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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规模不大不小的院子里被越川芎挂上了红绸种上了许多珍贵的奇花异草,萧问渠闲来无事便会坐在这花草之间的凉亭中,喂喂这池塘里活蹦乱跳的鱼。

新宅子的事情传的整个村子里尽人皆知,有好奇的孩童想跑进来一探究竟,但他们打不开门,便只得和小伙伴们约在一起,试图爬墙。萧问渠听见了声音,抬眸看了一眼墙头,而后站起身来将放置在一旁的帷帽戴上,缓步朝门口走去。

专注于爬墙的几个孩童突然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被吓的脚下一时不稳,惊呼着从墙头栽了下来。萧问渠看见了,立马走上前吃力的将人扶住。那小孩只觉得眼前飘过去一片雪白色的云,而后便闻到了一股冷冽的清香,待他反应过来后人早已安全落了地。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仍旧让懵懂的孩童有一瞬间的迷茫。

萧问渠见小孩安全了,便握拳在唇边,闷闷的咳嗽了两声。

几个孩子见宅子里的主人出来了,一时间面面相觑,也不敢乱动。封彧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奇怪又和谐的场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着帷帽站在孩童中间的人就是萧问渠,于是静静的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见他突然开始咳嗽,才垂着眼眸走上前。

萧问渠也看到了他,觉得这人面生的同时又有些熟悉,便以为是村子里的居民,赶来接小孩子的,便颔首后退了一步。

封彧没兴趣管别人,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萧问渠,半响之后微笑着说到:“在下是来寻亲的,不知道公子可否让让在下进去坐坐,歇歇脚?”

萧问渠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被冷风吹的喉咙微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片刻后还是朝着封彧的方向点了点头:“请进吧。”

“多谢公子。”封彧微鞠一躬。

一旁围观的孩童也想跟着那清冷的神仙哥哥走进去看看,却不想自己的父母突然高声叫唤让他们回家吃饭,因此便只得失望的作罢。

封彧跟着萧问渠走进了院子里,入眼的是一片馥郁芬芳和耀眼的火红。

“公子这院子里,是要做什么喜事么?”

“……”萧问渠眼眸半垂,并未说话。正巧这个时候越川芎也提着药篮子回来了,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封彧,眉头一皱,问到。

“你是什么人?”然后又看向萧问渠,放下篮子走过去,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家里来客人了?”

萧问渠沉默着点点头。

封彧闻言看向越川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不认识我?”

越川芎歪了一下头,神色怪异,冷硬的反问道:“我该认识你么?”

封彧摇摇头轻叹一声,一阵黑雾闪过,便撤了化形术,显现了身形。

越川芎并不觉得惊讶,毕竟他身为朝灵境的修士,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奇怪的人了。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你是妖王封彧?”

当初在露台上,那个突然出现的和薛长吟对打的人。

封彧闻言眉头一挑,点了点头:“看来本王当初在典礼上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无用功。”至于更早些的神识一事,他却是并未提及。

越川芎听闻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微微抬眸,对封彧的态度好了许多:“如此说来,阁下也算是我的半个恩人了,不如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喜酒?”封彧笑意渐收,透过面纱看了萧问渠一眼,又转眸回视越川芎:“谁的喜酒?你……和萧问渠的?”

越川芎点点头,面色并无不妥:“自然是的。”

萧问渠在一旁听着,眼睫轻抬,正要反驳这只是一句戏言罢了。越川芎就似有感应似的率先走上前将他轻轻拉住。

“为了今日,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若是能有妖王殿下为我和琼华仙尊做个见证,那自然是再荣幸不过了。”

封彧闻言眼眸半垂,半响后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那便多谢殿下了。”越川芎对着封彧微鞠一躬。

三天后,宅子很快便布置好了。越川芎看着满院子的红色,心中一片火热,忍不住伸出手牵起一缕从面前飘过去的红绸,仿佛透过那艳丽的绸缎看到了明日同萧问渠成亲时的场景。不由的手指颤抖,眼眶发热。

