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梓琪吃饱了饭,摸着肚子懒洋洋地依靠在椅子上,说道:“明日是我生辰,你来我我家玩吧。”
谢婉莹道:“好。”
孙梓琪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探过头来,“你打算送什么生辰礼物给我。”
谢婉莹假装没看到孙梓琪期待的眼神,歪着头,手捏下巴,思索道:“给你买套最近流行的胭脂吧。”
孙梓琪皱起眉头,摆摆手道:“我才不要那个,家里有的是。我要你那小软鞭,你给不给。”
谢婉莹啼笑不得,“好你个孙梓琪,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呢。都想好要什么了还来寻我开心。”
孙梓琪吐了吐舌头,讨好道:“好姐姐,你就送给我吧。我眼馋好久了。”
谢婉莹好笑地看着她,同意道:“拿走拿走,谁叫寿星最大呢。”
孙梓琪激动地起身抱住谢婉莹,眼笑眉飞道:“婉莹姐姐,我最爱你了。”
谢婉莹宠溺地看着她,让立春取来房中的小软鞭。
孙梓琪抱着它不撒手,满含慈爱地抚摸着它,对着它宝贝长宝贝短的,激得谢婉莹掉了一地疙瘩。
谢婉莹搓了搓手臂,无语道:“行了行了,再这样下去我饭都要吐出来了。”
随后谢婉莹摊开右手,道:“拿来。”
孙梓琪误以为谢婉莹后悔了,紧紧抱着小软鞭后退道,“送出去的礼物嫁出去的女儿,不给。”
谢婉莹翻了白眼,道:“我是说我的及笄礼呢?”
“哦。”孙梓琪呆了呆,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拿走小软鞭,什么都好说。她叫来侍女,从侍女手中拿过一个包裹,递交给谢婉莹,“喏,你的及笄礼在这。”
谢婉莹打开包裹,里一层外一层包装得很严密,里面装着一团团金丝线。谢婉莹拉了拉扯了扯,发现这金丝线柔软但又坚固,是她想要的。
谢婉莹感谢道:“辛苦你了,这东西不好找吧。”
孙梓琪摇了摇头,道:“还好,我家库房有,我就顺手拿走了,反正我家都是文官用不着,放着也是落灰,刚好拿来送你。”
谢婉莹当初说想要金丝线时,孙梓琪也没多想,想到自己库房里貌似有这东西也就一口答应了,但现在看谢婉莹这如获至宝的样子,孙梓琪疑惑了,“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笑得这么甜蜜。不会是给你家那未婚夫吧。”
谢婉莹也没想着对孙梓琪隐瞒,点了点头,“我想给他做一个铠甲,可惜我搜集到的金丝线都不够。”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自从上次广济大师说南宫傲命里有劫数,谢婉莹就上了心,就想着做个金丝软甲保护他。
孙梓琪瞥了瞥嘴,倒是羡慕起南宫傲那小子,有这么一个贴心入微的未婚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家有金丝线?”
谢婉莹心中一咚,看了孙梓琪一眼,到底不忍心欺骗她,回答道:“嗯,我知道。”
“我就知道,这小软鞭没这么好拿。”孙梓琪平淡道。
感受到不同以往的腔调,谢婉莹忍不住问道:“生气了?”
“没,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嘛,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我只是在想你都想着送东西给未婚夫,我没有表示是不是过意不去。”孙梓琪看着谢婉莹一脸甜蜜,满含憧憬,觉得自己应该像其学习,可是又不知道对方喜好什么,送什么礼,无从下手。
“手工类的你不在行,还是送现成的吧。”谢婉莹提议道。
孙梓琪叹气道:“只能如此了。”此时的她多少有点后悔当初没认真学刺绣这门手艺。
谢婉莹安慰道:“真是喜欢你的,你送什么他都喜好。不喜欢你的,你怎么讨好也没用。”
孙梓琪琢磨着谢婉莹的话,觉得谢婉莹说得有理,自己在这死钻牛角尖也没用。
想通之后,孙梓琪又充满了活力,提议道:“不如你现在就陪我去外头店铺挑一挑。”
孙梓琪说风就是雨的态度转变太快,谢婉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等她反应过来,孙梓琪已经拍案决定好了。谢婉莹想了想,左右自己无事,下午就陪她逛逛街吧。
谢婉莹回屋换了一件简单轻便的衣衫,带着夏满随着孙梓琪出府了。
两人先来到古玩店。
店口小二热情地招待她们,“两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咱家店各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我敢说,除了皇宫,整个皇城就我家种类最多,质量最好。”
谢婉莹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忙吧,我们随意看看。”
小二道:“好的,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
谢婉莹和孙梓琪两人就在这家古玩店看了起来,孙梓琪更是被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吸去了魂,看看这个想买看看那个也想买。
谢婉莹被柜架上一个小叶紫檀老虎手把件木雕吸引了目光,老虎雕刻得栩栩如生,把猛虎下山之势刻画得淋漓尽致,摸起来光滑,闻起来还有紫檀香。谢婉莹想着这个虎雕刚好配自己给他的钱袋子,决定买下它。
而这边,孙梓琪也挑好了礼物,一个黄杨木根雕刻随型笔筒和一个玛瑙红印章。她高兴地看着两件东西显摆道:“婉莹,过来看。我挑的这两样怎么样。”
旁边的老板夸赞道:“小姐好眼光。这笔筒取材黄杨木树根部分,造型随型亦有手工雕刻之处,可为天人合一,色泽温润,木质细腻,表面无漆无蜡,器型优美,气息古朴,是文文房雅玩之首选。而这玛瑙是我从海外淘来的,本店只此一枚,可拿来做印章。”
孙梓琪听了老板的话,对手中两件事物更是满意极了,“本姑娘就要这两件,你给我包起来。”
老板乐呵呵道:“好勒。”
孙梓琪看向谢婉莹,问道:“你选了什么?”
