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筠本以为时英不是个脑子有屎的,经她之前那么一说之后,该是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的。

但事实证明,时英真的是蠢到家了。

自从王府离开之后,约莫过了五六天这个样子。

京城里突然就传出了时筠欺君这些话。

时筠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除了时英那个没脑子的,也没有旁人了。

本来这事若是没人回应的话,三两天也就消散了。

可随着日子过去,这些声音不减反增。

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郡王府的侧福晋欺君。

甚至一些言官,在上朝的时候,当众参了九爷一本。

若只是如此,那还好解决,只要四爷表示这些他都知道,那就不算欺君。

但欺君的事情到底不是发生在现在,而是十多年前。

是康熙爷当政的时候。

这就又涉及到了孝。

反正就是九爷不孝,还说九爷维护一个欺君之人,是否藏着叛逆之心。

这就严重了,因此这些日子,九爷都没怎么上朝,为的就是避嫌。

而牵扯到了谋逆,这事就得交给宗人府和大理寺彻查了。

“碰!”

翡翠阁里,时筠一把将桌子上的一套青花瓷的茶盏挥落在地。

茶盏落地,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主子息怒。”

屋里伺候的奴才们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就连碧玺跟蒋思思都是一脸的沉重。

碧玺跟了时筠十多年了,蒋思思认识时筠十多年了,两人从来没有见过时筠这般生气。

那一套青花瓷就是宫中都不多见,时筠平时也喜欢的紧,如今气的说摔就是摔。足矣可见时筠有多生气。

“时英这个脑子装了屎的东西,我看她真的是蠢到家了。”

时筠虽不是淑女,但平时也不爱说脏话,可这两天,是把两辈子的脏话赞一起说了个遍。

“我见过裹小脚的,可没见过时英这种裹小脑的。”

时筠是越骂心里越气。

这事若是从旁人嘴里出来,那也就罢了,时筠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可从时英这个理论上一家人的人嘴里出来的。

时筠简直比吃了粑粑还恶心。

“主子消消气。”

碧玺虽然不明白裹小脚跟裹小脑有什么区别,但还是第一时间去安抚时筠。

还示意灵心从新端一杯茶过来。

“您如今在生气,也于事无补,主子该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今外面已经不止说主子欺君之事了,还说主子爷有心谋逆,大理寺和宗人府来了可不止一次了。”

碧玺紧紧的蹙着眉头。

“我知道!”

时筠叹口气,大理寺不止日日过来,九爷还要被请去宗人府喝茶,王府的一举一动如今都被监视着。

“不过好在皇上并不相信。”

这算是时筠这些日子以来,唯一一件比较欣慰的事情了。

四爷并没有因为那些流言蜚语,便对九爷心生猜忌。

如今这些都不过是走流程而已。

调查些时日,若是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么这件事便会不了了之。

但时筠怕的是,会有人趁机动手脚。

毕竟朝中,可不是人人都喜欢九爷的。

“时家那边怎么样了?”

此事还得从源头说起。

“······”

碧玺摇摇头,没有吱声,但蒋思思却站不住了。

“主子还念着时家做什么,您是不知道,如今时家可是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

时筠闻言,蹙起了眉头。

若是说时筠欺君,那么整个时家都要受牵连的。

“时家对外说,当初是主子贪图紫荆城里的荣华富贵,私自顶替了堂姐。时家人并不知情,后来知道的时候,主子已经进了京城,因此时家便只能将错就错。”

蒋思思提起这事就是一肚子气。

“他们是这么说的?”

时筠满脸错愕,眼里跟着闪过一抹失望,不过转瞬而逝。

她确实不该对他们抱有希望,这不是老早就明白的道理吗?

“可不是嘛,竟然是不管主子死活了。”

蒋思思点点头,自这件事闹开之后,时家便出声说明了。

只是时筠这些日子都在担心九爷倒是没怎么关注时家。

今儿一问,才知道,时家竟然是这般态度。

实在叫时筠心里拔凉拔凉的。

“我知道了!”

时筠垂下头。

这一事算是彻底的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了。

时筠也不打算再去管时家的死活了,打算想办法渡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可时筠不去想,但不代表时家人就愿意放过她。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老太太带着时英又上门了。

时筠本来是不想见的,但在碧玺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改了主意:“带她们进来。”

“是。”

碧玺应了一声,便转身就离开了。

“去左厢房!”

时筠站起身,老太太跟时英还不配时筠在正屋里见。

等时筠进了左厢房,刚坐下,碧玺也带着老太太与时英进来了。

两人倒是自在,进来之后,直接就找地方坐下。

老太太仗着自己是长辈,所以向来不给时筠行礼的。

而时英那是瞧不是时筠,所以别请安了,就是看上一眼都嫌弃。

“放肆!”

两人刚坐下,时筠一声冷喝,吓了两人一跳。

“你做什么?”

时英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满眼都是不悦。

“时大姑娘瞧着是半点规矩都没有。”

时筠冷着一张脸,她这里可不是将军府,他们怎么舒服怎么来。

“若是不懂规矩的话,便叫碧玺教教。”

时筠给碧玺使了个眼色,碧玺点点头,随即从身上扯下帕子,走到屋子中央。

先是转头看向时英:“大姑娘瞧瞧奴才怎么做。”

这句话说完,碧玺便转身面向时筠。

“臣女时氏给瑞郡王侧福晋请安。”

说完,碧玺便半蹲下身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大姑娘可看清了。”

做完这一切,碧玺才抬头,看向时英。

而时英脸色更难看了。

“你叫我给时筠行大礼!”

这打死时英都做不到。

以前的时筠在她面前卑微如蝼蚁,如今叫她给一个自己以前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人,行大礼,那比杀了她都难受。

“姑娘只是五品官员之女,见了郡王侧福晋自是要行礼问安的。”

碧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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