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棉棉认出了宋景然与汪沁,然而……她还有一点想不通。
宋景然与汪沁不是进了面前这户人家么?又怎么会从后面而来?
不会这两个也是假的吧?
难道她认错了?不应该呀……她的感觉和判断力,一向都还挺准的。
于棉棉睨宋景然一眼,眸光略有些狐疑,她压低声音道:“你们怎么会从后面来?”
宋景然也压低了声音:“是方才那两个假的你们说要往后面走的。”
“哦,原来如此。”于棉棉大悟。
看来那假的于棉棉和项思齐,是故意想诱导他们怀疑从后面出现的汪宋二人,所以才刻意带着他们往后走,再从后面出现。
实在是太阴险了。
项思齐见不得于棉棉和宋景然说悄悄话,他眸中划过一丝狠戾的光。
“想分辨谁真谁假,有这么麻烦么?”
项思齐搂住于棉棉的腰,快步闪到假的他和于棉棉面前,笑了笑。
他手中的蓝色刀光毫不留情一闪而过,那两个人被抹了脖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鲜血顺着脖子淌进衣领中。
尔后他们化作两团幽绿的雾气,在空气中小范围地弥漫开来,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去了。
宋景然松了一口气:“果然你们才是真的。”
另外一面的宋景然与汪沁走了过来:“思齐,棉棉,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假的。”
于棉棉虽然更倾向于后来的那两个是真的,但是也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不如这样吧,我问你们问题,谁答对了,自然谁就是真的。”
“可以。”两个宋景然和两个汪沁都没有退缩。
这一点倒是让于棉棉有些惊讶了。
按理来说,假的那两个不应该心虚么?
怎么看起来都理直气壮的?
不管了,先问个问题试试水。
于棉棉想了想,便即刻开始问:“宋哥哥送给我的簪子,是什么花的模样呀?”
两个宋景然几乎是同时答:“海棠花。”
对此感到惊讶的不止于棉棉。
还有项思齐,宋景然和汪沁。
唯独另外的宋景然与汪沁没有惊讶。
于棉棉心中愈发肯定他们是假的了,别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还与你说出一模一样的答案,真正的那个人第一反应肯定是吃惊的。
只是……为何那个假的宋景然也知道海棠簪子?
想不通的问题,先靠边。
于棉棉又左右扭头,问两个一模一样的汪沁:“沁姐姐,那个前段时间总爱缠着宋哥哥的烦人精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汪沁抢答道:“裴小婉。”
反而是于棉棉认为的真汪沁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裴师妹?”
于棉棉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来回流连。
那个抢答的,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假的。
按照汪沁的性子,她不会不经大脑思考就说话,即便是说也会注意措辞。
她不会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当众将“烦人精”与“裴小婉”画上等号。
两个汪沁虽看着一模一样,但究底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即便假的汪沁可以模仿真的汪沁,或许,也能拥有她的记忆。
但说到底也是假的。
只要是假的,即便再真,也总会在细微之处露出破绽。
于棉棉想了想,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那么……两位沁姐姐,你们喜欢的的人叫什么名字呀?”
先前抢答的那个汪沁,这一回仍旧很快给出了答案:“是我的师兄,宋景然呀。”
而另一个面露难色,显得有一点窘迫。
于棉棉心中有了答案,她扯着项思齐,走到面色窘迫的汪沁面前。
于棉棉窃笑:“这个不说话的是真的沁姐姐。”
汪沁显然没有料到于棉棉会这么说,她眸光颤了颤,讶异地看向了于棉棉。
她还以为,因为自己羞于说出那个答案,于棉棉就要判她是假的了。
面对于棉棉的选择,另一个汪沁有些不服气:“我都答出来了,棉棉,我才是真的汪沁。”
于棉棉笑了笑,扯了扯项思齐的手臂,仰头看他:“你懂我意思吧?”
她话音刚落,项思齐就利落出手,手心的刀光一闪而过,抢答得十分快的汪沁被抹了脖子,化作了一团绿气,飞奔而走。
汪沁稍稍松了一口气。
于棉棉看向她:“沁儿姐,来了这里,你和宋哥哥分开过么?”
汪沁摇头:“没有。”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真汪沁身边这个宋景然也是真的。
而另一个……
于棉棉转过脑袋看过去。
那个假的宋景然见此情景,未等到项思齐出手,自己便先一步化作绿气,逃也似的飞走了。
“呼——”于棉棉抚着心口,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大气,“我们四个人,完成任务前还是别分开了。”
“这次多亏了棉棉。”宋景然还不忘夸一夸于棉棉。
于棉棉心里倒不觉得是自己出了力,若不是项思齐出手果断,抹了那假棉棉和假思齐的脖子,于棉棉自己都不一定有信心,能让汪沁宋和景然相信自己。
项思齐出了手,他们两成了现场独一份的于棉棉和项思齐,才有资格去分辨真假宋景然和汪沁。
然而于棉棉才不会说自己没出力呢,她后来好歹也是巧辨了真假汪宋的。
“那是,回了楹海城请我吃顿好的。”于棉棉借机敲诈宋景然。
宋景然笑:“只要棉棉开口,哪怕是天天请都行。”
“咳咳咳!”项思齐清了清嗓子。
于棉棉心中偷笑。
项思齐连这都要拈酸吃醋。
不过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对了沁姐姐。”于棉棉压低声音,提出疑惑,“你们进那屋里头,瞧见了什么?”
这里的夜太静了,除了那忽远忽近的啼哭声,再有就是风轻轻吹起一点儿落叶的沙沙声。
因此,说话的声音,只要能保证他们四个之间能听到即可。
即便周身除了他们几个,再无其他人,汪沁也同于棉棉一样压低了声音,怕被其它东西听去似的。
“我们看见那屋里头躺着一个小娃娃,在摇篮里呢。隔壁也是一个小娃娃,只不过大了些,已经能在屋里头走了。”
于棉棉道:“莫非这儿,压根不是什么小村庄,而是专用来葬那些夭折了的孩子的地盘。”
话毕,她自己都为自己得出的结论连抖了三抖。
汪沁点头:“应该错不了。”
“思齐……思齐……棉棉……”
“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不远处传来汪沁与宋景然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
四人背靠着背,瞬间又警惕了起来。
继宋景然与汪沁的声音传来后,于棉棉的声音也从另一侧的不远处,密密麻麻地传来了。
“沁姐姐……宋哥哥……”
“你们在哪儿,我找你们找了好久……我是棉棉呀。”
“沁姐姐……宋哥哥……”
于棉棉神经质地抖了抖。
还来?
听起来,还不止一个她的声音,有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