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谢婉莹正在喝茶。不待通报,云凌儿气鼓鼓地进来,一屁股坐在谢婉莹对面的凳子上,问道:“婉莹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婉莹抬眸,反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那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赶她走。”云凌儿气急败坏道。

“她是大王的救命恩人,赶他走岂不是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失了礼仪!”谢婉莹答道。

云凌儿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气道:“那你就任由她在你眼前蹦跶,无动于衷,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谢婉莹吗?”

谢婉莹沏了一口茶递到云凌儿面前,“这是上好的龙井茶,你尝一尝。”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云凌儿瞋目切齿道,“你到底有何打算?是怎么想的。”

谢婉莹放下茶杯,平静道:“你也看到了,大王失忆,移情别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上去闹腾,只会把他推离的越来越远,让他不喜。”

云凌儿泄气道:“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嘛?我不喜那女人。”

谢婉莹挑了挑眉,云凌儿立马摇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不喜欢大王了,真的。只是毕竟是之前自己喜欢过的人,就被这么一个丑女人抢走,心里很不舒服,替你感到憋屈。”自打跟着谢婉莹做事,云凌儿是打从心里喜欢谢婉莹,钦佩她,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

谢婉莹笑了笑,开口道:“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也不喜欢张银花。不要急,我说过不会把大王让给其他人的,就自有我的打算。”

“来,先喝口茶,我们等一个人过来。”谢婉莹道。

“谁?”云凌儿问道。

谢婉莹眨了眨眼,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谢婉莹神神秘秘的样子,云凌儿只好按耐住性子,陪着她们一起等着。

等云凌儿喝了第三杯茶后,立春进来通报,“王妃,傅长宁和她哥哥求见。”

谢婉莹眼前一亮,张嘴道:“快快有请。”她对着云凌儿笑道:“我们等的人来了。”

云凌儿二愣子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傅长宁兄妹来了就能解决问题?

傅长宁兄妹进入屋中,福了福身,“给王妃请安!”

傅长宁大大咧咧道:“王妃,我把哥哥给你带来了!”

傅子朝问道:“王妃,找我有何事?”傅长宁来找自己,自己正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听说王妃有要事商谈,他也不敢耽搁,就丢下事务赶了过来。难道是锦绣染坊出了什么事情?傅子朝想不出别的,自己也就在商业方面能提供帮助。

谢婉莹笑道;“你们先做,找你们是有要事。”

傅子朝兄妹入座。

谢婉莹沏了两杯茶递过去。

“谢王妃!”“谢王妃!”傅子朝兄妹道。

谢婉莹正色道:“我今天找傅大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傅子朝放下茶杯,洗耳恭听道:“王妃,你说!只要是傅某能帮得上的在下在所不辞。”

谢婉莹道:“傅大哥,广交好友遍布天下,可有认识在蛊虫上面钻研的专家?”若是她没记错,傅子朝的心上人就是喜欢研究这么蛊虫毒物的。

傅子朝愣了一下,似在回忆什么,答道:“真要说在蛊虫方面的专家,我倒还真是认识一个。不过王妃要找此人何事?”

三人都疑惑地看着谢婉莹,等着她解答。

谢婉莹眼神一凝,严肃道:“据我这些时日的观察,我觉得大王可能被下蛊了?”

“什么?”众人惊讶道。

“我就知道那丑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给南宫大哥下蛊!”云凌儿暴跳起来。

“走,咱们去找她问问。”傅长宁附和道。

谢婉莹出言阻止道:“慢着,你们先不要着急,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是不是还有待考验。”

傅子朝没傅长宁她两这么冲动,问道:“王妃是怎么猜想到南宫兄被下蛊了?”

谢婉莹道:“你们回忆一下,大王最近的举动,是不是和以往判若两人。就算是失忆,但是一个人的性格脾性是不会改变的,但是现在呢?”

众人陷入回忆,还别说,越想越觉得现在的南宫傲和以前的南宫傲截然不同。没和谢婉莹在一起时,南宫傲在玉门关驻军那几年,大伙也是彼此认识。

知道他是个不爱说话,外冷内热,秉持原则,关爱幼小的人。

不像现在,丑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倒像是丑女人手中的木偶被牵着线。

众人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了。

傅子朝问道:“那齐大夫怎么说?”

谢婉莹继续说道:“我问过齐大夫,齐大夫也只是听说苗族有种蛊毒,能让人乖乖听话,具体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我才想找傅大哥帮忙!”

傅子朝拱手郑重道:“王妃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办,我认识一个朋友就住在幽州,我去请她过来。”

谢婉莹感激道:“那就拜托傅大哥了。”

想到什么,傅子朝为难道:“我此去一来二回也要十天半个月,这期间——”

谢婉莹接话道:“放心,这期间我会看着张银花,我等着傅大哥的好消息。”

“好,傅某必不辱使命。”傅子朝道,“那傅某先告辞了。”

“傅大哥慢走!”谢婉莹道。

云凌儿出声道:“那婉莹姐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谢婉莹展颜一笑,“你们两附耳过来。咱们这样......”三人相视一笑。

傅长宁抱拳道:“好,咱们好好招待这位张姑娘!”

