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尼尔等人走过之后,林琛遣散了保镖,抱着顾禾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直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彻底失去温度,他才恍然回神。

鲜血流了一地,浸湿了两人的衣服。

“禾禾,我带你回家。”林琛缓缓起身,喃喃自语的抱起顾禾。

顾禾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他的怀中,没有一点防备。

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几年前,两人初见的时候,林琛早就已经一见钟情。

彼时她虽然常年流落在外,却像个天使,说话间仪态大方,语气柔和,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就把他迷的失了神。

他的心就在那时彻底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少年羞/涩,不敢名言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自己心仪的女人远去它国,再默默期盼她回来。

他心中不悲不切,谁都不知道她回来时,他有多欣喜,又在听到她有喜欢的人时,有多失望。

可从小的家教告诉他,感情不是强迫,纵使他多么爱她,也不能把她囚禁起来。

所以他放她勇敢去追爱,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落得这个结果。

林琛抱着顾禾冰冷的身体,一步一步踏入电梯,离开这个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一路上奇怪的没有人拦着,都用各色的眼神望着他,他不想解读那是什么眼神,也不想知道。

地上鲜血流了一路,有人想提醒林琛,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吓得不敢多说。

那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他全脸毫无生气,仿佛从死了多年的人。

酒吧外阳光明媚,照耀着每一个在光下的人。

林琛走出来的刹那,本能的眯眯眼,短暂的适应后,继续抱着顾禾,朝自己开来的车上走去。

18楼,昆尼尔站在落地窗前,俯身看着下面的一幕。

“结束了。”他喃喃低语,轻轻叹一口气,不知是解脱还是不甘。

“先生,您真的变了很多。”伯尼站在他不远处,不由得感叹。

他们两人共事多年,昆尼尔的行为,伯尼从来都是看在眼里,包括早年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

现在的他,变得太多太多了。

昆尼尔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勾唇,“我得谢谢上帝,让我遇到了她。”

原本很油腻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不由得满是真挚。

“请柬准备好了么?”昆尼尔收起那抹笑容,仿佛只是短暂的错觉,转过身问伯尼。

“准备好了。”伯尼被他这么快转变的话题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思考了一下问,“先生,什么时候送出去?”

“今天吧。”昆尼尔走到房间里的微型吧台上,端起一杯威士忌,浅尝一口,“她做事不喜欢磨蹭。”

“...是。”伯尼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应答。

楚沁收到请柬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她坐在阳台上,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去开了门。

团团被送去了特级托儿所,顾景修也去上班,前几天顾景修带来了五个佣人,说帮她处理家务,她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而且家里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就让顾景修把佣人送回了庄园。

现在的她依旧住在一开始的小区里,顾景修让她搬回去过,可她依旧执着自己的决定,感觉这里更舒适,就婉言拒绝了顾景修,说等团团正式上学的时候再搬走。

顾景修没有办法,又怕她闹脾气,只能依着她,反正距离团团上幼儿园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只不过这一个月内,倒是辛苦他每天三地奔波。

楚沁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名保镖,楚沁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看了一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楚沁小姐您好,我是代表昆尼尔先生向您发来请柬的。”伯尼脸上是客套的笑,手中握着一个红色的请柬。

楚沁这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昆尼尔进她家里的时候,他身后的男人吗?

“什么请柬?”她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他要结婚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楚沁心中微微酸涩,她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也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鞠凝的痕迹,似乎在一点一点被抹去,所有人都在慢慢开始淡忘她,包括楚沁自己。

她已经快要忘了鞠凝的样子了,只能每天不断的拿出相册来看,强迫自己记住。

“您看看就知道了。”伯尼并不明说,直接把请柬双手奉上,“下月30号,您是重要的人,希望一定要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可是我下月...有些事情。”楚沁有些愧疚,看着那份请柬有些无措。

按理说她跟昆尼尔没有太多的交情,现在他的手下为什么会说她是重要的人?

“这个我们先生知道,先生说了,只需要通知您一声,让您在心中祝福就好了。”

楚沁听着她这番话,心中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仰头问伯尼,“新娘...是谁?”

“楚小姐,您的心中早已经有答案了。”伯尼笑着说,继续把请柬推到楚沁的面前。

楚沁收下那份请柬,看着伯尼带人越走越远,心中不断回想着他刚才说话的话。

她愣了一下神,拿着那份请柬关上门,缓缓走到阳台上坐下,盯着请柬失神了很久。

如果真的如她想象的那样,那昆尼尔真是大胆又疯狂。

她终于下定决心,细长的手指伸向那份请柬,颤抖着把它打开。

在看到请柬内容的一刹那,她只感觉心脏都骤然停止。

这赫然是一份结婚新人的请柬,上面是m国的语言,是正式的礼词,落款处还有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新郎:昆尼尔

新娘:鞠凝

同时,为鞠凝准备葬礼。

这个消息原本该让她震惊,该颤抖,该打电话怒问昆尼尔为什么死了还不放过鞠凝。

可她只觉得无力,鞠凝这一生爱过谁屈指可数,除了她的父母,她承认过的,也只有昆尼尔。

以鞠凝的性格,能在一起谈恋爱的人,她一定是奔着结婚去发展的。

只是现在如愿以偿了,怎么她反而开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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