心魔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的师尊属实是太招人了。若是能把他关起来就好了。”
越川芎听闻这话上楼梯的动作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跟上萧问渠。
“芷芙姑娘”已经在阁楼内等了许久了。她秉退左右,只留一个侍女站在门口告诉众人只让萧问渠一个人进去。
萧问渠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越川芎见此面色不虞:“师尊……”
“……”师尊侧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放心,为师会没事的。”
“可是——”越川芎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的盯着萧问渠。半响之后道:“师尊,您知道我的心意,你和别人在一起呆久了,徒儿会难过的……”
萧问渠闻言一怔,深深的看着越川芎。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看的越川芎紧张不已,后背发凉,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了。
“师尊……”
……
萧问渠眼眸半垂微微颔首:“你且先在屋外等着。”
“……是。”越川芎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指甲深入掌心,渗出了丝丝血腥味。但他面上不显,仍旧像平时一般看着琼华仙尊转身进了厢房内。
“芷芙姑娘”听见了萧问渠进来时的脚步声,当下便紧张的换了个坐姿。抬手拉下两旁的幕帘,只露出了隐约的窈窕身形。
萧问渠目不斜视的站在厢房的正中央。一身白衣映着烛光,仿佛一块暖玉一般。
“就是公子接下了……小女子的绣球?那待成婚之后,公子就是奴家的夫君了……”
“……”萧问渠闻言沉吟一瞬。他不知道那算不算接,那绣球分明是自己砸过来的。但他也不欲多说,微微鞠躬直接了当的说道。
“贫道是一个修道之人,早已许身大道,断绝了俗世牵挂。并不是个做姑娘的夫君,还请姑娘另觅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