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
一道尖利的嘶叫划破夜空，犹如……
额，不是这段。
一道惊慌的声音在猪头汤店里响起，引来了老板夫妻和所有食客的目光。
已经惊得站起的何庆生脸色刷地红了，赶紧坐下，压低声音道：“文涛，这事绝对不行，钱是给你报名用的，要是用掉了，那……”
“小叔，我们不是要把钱用掉，而是用钱生钱。”
“这也不行，万一亏掉了，那你报名怎么办？绝对不行！”
何庆生坚决的否决，都在何文涛的意料之中。
挪用学费，不否决就是有鬼了。
这可是六千块啊！
何庆生经手过的钱，加一起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何文涛不慌不忙地吃了块猪头肉，才道：“小叔，如果能退货呢？
“退货？那也不成吧？人家不可能卖给你又让你全退回去，那……”
何庆生依然不同意。
何文涛也是无奈，小叔这是算着他一套也卖不出去。
“小叔，咱换个方式，你说，三百一套的套装和两百五一套，完全一样，你买哪个？”
“我肯定买两百五的，可这不一样，那些人是大学生，是……”
得，在何庆生眼里，大学生是无比高大上的东西，买东西得买贵的。
何文涛笑了一下，又问道：“那如果家长呢？他们会选择哪一个？”
“这……”
何庆生犹豫了。
他站在了家长的角度，思考了一下，结果发现，除非自己配更便宜，否则，他得买两百五一套的。
事实就是如此。
前世，何文涛读大三的时候，被拉着替人卖新生套装，两百五一套，一套提成三十块。
大学毕业第一年9月，他自己上手，和人合伙倒卖，那时候给人一套提成五十块，自己净赚五十。
又一年，市场泛滥，他弄了五十套，给人提成六十，硬是没卖完，只能退了回去。
他一打听，最高提成已经八十。
那还赚个鬼啊！
闲话不提，就单单何文涛自己做的两年，得出的经验是——在面对一模一样的套装，家长几乎都会选择便宜的。
为什么说几乎？
刨去不信任因素，剩下的是真不在乎那五十块。
见何庆生犹豫不定，何文涛趁热打铁：“小叔，我们试试吧，先少进一点，要是不好卖，卖完就算了。”
何庆生犹豫了好一会，才应道：“明天先去批发市场看看吧，要是……要是真能退货，再说。”
何文涛笑了。
拯救小叔计划第一步，达成。
两人吃完饭，当晚就在旁边的旅馆住下了。
一晚二十块。
付钱的时候，何庆生才想起何文涛骗他住宿的事，又是一阵抱怨。
现在的长江批发市场还很荒凉，网吧这种新鲜的东西，在市中心才能见到。至于夜总会啥的，想都别想。
倒是亮着红灯的理发店有那么两家，经过的时候，何文涛瞅了眼，大妈很热情的招呼，似乎在催促着何文涛赶紧滚回去睡觉。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
何文涛取出纸笔，将白天的收获记在笔记本上。
今天才开始报到的大学两所，何文涛今天去的五所，有部分已经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了。
明天开始报到的大学五所，排除徽大、科大等高大上的大学，还有七所。
未来十天，报到的大学有二十多所，排除高大上的大学，还剩十七所。
为什么排除高大上的学校？
何文涛也怕保安啊。
而且，就算排除掉，剩下的学校，他也跑不过来。
至于这些信息哪里来的？
自然是他今天与各个学校的学生瞎侃得来的。
谁还没几个同学呢？
记完这些，何文涛又记下了新生套装的内容。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卖出去了不包售后，但万一以后有点事要办，找到个人恰好被他坑过呢？
那可就尴尬了。
而后，何文涛又将下午去的学校，认识的学生姓名和对应的学校记了下来。
明天能用到。
看着何文涛将一条条信息记下，何庆生被震惊了。
“这些东西……”
“顺便打听的。”
何文涛笑笑，继续回忆着，将一条条信息记下。
这一刻，何庆生内心生出一种想法——事成的概率，应该挺大，至少，不会亏。
第二天一早，何文涛是被何庆生给叫醒的。
他茫然地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愣了好一会才问道：“小叔，怎么了？”
“去批发市场啊，都五点多了。我和你三奶奶去兑菜，五点都到了。”
何文涛差点一口献血喷了出来。
“小叔，兑菜的，人家是兑了菜还得转卖，去晚了也怕新鲜的被人挑走了。我们要进的是死的，早晚都一样。”
“额……好像是这样。”
何庆生有些尴尬。
何文涛被子一蒙：“继续睡，七点再起床。”
七点，何文涛再次被叫醒。
看着何庆生穿戴整齐的模样，似乎之前根本没睡，不禁忍俊不禁。
小叔嘴上说着不乐意，其实比他还积极啊。
何文涛洗漱完毕，两人下楼吃了早点，钻进了长江批发市场。
“这批发市场还真大啊。”
昨天傍晚在外面远远看了一下，还没有感觉。当真正走进来，何庆生忍不住发出感慨。
他之前以为，长江批发市场最多也就比大湖批发市场大一点。
可现在一看，何止一点，大十几二十倍都有可能。
如果何文涛听到小叔的心声，一点会嗤之以鼻。
十几二十倍？
长江批发市场不算上面一层，单单占地就好几十万平方。
就咱市那批发市场可以拿来比的？
在一家家店铺外游荡着，何文涛很快看到一家出售四件套的店铺。
中年老板靠在椅子上，还在打着呵欠，似乎没睡饱。
何文涛随意看了看，没找到学校那种样式，直接开口询问：“老板，大学那种常用三件套有吗？”
“一米二的？第二格，底下。”中年老板懒洋洋地指了指。
何文涛顺着看去，很快翻出那蓝色格子四件套。
“这什么价？”
“五十。”
“这么贵的么？”
对何文涛的惊讶，中年老板懒洋洋地回了个“四十五”。
何文涛自然不满意。
前世的价格，他记不太清楚了，但肯定没这么贵。
“多少件起批？什么价格？”
中年老板这才舍得多看何文涛一眼，撇了撇嘴：“十件起批，最低给你五十。”
“量大呢？”
何文涛追问，中年老板呵呵一笑：“量大？你还能要个一百套？”
何文涛也跟着呵呵一笑：“两百套打底，你给我个诚心价。”
老板慢悠悠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