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香水味萦绕在鼻间挥之不去，呛得温之琰清秀的眉头不由拧起。
这是把整瓶香水都倒在身上了吧？
席慕君把早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瞥了眼对面，看见珍妮挨在温之琰身旁站着，眸间划过一丝深意。
有一丁点的不爽。
“之琰，你过来这边坐，伯父还站着。”
正寻思着找借口离珍妮远一点，听到席慕君的话，温之琰刻不容缓地起身。
“爸，你坐。”
绕过桌子，他走到席慕君身旁坐下。
刚沾沙发，身旁的人小声吐槽道，“你那位珍妮小姐是把香水打翻在身上了？”
什么叫他那位？
温之琰翻了他个白眼，又觉得好笑。
“想吃什么？”
席慕君拿了杯咖啡放到自己面前，转头看向江亦笙，“蔬菜粥，可以吗？”
温之琰不挑食，点了下头。
给他找了汤匙，席慕君端着还烫着的蔬菜粥放到他面前，“里面还有面包，你要不要吃点？”
温之琰拿起汤匙，轻摇了下头，“不用，我吃粥就够了。”
淡淡的咖啡香飘进他的鼻尖，温之琰舔了舔唇角，有点馋席慕君手里那杯咖啡。
直勾勾的眼神，席慕君想忽视都难。
“别看我，阿柒只买了一杯咖啡，你现在不能喝，看我也没用。”
说着，他又喝了口咖啡。
温之琰凶了他一眼，小气。
“之琰哥哥，你要是想喝咖啡，等你好了，我给你煮，你尝尝我的手艺。”珍妮抓到空隙，微笑道。
温之琰道了声谢，语气疏离，“不用了，我其实也不太喜欢喝咖啡。”
“是吗？”珍妮面上的笑凝住，有些尴尬。
镜柔瞟了温之琰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
不爱喝咖啡，家里那么多咖啡机都是谁买的，这臭小子，不就是不喜欢人家姑娘么。
席慕君看着珍妮神情略显尴尬，掩在杯沿后的唇角悄然翘起。
他侧了侧身，靠近身旁的人，“那你喜欢喝什么？”
听出他话里调侃的意味，温之琰斜了他一眼，阴测测地道，“你的血。”
席慕君，“……”
他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至于那么凶吗？
喝完咖啡，席慕君拿起另一碗粥，也是蔬菜粥，不过和温之琰那一碗不太一样。
尤其他这一碗里还有他最最讨厌的苦瓜。
席慕君忍住反呕的冲动，弯着手肘拐了下温之琰的胳膊，“我们换一碗。”
“为什么？”温之琰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我这一碗有苦瓜。”
说着，他伸手就要抢走他手里那一碗粥，把自己那一碗有苦瓜的粥塞给他。
听到“苦瓜”两字，温之琰忍俊不禁。
看着手里被换了的粥，他无奈道，“那一碗我吃过了的。”
席慕君扯唇笑了笑，“不碍事。”
他都不介意了，温之琰也没必要多说。.七
珍妮看着他们两人，完全插不进去话，一时间有些拘谨。
“这花好香啊。”镜柔拿起花束，起身寻找着花瓶，“我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
“伯母，我来帮你。”珍妮自动请缨，不想让自己在这那么尴尬。
镜柔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这苦瓜不是很苦，你要不要尝尝？”温之琰使坏地道。
席慕君斜了他一眼，“苦瓜不苦能叫苦瓜？”
温之琰差点喷笑，抬眸看见自家父亲投来的眼神，他顿时憋回笑意，秒变严肃脸。
……
抵达餐厅时，蓝正刚已经先一步在那等着了。
不是之前见过的西装革履，而是简约的休闲装，黑蓝两色，少了几分强势冰冷，多了几分温和。
恍惚间，蓝柒月仿佛想起小时候他任务结束回家的情景。
当年的他，也是喜欢一身简约的穿扮，说是那些西装穿着太呆板老气。
即便是失忆了，有些习惯还是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一直被盯着看，饶是蓝正刚，也很难保持淡定。
他不禁想问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饿不饿，要不先点餐？”蓝正刚拿起菜单递给她，放轻声音，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
蓝柒月挪开视线，伸手接过菜单，看也不看直接递给顾北霆，她的口味他比她还清楚。
“天霖怎么没跟着你出来？”坐在这这么久，她终于开口了。
“他昨晚没睡，刚才睡着了。”蓝正刚道。
一问一答，话题草草结束。
气氛有些冷了。
蓝正刚轻咳一声，看着蓝柒月，有些难以启齿。
还是蓝柒月看不下去了，道，“想问什么可以直说。”
蓝正刚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蓝柒月支着下颚，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佯装思考的样子。
片刻，她道，“很少回家。”
蓝正刚表情倏地变得奇怪，感觉自己问错话了。
犹豫了下，他鼓起勇气问道，“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吗？”
蓝柒月定眸看着他，唇角突然浮出浅笑，“很好。”
老实说，蓝家所有人里，她最喜欢就是她的父亲，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疼她护她。
蓝正刚愣住，鼻头微泛着酸。
期间，点好的食物也陆陆续续上来了。
“先吃饭吧。”顾北霆把蓝柒月爱吃的东西夹到她盘子里，声音低沉地道。
蓝正刚拿起叉子，心不在焉地吃着，视线一直往蓝柒月那边瞟。
蓝柒月轻睨了眼他涂抹在面包片上的酱料，红彤彤的。
光是闻着，都能闻到一股很呛的辣味。
“爸，面包涂辣椒酱，好吃吗？”
蓝正刚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里的面包片。
辣椒酱满得都快溢出来了，他刚刚拿的不是蓝莓酱吗？
他讪讪一笑，“拿错……”
话音刚起，他眸色微凝，看向蓝柒月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激动。
“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不是他幻听了是不是？
她刚刚承认他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