封彧这几日也跟着住在了宅子里,他站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越川芎这方,心中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感叹道,这凡间的小子,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敢做,不仅将萧问渠的人给劫了出来,还锁住了萧问渠的灵脉,让他逃脱不得。但他显然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明明只是一个从凡间来的不起眼的小孩子,却因为认识了萧问渠从此脱胎换骨变成了朝灵境的修士,拥有了跟以往不同的,极其光明的人生轨迹。

若是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可他又在自己的人生即将达到巅峰之时,动了心,入了魔。现下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一鼓作气的叛出了朝灵境,将这条路彻底走到了绝境,日后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封彧想,若是当初自己再狠心一点,执着的哪怕是强迫也要和萧问渠在一起,恐怕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但他会后悔吗?

……

封彧心绪复杂的看向越川芎的背影。在某一刻,俩个人的身影突然有了一瞬间的重叠。

他想他应该是…….不会后悔的。能得到萧问渠,死又何妨。

“纵然这凡间有三千小世界之多,但朝灵境不比其它地方,浮玉山的人,迟早会找过来的。”恐怕到时候还不止浮玉山的人。

越川芎看着红绸想的入神,突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叹息。他听清了封彧话里的内容,思考了一会儿他的用意,而后便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找过来又怎样,大不了到时候也请他们喝一杯喜酒。”

封彧闻言笑了一声,凝重的氛围突然就散了:“难道,你不怕死?”

“怕死,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越川芎觉得这个人多少有点脑子不清醒了。

“说的也是。”封彧微微颔首。他看向越川芎,就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明明是一样的情感,但他却没有他这般豁出去的魄力。难道他比越川芎喜欢的少吗?封彧觉得应该不是。

越川芎不再搭理封彧,转身去小镇上买来了一些针线,继续开始缝制明日要给萧问渠穿的礼服。其实已经缝制的差不多了,但他总想做的完美一点,再完美一点。

为了让萧问渠适应他的存在,他们俩个人这几天已经住在一间房里了。只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软榻上。越川芎怕自己失控,所以还是尽量的保持着距离。

萧问渠背对着越川芎,侧躺在床榻上。他并未睡着,事实上他一向浅眠,现如今在这个情况下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越川芎看了一眼萧问渠的背影,吹熄了蜡烛放下手中的礼服,压低了脚步声缓步走上前。

“师尊……”

萧问渠闻声睁开眼眸,却并未说话。越川芎听见萧问渠的呼吸声轻微的起伏了一下,便知道他并未睡着,于是又沉沉的说到。

“我已经将请帖发给村子里的所有居民了,明日他们就会来参加我们两人的婚礼了。”

萧问渠:“……”

越川芎薄唇微抿,倾身上前靠在萧问渠的肩膀处,低声呢喃:“我知道师尊的字叫永慕。日后,我可以称呼师尊为永慕吗?”

“……”萧问渠仍旧未回话。

越川芎叹了一口气:“师尊睡着了吗?”他其实知道答案。

“……”萧问渠薄唇轻启,回了句:“并未。”

“那师尊日后称呼我为谧宁,我则称呼师尊为永慕,好不好?”越川芎撒着娇请求道。但他的动作却是和他说的话截然相反,十分迅速的褪了鞋子翻身上了床榻,双臂撑在萧问渠脸颊两侧,任由披散的发丝滑落在锦被上,他只是目光炯炯的低头看着萧问渠。

明日就要成亲了,他似有些激动,激动的难以自控,异常的渴望靠近萧问渠,用以抒发一下自己火热的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的情绪。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声音低沉的说道。

萧问渠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不适应这般近距离的接触,皱着眉头挪动了一下位置:“你先下去。”

“师尊……永慕,试一下明日要穿的衣服吧,好不好?”

萧问渠自然是想拒绝的。但越川芎是个不要脸的:“永慕不用动,永慕身子弱,夫君来帮永慕换就好了。”

“你——”萧问渠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喉咙里的痒意给憋了回去。

越川芎尽职尽责的为萧问渠试穿了,又一本正经的为萧问渠将礼服脱了下来,而后再试穿再脱下,折腾了大概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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