谢婉莹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紫檀木雕。
“老虎?”
“嗯。”谢婉莹道,“老板,给我把这个包起来。”
“好勒。”一下子卖出三样东西,老板心中高兴,先用丝帕仔细包好,再放进木盒里。
谢婉莹和孙梓琪付了钱,拿着木盒走出古玩店。
想着时辰还早,为了表示感谢,孙梓琪做东,邀请谢婉莹去珍之味吃点心。
还没走几步,一阵叫喝和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快快快,别挡道,都给本大爷让开。”
一个男子骑着马在大街上狂奔,马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马背上。街上行人慌得四处逃散,一时兵荒马乱。
匆忙间,一个小孩被遗落在地,嚎啕大哭,“呜呜呜,娘......娘......你在哪?”
一个妇人被人群挤着推着,呼喊着:“铁蛋,我的铁蛋丢了,你在哪?”
周围的人都忙着躲闪,无人顾及小孩,眼见着马匹要从小孩身上踏去,谢婉莹心中一动,正要动身。有个人比她还要快,孙梓琪往谢婉莹怀里东西一塞,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一把抓起小孩,侧身闪过,两人跌倒在地。
骑马的男子停下马匹,冲着孙梓琪怀中小孩骂道:“哪来的小破孩,挡爷爷我的路,找死。”说完,手中的马鞭就往小孩身上抽,众人倒吸了凉气闭上了眼。
可抽打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胆大的睁开眼睛,看到男子的马鞭被那救了孩子的女人握在手里。
孙梓琪握紧了手中马鞭,愤怒道:“你的马匹差点伤了人,不知悔改,竟然还要抽打无辜的小孩,有没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男子叫喧道。
“不就是恩国公的一个远房亲戚,当真是脸大。你难道比圣上还要大。”谢婉莹走出来,沉声道。
看到谢婉莹站在自己身旁,孙梓琪心中底气更足,手中一用力,竟把成年男子拉下了马。
男子也始料未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手劲这么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如此狼狈,实在丢男人的脸。
男子爬了起来,指着谢婉莹叫嚷道:“你又是何人?知道本大爷是恩国公的,还敢上前找死。”
谢婉莹淡笑道:“我乃陛下亲赐的和顺县主谢婉莹,有没有资格和你讲王法?”
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对面女子来头这么大,谢婉莹不仅被逍遥王妃认亲妹妹,得到圣上认可,自身谢家也是朝中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未婚夫还是那个冷面杀神。想到这,男子不禁抖了抖,冷汗直流,这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婉莹,你怎么在这?”谢景元突然从人群中钻了进来。
“哥哥。”谢婉莹唤道。
看到来人,男子暗道自己倒霉,转身就想跑。孙梓琪一直留意着他,看到对方要逃,想都没想,抽中腰间的小软鞭往男子脚上招呼。
“哎呦。”男子右脚吃痛,又摔了一地,还没坐稳,就被孙梓琪一把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你往哪里跑?”孙梓琪冷笑道。
“姑奶奶饶命,小的不敢了。”男子求饶道。
“怎么回事?”谢景元问道。
孙梓琪义愤填膺道:“谢大哥,这混球当街酗马,差点撞倒这小孩子,还不知悔改,要对小孩子行凶。”
听此一言,谢景元也气愤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男子道:“我是恩国公家的。”
谢景元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街酗马,按我朝律法,得挨板子。跟我去衙门一趟。”
男子一听,要去衙门,当即大声嚷道:“我是恩国公家的亲戚,你们就不怕梅妃娘娘找你们麻烦。”
谢景元冷哼道:“我就不喜欢被人威胁。”
说着,就要去抓人,男子一急,猛得使力,推开孙梓琪,借着人群溜之大吉。
谢景元气得直跺脚,“可恶,让他跑了。”
孙梓琪没防备,突然被推开,重心不稳,朝地上倒去,赶忙把脸护住。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宽大的胸膛,头顶响起低沉的男声,“姑娘,没事吧。”
孙梓琪看着眼前俊郎的男子,刷得羞红了脸,退出身来。
谢婉莹跑过来,关怀道:“有没有受伤?”
孙梓琪摇了摇头,看着地上抱成一团的母子。
小孩的母亲安慰好孩子情绪后,走到孙梓琪跟前,道谢道:“今日要不是姑娘出手相救,还不知道我家铁蛋会怎么样,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活呀。”说着哭泣起来。
孙梓琪安慰道:“大娘,别哭,这不是没事了嘛。”
“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姑娘。这是我自家种的菜,不值几个钱,希望姑娘别嫌弃。”大娘从自家的箩筐里取出绿油油的大白菜,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顾的。
孙梓琪推脱道:“大娘,你客气了。这菜你还是留着卖吧,心意我领了。”
大娘苦着脸道:“姑娘可是嫌弃老婆子送的。”
孙梓琪慌了神,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嫌弃,我......”
谢婉莹在旁看着,说道:“梓琪,你就接吧。不然大娘会过意不去的。”
孙梓琪道:“那......那好吧,谢谢大娘。”
谢婉莹戳了戳孙梓琪,示意看对面那男的,孙梓琪不知所云,猛然醒悟,自己还没道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