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山伯夫人出身勋贵人家,嫁给固山伯头年就生下大儿子,傅远山,母凭子贵,得到全家宠爱,第三年又生下二儿子傅子朝,之后又生下三子傅轻言和一女傅长宁,三子一女奠定了她牢不可破的当家主母之位,可谓是人生赢家。

大儿子从政,二儿子从商,都有自己的事业,只有三儿子整日无所事事,溜猫逗狗,又仗着家中势力和宠爱在宜城横行霸道,让固山伯夫人很是头疼。

固山伯一家唯有傅子朝是谢婉莹所熟悉的。印象中这人长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就是不喜读书,**商。成年之后更是独自一人出去闯荡,下江南经商。这人可谓是商业奇才,很擅长经商之道,手里的店铺被他开得遍布江南各地。南宫傲能登上皇位有一半功劳是傅子朝的财政支持着。

不过他迟迟不肯娶妻说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固山伯夫人也拿他没辙。剩下就三儿子傅轻言在身边,想着帮他张罗张罗,收收心,故设了此次宴会。

杨氏道:“虽说暗地里是变相相亲,但对你来说是个认识宜城贵圈的一次好机会。”

谢婉莹点了点头,问道:“舅母,我去。宴会什么时候举办?”

杨氏道:“后天。到时我派人来接你,你坐舅母马车一道去。”

“好,那就麻烦舅母了。”谢婉莹道。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自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杨氏道。

杨氏提醒道:“我给你备了一套骑马装,伯府三女儿傅长宁是个爱骑马的,以往伯府设宴,她都会邀请好友骑马。你先备着,若是想骑马到时可换上。”

谢婉莹道:“好,多听舅母的。”

随后杨氏给了谢婉莹一个花名册,里面记载成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又大致给她科普了一下,一直到晌午。杨氏带着谢婉莹给的茶叶回到知府上。

到了宴会那天,谢婉莹带着立春和夏满两人,坐着杨氏的马车出发去固山伯府。

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固山伯府”四个大字。

杨氏一下马车,眼尖的人看到,立马迎了上来,很快杨氏就被众人围着。

“杨夫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有人热情地问候道。

“原来是吴夫人,劳你惦记,我一切安好。”杨氏道。

“杨夫人,这位是?”有人瞧见杨氏坐的马车里下来一位女子,梳着妇人头。

杨氏拉过谢婉莹到身边,介绍道:“这是我家外甥女,谢婉莹。”

“可是京城谢家嫡女,和顺县主谢婉莹?”

“正是小女。”杨氏自豪道。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和顺县主,长得真是花容月貌,风姿绰约。”

谢婉莹疑惑地看着杨氏,杨氏附耳在她耳边解释了一番。宜城虽然远离皇城,但是京中总有自己的旁支、亲信,一些重要消息都会传送过来。

谢婉莹礼貌道:“各位夫人好!”

“县主好,以前都是听杨氏夸赞县主知书达理,现在看来所言不假。”

“夫人谬赞了。”谢婉莹笑了笑。

谢婉莹和杨氏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固山府。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谢婉莹在院中见到了云凌儿,云凌儿正在和其他姑娘说笑,猛得瞧见人群中的谢婉莹,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谢婉莹也不在意,紧跟着杨氏。

杨氏注意到云凌儿动作,给谢婉莹介绍道:“那是云副将的妹妹,叫云凌儿。”

谢婉莹道:“我知道。”

杨氏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人家对南宫将军有心思?”

“知道,是个直率坦然的人。”谢婉莹平静道。

杨氏吃了一惊,但见谢婉莹神态自若,只好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你心真大。”

谢婉莹笑而不语,她不是心大,而是对南宫傲有信心。

“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人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谢婉莹一眼就看出那是固山伯夫人,只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年轻,任谁都想不到这是四个孩子的母亲。

固山伯夫人也瞧见谢氏身边的女子,下人早已把院中消息带到,她来到杨氏身边,热情道:“这位想必就是和顺县主,真是个秒人,民妇有失远迎。”

谢婉莹回礼道:“夫人好。”

固山伯夫人道:“若今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介谅。”

杨氏笑道:“说的哪里话,伯夫人客气了。”

固山伯女儿傅长宁是个急性子,当下带着各家姑娘来到马场比赛赛马。各家姑娘都自带了马匹,有一些只是打算骑马散心的就选用了伯府提供的马匹。

云凌儿来到谢婉莹跟前,手拿马鞭指着谢婉莹,提出挑战,“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谢婉莹还没开口,旁边有姑娘起哄道:“云凌儿,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谁都知道宜城就你和长宁骑术最好,再说人家是京中娇娇女,哪会这些?”

