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下过雪的缘故,木柴还带着湿气,燃烧得不旺。纪淮用一根粗树枝挑了挑火,寂静的寺庙里只有火烧木柴“啪啪啪”的声音。

“殿下小心!”纪淮突然出声,轩辕洵下意识扑倒在地,只听见一声尖厉劲啸,旋即有劲风擦脸而过。轩辕洵冷汗遍体,他知道方才那一瞬间,再次与死亡擦身而过。

纪淮当机立断起身抬脚踢起尘土扑灭了篝火,两人闪身躲在佛像后面。

随后从寺庙外走进无,五个黑衣人。

“柴火刚熄,定还在庙里,给我搜!”为首的一个男子吩咐道。

“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轩辕洵右手按住剑,剑作龙吟,霹雳般的寒光骤然亮起,划开浓墨般夜色。

轩辕洵出剑,剑光照彻丈许,就在这一刹那,绰绰黑影,如鬼魅而至!

逼近跟前的黑衣人,露在面罩外的眸子森寒,劈空刀光挟一刃惨劈迎头斩来……剑光陡然暴涨,吞噬那刀光,如狂风倒卷,横扫千军!

“铛铛铛!锵锵锵!”电光石火间,有什么飙溅上轩辕洵脸颊,鼻端闻到一丝腥热气息,他知道这是敌人的,但他不敢松懈。

剑风呼啸,耳边响起急如骤雨的诡异之声,间或有金铁交击,更多是热血喷溅时的飒飒,骨肉折裂间的闷声……浓重的血腥气,在这暗夜里弥漫开来,直扑鼻端。

奈何对方人多,轩辕洵两人不敢恋战,轩辕洵转头对纪淮说道:“我们走!”

两人击退眼前的黑衣人,转身奔跑出寺庙,跨上马匹,策马奔腾。

身下坐骑奋力驰骋,仿如腾空御风,不知道它要奔向何处,只知道向前跑,用力跑,摆脱身后紧追的敌人。

“嗖——”一把离弦之箭飞射而来,射中纪淮右肩。

纪淮一吃痛,翻身落了马。

纪淮扶着受伤的右肩道:“殿下,快走。别管我了。”

轩辕洵吼道:“你是南宫傲借给我的,我得原物奉还。我已经损失了十几个兄弟了,怎么能抛弃你一人独活。”

轩辕洵见形势不对,当机立断,扬起手中的马鞭,奋力一挥,朝纪淮的马匹狠狠抽去,马匹吃痛,暴烈脾性受这一激,立时扬蹄怒嘶,径直往前飞奔。

轩辕洵自己身子凌空,翻身下马,同样对着自己马匹这样抽打。他扶起纪淮迅速缩身避入树林后。只听纷乱马蹄声踏破水声四溅,从后面赶来,直追两骑而去。

两人一动不动,任雪花飘落浸湿衣袖,提着心口,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待那追赶的马蹄声去得远了,轩辕洵搀扶着纪淮大步冲进风雪中,行走在漆黑的夜空里。

两人终于找了一家医馆处理了纪淮的箭伤。

之后两人买了两件平民的粗布衣服,又买了假发假胡子等修改自己容貌,改头换面后两人踏上去往玉门关的道路。

历经两个月,轩辕洵两人终于来到玉门关城下。

“大公子,我们到了!”纪淮激动道。

“终于到了。”轩辕洵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城名。三个字,气势磅礴,惊心动魄!

玉,门,关!

终于......到了......

深吸一口气,轩辕洵道:“我们进城。”

待进了城,轩辕洵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晃了神,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琳琅店铺,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两年功夫,南宫傲竟然把玉门关改造成商业之都,

虽说沿途路上早已听闻玉门关如何如何好,税收低吸引四海八荒的商旅,他以为这么低的税收必定发展不起来,如今却被打脸,忍不住惊叹。不愧是南宫傲,自己远不如他。

两人没有介绍信,守卫不放行,只好在城门口的一座茶楼守着。

直到火烧云霸占了整个天空,南宫傲才从城门里出来,他一出现,纪淮就上前迎道:“将军!”

熟悉的声音,不一样的面庞一时让南宫傲疑惑,“你是?”

“将军,是我!我是纪淮!”纪淮小声说道。

“你......你是纪参将!”南宫傲错愕道。

“是我,将军,请借一步说话。”纪淮道,左右看了一下。

南宫傲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茶楼二楼。

推开房门,一个满脸胡渣的粗糙汉子临窗而立,见他进来,双眼一亮,眼中流露出激动、喜悦等各**绪。

望着那双眼,南宫傲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南宫,好久不见!”粗糙汉子开口道。

“你是大殿下!”对方一开口,南宫傲就确定来者身份,止不住激动起来。

“是我!”轩辕洵道。

南宫傲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他,大手拍打在他后背,激动道:“你没死,太好了。”

“将军,手下留情!”纪淮一瞧见南宫傲动作,提醒道。

可惜为时晚矣,轩辕洵咳出了血,吓坏了南宫傲。

“你受伤了?”南宫傲担忧道。

“我们从京城到玉门关,一路上都遭到各路杀手的追杀。”纪淮道。

“谁要杀你们?”虽是疑问,但南宫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轩辕洵苦涩一笑,“还能有谁,我的好弟弟轩辕澈。”

南宫傲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帝王之家,兄弟相残,毫无亲情可言。

南宫傲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压惊。他看着纪淮说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先皇为何突然驾崩?”

早在一个月前,先皇驾崩,六皇子登基为帝的消息就从京城传来,举国皆哀,家家户户挂起白绫。

南宫傲得知消息的时候,曾派人去打探过,可惜京城消息被封锁。自己也担心过轩辕洵的安危,可惜一无所获,过了几天,京城发布了大皇子南巡遇刺身亡的消息,南宫傲疑惑自己一直没有收到纪淮消息,怎么就突然没了,派人去寻找无果,慢慢的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死了,一面是故人逝去的悲痛,另一方面仍然没有放弃寻找。

听完纪淮的叙述,南宫傲冷着脸,紧握双拳,大手一拍桌子,呵道:“简直岂有此理!”

他心疼地看着轩辕洵,问道:“殿下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轩辕洵目光炯炯地盯着南宫傲的眼睛,“我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南宫,你可愿意帮我?”

平淡的话语蕴藏着肃杀,眼中的恨意赤裸裸地展示在南宫傲面前,茶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是谋反大罪!”良久,南宫傲艰难地开口道。

轩辕洵反驳道:“这皇位本就是我的!”

“你不是不喜欢那位子?”南宫傲问道。

“是,我是不喜欢。但是轩辕澈不该以这种方式从我手中拿走皇位,如今我母后囚禁在皇宫,我作为人子,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如果是你家人被如此对待,想来南宫你也会和我一样,这一切都是轩辕澈逼我的,这是我唯一的活路!”轩辕洵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本就熬夜的红血丝更是像充了血似的,满眼通红。

南宫傲说不出话来,如果真是自己的家人受到胁迫,如果婉莹受到一丝危害,他都恨不得斩了那个人。所以他反驳不了轩辕洵的话,但是让他谋反,这与南宫家忠贞爱国的家训相违背,一时他进退两难。一边是兄弟之情,一边是家训约束。

南宫傲启齿道:“你让我想想。”

“南宫——”轩辕洵急了,还想再说什么,被南宫傲打断。

“你别逼我。”

“好,我不逼你。我只想说,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不帮我,你可能真的见不到我了。”轩辕洵目露悲哀。

看着他眼中的伤痛和凄惨,南宫傲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他也有他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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