这天夜里,谢婉莹照常一人吃饭,想起今早的事情,心中愁绪万千。人前她表现的很胸有成竹,但是谁知道人后她的紧张害怕。

这段日子,她备受煎熬,看着张银花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兴风作浪,看着南宫傲的柔情投放在他人身上,看到自己和张银花发生争执时,南宫傲的偏心护坦,想到那一幕幕就如刀割心头般疼痛。

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枕边没了温暖,瞬间觉得房间冰冷刺骨的让人胆颤。

以前南宫傲虽不在身边,她也能吃得下饭,现在人虽同居一屋檐下,心却隔着十万八千里,寝食难安。自从山上回来,南宫傲都是在张银花屋里吃的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人还没睡到一张床上,事情还有转旋余地。

谢婉莹放下碗筷,神色忧郁。立春担忧道:“王妃,你多少吃一点,你现在瘦成这样,老太天看到了岂不是要伤心落泪。”

谢婉莹道:“立春,我吃不下。真的没胃口。”

立春看着谢婉莹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埋怨起南宫傲和张银花,如果不是他们两,自家王妃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

立春道:“王妃,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说到孩子,谢婉莹不禁想念辰哥儿,自己这么长时间离家,也不知道辰哥儿会不会想念自己。

可是她不能把那个女人带回去,不说母亲们会伤心,以南宫傲现在的状态,定不会是个好父亲,她不想辰哥儿瞧见这样的父亲,伤心难过。保不准张银花还会对辰哥儿下手,辰哥儿是她的***,她不敢冒这个风险。她必须在母亲她们过来前,把事情解决掉。希望小四能把人拖住,能迟一天是一天。

在立春的劝说下,谢婉莹到底还是吃了几口,一切为了孩子,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饭菜吃到一半,南宫傲带着张银花进了门。

张银花巧笑兮兮道:“啊呀,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姐姐还在吃饭。要不阿牛哥,我们改天再来吧!”

南宫傲神色淡淡道:“不用!”

谢婉莹干脆放下碗筷,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银花面露娇羞,看了南宫傲一眼。南宫傲开口道:“我要纳张银花为妾!”

“哐当”一声响,立春手中的碗筷瞬间掉落在地。

谢婉莹惊愕失色,脸刷一下就白了。南宫傲于心不忍,可是看着张银花笑意盈盈、满脸期待的目光,他又坚定了信念。

谢婉莹死扣着被子,才不至于让自己冲上去,想揪起南宫傲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底还在在爆发的边界停了下来。

张银花关切道:“姐姐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还是你不同意大王的决定?”如果忽略掉张银花眼中的得意,可能更有舒服力,谢婉莹气得胸口疼。

南宫傲皱了皱眉,冷酷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你若不喜,我自会找其他人安排。”

无情的话如利剑刺痛人心。谢婉莹深吸了几口气,强压着心中的失望疼痛哀伤,艰难地开口道:“大王放心,妾身自会安排妥当。”她不再喊他相公,如同臣子对君王般喊了尊称。

南宫傲不在意,满意谢婉莹的识大体,道:“那就好。”

张银花笑得更欢了。

谢婉莹提议道:“只是大王毕竟是蜀地的王,不同一般人家,这纳妾礼仪还得等母亲和奶奶过来商议,纳彩、纳吉、纳征、择吉日也不可少才是,大王你觉得呢?”

再抬眸,谢婉莹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柔情似水,平静的如深渊古潭。对上谢婉莹冷冰冰的眼神,南宫傲一阵心虚,心中隐隐一丝刺痛,他避开她的视线,道:“你看着办吧!”

张银花灿烂一笑,福了福身,“多谢姐姐,以后请姐姐多多关照!”

谢婉莹没回应张银花的话,“我累了!”闭上双眼,不再搭理两人。

张银花闪过一丝难堪,但是知道谢婉莹此时心里必定锥心般难受,她还是很高兴的。谢婉莹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既然如此,我和阿牛哥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张银花欠身道,拉着南宫傲离开。

踏出房门那刻,南宫傲回头看了谢婉莹一眼,只见谢婉莹还是保持着闭眼的模样,说不出是心中什么感觉,闷闷的。在张银花的呼唤中,南宫傲收回视线离开了。

待房门关上,立春道:“王妃,他们走了!”

谢婉莹睁开双眼,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满眼伤痛。

立春担忧道:“王妃,这该如何是好?”

谢婉莹道:“明日叫傅长宁和云凌儿过来,顺便派人送信给傅大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是!”立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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