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小周说得别扭又憋屈。

似乎是怕她责怪下来,小周甚至不敢直视悠昙的眼睛。

“其实齐总三天前就想来看您了……但是我看不过去,秦姐你被那些黑子黑成那样,齐总都什么表示都没有……”

“而且外面你被车撞了险些就不过来的新闻都发酵了快三天了,齐总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

小周是真心实意地替悠昙委屈,声音发哑地说到这里,又哽咽着继续。

“他是人么他……自己的女朋友都差点救不活了,他还不来看看……”

悠昙一时好奇,在心里问001,“嚯,男主真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啊,这几天他去干嘛了?”

“哦,夏星眠回国了,男主应该是被缠住了吧。”

悠昙撇撇嘴,没有吭声。

说起来,齐倨政和夏星眠的关系确实很复杂,也难怪需要找一个替身挡箭牌来掩饰两个人关系的地步。

夏星眠是齐家父母的养女,大齐倨政三岁。

那时候的齐母努力了几年也没生下一个孩子,就去领养了一个小女孩。但没想到三年过后,齐倨政就出生了。

齐母有些迷信,觉得家庭美满,就得凑一个“好”字,所以就算齐倨政出生了,也没把那个女孩抛下。

只是让她跟着自己姓夏,以区分开齐家。

本想着夏星眠回像一个好姐姐一样照顾好齐倨政,但没想到,照顾是照顾好了。

但是他们滋生的情感不是亲情,而是暧昧不堪的爱情。

齐倨政只记得从小父母聚少离多,且待自己极为严厉,他从小到大唯一感受到的家庭关爱都是来自于夏星眠。

至于感情什么时候变质的,这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但是齐家毕竟是华国的豪门大家庭,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感的出现,哪怕严格说来夏星眠并不是齐家的人。

他们两个的情愫被暴露之后,齐家父母立马勒令两个人分开了,还嫌做得不够,又把夏星眠逐出齐家,赶到了国外去。

现在,这对苦鸳鸯终于得以团聚,齐倨政自然想不到还有一个快要死的挡箭牌啦。

但是就算这样,悠昙也并不恼。

毕竟她对这个素未谋面就印象极差的齐倨政没有抱什么期望,还巴不得他不要出现,然后顺溜地和自己提分手。

所以,听到小周挡了齐倨政几天,悠昙反而没有生气,只是在听到齐倨政非要进来的时候点点头。

“让他来见我吧。”

悠昙想,这下夏星眠都回来了,齐倨政想着的应该就是抓紧摆脱她,然后投进自己爱人的温柔乡了。

得了消息,很快,齐倨政就进来了——

齐倨政是个家教很好的人,他地位向来是崇高的,但就算被一个小明星这么长时间的不给面子,他进来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的不满或是质问。

情绪压得很好,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五官生的立体,眉眼下压的时候就愈发显得深邃迷人,看人的时候看上去极为含情。

但是高挺鼻梁下的抿得紧紧的嘴唇却透露了他的几分不耐烦。

啊……这人可真没有感恩之心啊。

悠昙小小声地在心里嘟囔道。

“齐倨政。”

悠昙模仿着原主的语气,打了一个十分应付的招呼。

很快就要一拍两散的人了,悠昙没心思去问应付他。

齐倨政冷漠的面色没有丝毫动容,置若罔闻地无视了悠昙的声音,自己别过脑袋站到了一个能把病床上面的人一览无余,但又离病床相当远的位置。

“我这次来……是和你谈谈我们的合约的事情的。”

秦悠昙只和齐倨政签过一个合约——那就是有关于他们的恋情的合约。

果然——悠昙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了,没想到刚来几天自己就要完成第一个任务了。

来吧来吧……你麻溜着快说,我等着和你分手呢……

齐倨政垂眸,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悠昙看。

正是之前秦悠昙为了《名伶》的试镜而与齐倨政签下的恋爱条约。

而翻到最下面,悠昙已经看见在“条约作废”几个字的后面已经签下了“齐倨政”的大名。

“快签吧,这段关系是时候结束了。”

其实本不用这么麻烦,齐倨政那时指定的就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不平等条约。

但齐倨政百密一疏的是,最有力地证明两个人在一起的证据——官宣的微博是两个人一起发的。

所以,就算齐倨政自己单方面地删除了自己这边的微博,而秦悠昙死皮白赖地不删微博的话,大众还会觉得他们还有联系。

一个不小心,对自己的名声也有很大的影响。

为了防止这种藕断丝连的情况发生,也为了防止让他的眠眠想东想西的,齐倨政觉得,自己还是亲自来一趟,会会秦悠昙好了。

想起这几天在那个小助理上受到的冷脸,齐倨政想当然地认为是秦悠昙知道他过来想要做什么,而逃避着他……

想想之前那几次虽然说要分手,但背后仍然疯狂打听自己的消息的秦悠昙……

齐倨政只把她当成了一个欲拒还迎,表面装不在意但背后拼命奢求自己的爱的可怜女人罢了。

齐倨政眼里露出几分不屑,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个缓慢翻阅着合约的圆圆脑袋。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恋爱关系是我说得算,还是不要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别耽误我时间,快签字吧。”

齐倨政命令道,透露出一种防止悠昙死死纠缠的冷淡意味。

果然,和齐倨政料想到的一样——

他说完这句诛心之词的下一秒,下面那个圆圆的脑袋就把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挨近手上放着的纸。

瘦弱的,纤薄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看上去像是承受了无法承受的伤痛,将她压弯了去。

就连死死捏着笔的手也开始颤抖了,像是悲伤得要把笔给截断,在齐倨政这个角度看过去,似乎还隐隐看见了秦悠昙脸上那点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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