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看了一会从未见过的绚烂萤火盛宴。

热闹还在继续，但是他们得及时收住了，看过的美好就记在心里，让热闹继续热闹。

于棉棉拖走项思齐，开始让他陪她大肆采购物品。

她围着铺子专心挑选，购买完毕后，一个扭头，项思齐又不在她身后了。

正要生气之时，她目光四下一转。

哦，项思齐就在隔壁摊位前呢，那儿是卖小布偶的。

堂堂杀人不眨眼的书中反派，居然喜欢小布偶？

啧啧啧，真是令人唏嘘。

于棉棉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东西，转身就往项思齐那儿走了过去。

“你买了什么？给我瞧瞧。”走到项思齐的跟前，于棉棉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边问边往他手中瞧去。

项思齐将那布偶捏在手心里，不给她看。

他眉头轻蹙着，微有些怒意：“你不是要买东西吗？”

“我买好啦。”于棉棉晃了晃手中的布囊，目光继续朝项思齐手中盯去，“你买的什么啊？我想看看。”

“没什么。”项思齐紧紧攥着手，避开于棉棉的目光，折身往前走去。

于棉棉扁了扁嘴，跟了上去，刻意等走到他的面前，才嘟囔了一句：“看都不给看，小气。”

也不知道他买的什么布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神神秘秘的。

这一路上，于棉棉逛铺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有意无意地就往项思齐的手中瞟一眼，试图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在她的不解努力之下，终于寻到了一点线索。

她看到了黑色的头发，还有小布偶穿着水蓝色布鞋子的脚丫。

看样子是个小人偶。

越接近真相，她越高兴不起来，甚至鼻子都有些气歪了。

莫非，项思齐表面上喜欢她，心里头还念着汪沁呢？

故而还要买个手掌心大的小玩偶带在身边。

简直无法原谅，不可理喻。

“思齐，你给我看看你买的什么嘛~”

于棉棉数不清第几次发出想看一看的请求。

然而项思齐一直不为所动，移开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看吧，鬼鬼祟祟的，一定是心虚了。

否则为什么不给她看。

于棉棉眉头微拧，不满地歪着嘴巴：“不好看你买它干什么？”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辩解。

白日里他还说她是他的娘子呢，现在见了个小玩偶就翻脸不认人了！

于棉棉跟着项思齐的脚步往前走，她没说话，静静等了一会儿，却连一句他的辩解都没等到。

他连解释一下都不愿意了？

“哼。”于棉棉不满地冷笑了一声，扭头就往方才项思齐买布偶的小摊走去。

就允许他买？她也要买。

项思齐向前走了几步，余光看不到于棉棉了。

他转身，发现于棉棉一声不吭地扎入熙攘人群里，往回走去了。

兔子又要去干什么？

项思齐也跟着于棉棉往方才的方向走回去。

人群有些拥挤，于棉棉钻得飞快。

她所擅长的皆是项思齐不擅长的。

他不适应人这么多的地方，每走一步，身子就要被周围往来的陌生人擦一下。

这令他感到尤为不适。

故而他追不上于棉棉的脚步。

只得保持着一段距离，紧紧盯住人群中那只脑袋，确保不跟丢她。

最终，他看到于棉棉停留在了之前他买布偶的那家摊位前。

她弯了些身子，部分黑色的发丝挂在肩头，向下垂去，于微风中轻荡着。

她低头细细挑选着，似乎在找着符合她心中所想的那一款。

倏的，她眸子显而易见地一亮，笑容爬满脸颊。

“我要一个这个。”

在距于棉棉几步之遥的人群中，项思齐看见她拿起了一个长发半束，穿着白色长袍的小人偶。

他于人群中重重冷笑一声，连带着胸腔也颤动。

就说于棉棉回头做什么，原来是去挑了一个像宋景然的小人偶。

项思齐将手中的小人偶捏紧了些，似在发泄心中的酸楚的怒意。

于棉棉买了小布偶，拿在手中转身，挤入人群走到了项思齐的面前。

她正在怄气之际，顾不得他眸中的冷色，特意将手中的小玩偶举到项思齐的面前。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小布偶了。”

项思齐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白衣小人偶，手中的蓝色火光一起，那小布偶瞬间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你干什么！”于棉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项思齐也太过分了吧，凭什么他可以买小人偶，就不允许她买？

项思齐眸色暗涌，出口的话语却极尽轻巧：“我不喜欢你买的这个。”

蛮不讲理！

于棉棉都快被他气死了，她也任性胡闹了起来。

“你不喜欢我买的，我还不喜欢你买的呢！”

项思齐一怔。

于棉棉紧接着道：“凭什么你可以买像沁姐姐的小玩偶，我就不能买像宋哥哥的小玩偶？你烧了也没用！我还要去买！”

她扭头走回去之际，手臂被项思齐一把拉住了。

于棉棉心中的气起来了，指甲一抓，直接将他的手抓掉了：“连这都要管？我不要你管我，你也管不着！”

太令人生气了，若是到如今，他还念着汪沁，于棉棉定是气不过的。

就算生了一会儿气，她还得腆着脸去认错，但并不妨碍她此刻生气。

于棉棉转身扎入人群中，将项思齐抛在了身后。

她并没有再去摊位前买什么小人偶，而是去了如烟姑娘那儿。

如烟姑娘见她来了，似乎是有一丝意外。

但眸中的那一点惊讶，很快又归于平静。

如烟姑娘还是那样笑着，不问于棉棉为何而来，只将她往宵香院二楼那间屋子带去。

进了如烟姑娘那间永远是白日里的茶室，于棉棉气呼呼地盘腿坐下。

“我要喝酒，不要喝茶，气死我了！”

如烟笑吟吟道：“我这儿没有酒，但是有谖草茶，食之令人心胸舒畅，能短暂地忘记烦恼。”

她一顿，轻轻抬眉。

“要来一点吗？”

“要！”

于棉棉一拍自己大腿，气呼呼地点头。

如烟轻笑一声，起身走入了屏风中。

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玉质茶罐子，准备给于棉棉泡茶。

喝了一口温温的谖草茶之后，于棉棉看向如烟姑娘。

“如烟姑娘，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与其说是问如烟姑娘，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如眼姑娘也无法解答。

她拿起跟前的茶杯，语气轻飘飘的，还带着一点悠远：“喜怒哀乐乃人间常事，难受是再正常不过的。”

于棉棉双手托着脸，将自己两颊的肉挤成一团：“我不应该难过的。”

如烟姑娘笑着看向气呼呼的于棉棉：“情绪要起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起了，有什么应该或不应该呢？”

于棉棉拧眉：“如烟姑娘，你这茶没效果，我现在还是很气。”

如烟姑娘笑得颤了起来，发髻上的蓝花楹簪子也随之轻颤：“别急，哪能这么快就起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