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棉棉的屋内,她坐在凳子上,两只脚有些别扭地交错在一块:“思齐,先回一下头吧,帮我拿一下鞋子。”
于是项思齐又只好转过身子,拿了于棉棉先前脱在床边的鞋子,走到她面前蹲下。
他捞住她的脚腕,将两只鞋子一左一右套上她的脚。
于棉棉低着头,嘴巴撅着,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狐狸帮她穿鞋子了呜呜呜……真乖。
项思齐帮她穿好鞋子抬头的那一刻,她立即将自己面上的表情收了起来,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满意地跺了跺脚:“可以了,多谢,你该转身了。”
兔子还是那个兔子,对她坏她就弱弱地求饶。
对她好她就蹬鼻子上脸。
项思齐没好气地扫她一眼,目光中却一点锋利感都没有。
他背过身去,等待着于棉棉。
于棉棉对着项思齐的背影笑了笑,走到木柜旁,像做亏心事似的从中拿了卫生带。
即便她与项思齐现在已经更近了一步,她也仍然觉得有很多需要避的地方。
她害怕他忽然回头,故而时不时就要朝他所在的方位瞄上一眼。
好在他这回挺乖的。
于棉棉将一切处理完毕后,蹑手蹑脚地朝着项思齐走过去,脚步轻得像猫。
在距离项思齐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于棉棉猛然一扑上去,从后背抱住了他。
她将脑袋蹭在他的后背上,嘻嘻笑道:“思齐,我抱住你啦。”
在于棉棉看不见的前方,项思齐无声地笑了。
兔子幼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与他玩这样的游戏。
项思齐用手包住于棉棉缠在他腰间的双手,他将她的手拉开。
尔后他转身,一手勾住的于棉棉的腰,另一手勾住她的膝弯,轻松将她横抱了起来。
说抱就抱,项思齐这么乖。
于棉棉对此十分满意,她的双臂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在他怀里来回蹭,再抬头时,已笑得眉眼弯弯:“思齐思齐,你真好。”
项思齐内心一阵强烈的愉悦感急速攀升。
此时的愉悦感,不同于他夜里采她的时候产生的愉悦感。
从前他竟不知道,自己除了体会恨与迷茫,还能体会这么多不同的情绪感受。
看着怀里的于棉棉,他觉得她越发讨人喜爱了。
于棉棉还从来未曾这样甜蜜地夸过他呢。
“思齐,光这样不舒服。”于棉棉又蹬着腿儿抗议了起来。
光这样不舒服?她还想如何?难道要他将自己放进去她才舒服吗?
可是现在她来葵水了,他不能。
否则还用得着她说吗?
项思齐想剜于棉棉一眼,让她最好识相一点。
然而他的目光落到于棉棉身上,就不禁变得柔软了。
“思齐,你要抱着我走起来,那样才舒服。”于棉棉天真明朗地笑着,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她伸长了一条手臂指挥了起来:“喏,你就抱着我在我屋里走,这样来回走,一直站在这里没意思。”
“若是我不依呢?”他微抬着眉。
于棉棉扁嘴扁成了小鸭子,模样委屈极了:“不依就不依,我还能勉强你不成……你不愿意抱着我走就不走吧,我没有不高兴。”
满脸委屈地说自己没有不高兴,项思齐还是头一回见这种人。
“我抱着你走,棉棉别不高兴了。”对她,他偏偏多了这一分耐心。
“思齐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才一秒不到,于棉棉面上的愁容就一扫而光了。
她开心地笑着,搂着项思齐的脖子就往他面颊上亲去了。
项思齐的脸上亦是浮现了笑。
于棉棉亲他这一口,让他觉得他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
“芜湖~动起来了,好玩。”于棉棉倚在项思齐怀里也不安分,“走快点儿,走快点儿。”
她说快,他便快。
于棉棉:“慢点儿慢点儿,太快了……”
他又放慢速度。
于棉棉:“脚步要有一点轻微的顿感,不要走得轻飘飘的,这样难受。”
项思齐又按照她所说的那样,给脚步制造“顿感”。
于棉棉:“哎呀……不是这样的思齐,要像哄小婴儿入睡那样,轻轻地顿一顿,抖一抖。”
臭兔子,在挑战他的耐心吗?
真把他当驴儿使呢?
项思齐面无表情:“没哄过,我不喜欢小婴儿。”
于棉棉在他怀里亲昵地哼哼了几声:“那你现在学,以后就会了,还多了一件本事呢。”
他架不住怀里这个软呼呼的小东西撒娇,只能由着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
项思齐走了几步,于棉棉感受了一下,满意道:“对了就是这样,奖励你吃蜜饯。”
她抬起下巴,贴上他温热的唇。
“好吃吗?”她今儿个高兴。
“嗯……”他的耳尖红红红。
“哎哎哎,别在一个地方一直转,转多了头晕。”
于是,原本属于睡眠时间的后半夜里,项思齐听着于棉棉的指挥,抱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
也只有她会提这样奇怪的要求……
于棉棉是人吗?他看她像个不知从哪来的怪物。
……
于棉棉的要求很多,项思齐依着她的要求反复调整后,她才满意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她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感受着他带着她,在这间屋子里慢慢走着。
在陆地上,他是她的小乖骡。
在水面上,他是她的小船。
在天上……
天上算了,有一些些恐高。
项思齐抱着于棉棉走了一会儿,怀中的她没出再声了。
他垂眸一看,于棉棉果然是睡着了,否则哪里会这样安静呢。
他抱着熟睡的她,原样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将她放在了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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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清晨婉转清脆的鸟鸣,于棉棉醒了过来。
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呀。
于棉棉双手捂住脸儿,又羞又喜地在床上打了滚。
不对,她在高兴什么?
于棉棉停止打滚,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床的对面,项思齐已经穿戴整齐,容光焕发地坐在桌前了。
“棉棉,醒了?”
清晨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的眸子恢复了往常的清亮,仿佛与昨夜不是同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