云凌儿尴尬地站在那里,她没想这么多,问道:“你会骑马吗?”

谢婉莹本是要拒绝的,听此一言,点了点头,对那名女子说道:“骑术也是京城贵女所学之课,容我去换身衣服挑一匹马。”

云凌儿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在这等你。”

谢婉莹换上骑马装,来到马厩挑选马匹。清一色马匹温顺地低头吃着甘草,唯有一匹马扬着头高傲地看着她。那是一匹票肥体壮的骏马。

谢婉莹朝着那匹马走去。饲马奴上前拦道:“夫人,这批马性子烈,伤了不少下人,你看要不要挑匹温顺的。”

谢婉莹回绝道:“让我先试试。”性子烈才好,跑得快。

马奴无法,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提防着,要是不小心伤了贵人,他这工作就黄了。

谢婉莹走到马前,释放威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匹马,马儿似乎感受到来者的压迫,烦躁地用马蹄蹭着地,发出嘶鸣,马头摇晃想摆脱缰绳,却被牢牢栓着。就连马奴站在旁边都感受到压力,暗中惊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哪来这么强上位者气息。

最终,马儿低下头,温顺地任由谢婉莹抚摸,谢婉莹满意极了,“就这匹吧。”

谢婉莹牵着马匹出来,众人又是一惊。固山伯夫人惊讶道:“府上除了老爷和言儿,我倒是第一次遇到女子能把那匹马顺服的,不愧是和顺县主!”

谢婉莹笑了笑,解释道:“家父是武将,小时带我练过。”

“哦,难怪。虎父无犬子呀。”众人夸赞道。

而刚才那位姑娘尴尬地骑在马背上,看着别人异样的目光,羞愧极了,后悔自己没调查清楚就贸然开口,这下得罪人了。

谢婉莹不在意,利索地翻身上马,与云凌儿齐肩。

云凌儿说道:“谁先到那旗杆处,谁胜。”

谢婉莹道:“好。既是比赛,来点彩头如何。”

云凌儿道:“哼,等你赢过我再说。”

一声令下,两人反手扬鞭,朝座下马儿抽去,马儿吃痛,撒腿奔跑起来。凉风习习,长发飞扬,谢婉莹感受到久违的畅快,看着云凌儿的马领先自己一头,右手加重了力道,骏马怒嘶,奋力奔跑起来,渐渐与云凌儿并驾齐驱,随后超越了过去,先一步到达终点。

“罢了,你赢了!”云凌儿深喘一口气,虽不情愿倒也不是不服输,“你到是深藏不露,是我小瞧你了。”

“云姑娘承让了。”谢婉莹捋了捋头发,含笑道。

云凌儿道:“你想要什么?”

谢婉莹反问道:“什么都行?”

云凌儿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谢婉莹奸笑道:“我的要求不难,你也很容易办到,唤我一声嫂子听听。”

“你——”云凌儿气极,憋红了脸。

“这事应该不难吧。若是云姑娘后悔了,就当我没说。”说着谢婉莹露出失望的表情,像是再说你也不过如此。

云凌儿被她一激,大声道:“说就说。”

谢婉莹立马换了脸,笑眯眯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云凌儿瞬间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云凌儿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嫂......嫂子。”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谢婉莹侧耳,右手放在耳边,夸张道:“啥,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嫂子。”云凌儿大声道。

“哎。”谢婉莹应道。

云凌儿羞红了脸,尴尬地跑掉了。她来到一处假山后面,坐在石头上,看着湖水发呆。

突然,凭空落下一个橘子,好巧不巧掉进她怀里,云凌儿看着怀里的橘子愣了一下,抬头张望四周,没发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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