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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大王来了......”将士们欢呼起来。
单一的世界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一面黑色缬金蟠龙帅旗高擎,猎猎招展于耀眼日光之下。那是蜀王的帅旗,所到之处,即是战神南宫傲亲临。
天已经亮了,那个威仪赫赫的身影高踞在墨黑战马之上,逆着晨光,有如天神一般。
她看着他雄姿英发地过五关斩六将,来到自己面前。
黑铁明光龙鳞甲、墨色狮鬃战马、玄色风氅上刺金蟠龙似欲随风腾空而起。
晨昏寝寐都在企盼的人,真切切站在眼前,谢婉莹却似痴了一般,怔怔不能言语,哐当一声长枪落地。
他落马下地,朝她疾步而来,一把把她紧紧搂紧怀里。
“我来了。”他笑容温暖,目光灼热,语声低沉淡定。这笑容只有谢婉莹看得见,这淡淡三个字也只有她听得见。整整五天的路途被他硬赶在此刻到达,其间披星戴月,忧心如焚,全军将士马不停蹄……谢婉莹虽不能目睹,却能想像的出。
不知为何,看着柔情似水的他,谢婉莹潸然泪下,泪水不受控制地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南宫傲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不言语,温暖安定的胸怀如同定海神针,让紧绷着神经的谢婉莹尽情抒发自己的委屈、不安、惶恐......
将士们静静呆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的温馨画面,忍不住红了眼眶转过身去。
等谢婉莹哭累了,止了哭,看着那红通通如同一只兔子,南宫傲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谢婉莹摇了摇头。
四目相顾,无需蜜语柔情,他来了,便已经足够。
他抱着她上马,在他身后,是肃列整齐的威武之师,仿如看不到尽头的盾墙在眼前森然排开,又似黑铁色的潮水正自远方滚滚动地而来。
众人跪倒一地,齐声参拜,只余谢婉莹青衣飘飘立于他马前。
南宫傲的到来,瞬间转变了局势,力挽狂澜,轩辕军尽数被擒。
南宫傲领着大军踏着万道曙光,浩浩荡荡地进入城内。
众目睽睽之下,南宫傲与谢婉莹共乘一骑,穿过欢呼迎候的人群,径直驰上城楼,接受脚下如潮的欢呼。三军将士欢声如雷,士气勃然高涨,满城百姓奔走相庆,潮水般呼声远远传开,在城中回荡不息。
将士们、百姓们眼中的痴迷和狂热,仿佛濒临绝望的人终于迎来拯救万众于水火的神祗。
这也是谢婉莹第一次亲眼看到,蜀王南宫傲的威望竟至于此。
而此时此刻,谢婉莹以蜀王王妃的身份,与他并肩共骑,一同接受万众景仰,与有荣焉。
这发自肺腑的欢呼,即便尊贵如皇族,也未必能得到。
这便是民心。
眼前一幕将谢婉莹深深震撼,良久不能言语。
及至离开城头,驰返府衙,谢婉莹都没回过神来。
回到南宫府,南宫傲依旧抱着谢婉莹下马,一路抱回寝室。一关上门,铺天盖地地吻稀疏落下,谢婉莹沉浸在这美好当中。
良久,南宫傲从甘甜中抽出身来,抱着谢婉莹的手臂微微颤抖,“还好还好,差点我就失去你了。”他不敢想象,要是他晚来一步,他和她可能就天隔两方,再也见不到了。
感受到他的不安,谢婉莹微微一笑,“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
“以后说什么都不离开你了,就把你栓在裤腰带上带走。”
任性的话很难想出是从一军主帅口中说出,谢婉莹噗呲一声笑出声,“好,走哪我都跟着你。”
瞧着他眼底尽是红丝,下巴渗出湛清一层浅浅胡茬,满面都是倦色。
谢婉莹顿觉心疼,伸臂揽住他颈项,幽幽开口,道:“你到底几日没合眼了?”
南宫傲笑了笑,并未回答,只将谢婉莹拥住。
“王妃,此番你做得很好。”南宫傲正色望着她,“本王甚为钦佩。”
谢婉莹一时愕然,未及开口,却听他话锋一转,厉色道:“可是婉莹,需知刀剑无眼,今日若有半分差错,就算我插翅赶来也捞不回你一个全尸,输了个玉门关没关系,但是我不能输了你,我只希望今后在发生这种事,你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前面。”
谢婉莹想辩驳,但触及他那不安的眼神,终是心软,放低了姿态,“好,我听你的。”
对谢婉莹的态度,南宫傲表示很满意,看到谢婉莹后背的东西,好奇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后背背着的是什么?”
听南宫傲提醒,谢婉莹蓦然想起她把辰儿忘记了,赶忙下地穿鞋。
“怎么了?”南宫傲问道。
“辰儿和母亲们还在地道里。”谢婉莹一边回应,一边冲出房门,南宫傲尾随于后。
两人来到一处杂物间,推开一块面板和稻草堆,显露出一个往地底下延伸的楼梯。
谢婉莹喊道:“母亲,奶奶,婶婶,出来吧。已经安全了。”
之后,从地道里钻出王氏的脑袋,双手一举,把怀里的婴儿托了出来,“先把辰儿抱走。”
谢婉莹接过,怀里的辰儿睡得香甜。小辰儿不知道,在他睡觉的时间里外面是腥风血雨,有几次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他都一无所知,梦里有它爱吃的,爱玩的,还有疼爱他的亲人。
地道里陆续钻出老太君,周氏,立春夏满等人,众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王氏拍了拍胸口,道:“我们在地道里都提心吊胆的,有几次敌人在上面走动,那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好在辰哥儿是个乖巧的,一直在我怀里睡着。”
“到是个能睡的小猪。”南宫傲道。
许是众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他,许是睡饱了,小辰儿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慈爱的母亲和父亲,立即裂开嘴,唤道:“娘——爹——”
“哎,娘亲的小宝贝,娘亲好想你呀。”谢婉莹把脸贴着小辰儿的脸蛋蹭着,惹得小辰儿咯咯咯笑。
天真无忧的笑容冲散了众人的彷徨。
回到屋里的谢婉莹解下腰后的包裹,看着已经被一箭射穿破烂的包裹,心中不免一阵庆幸,幸亏她背的不是真的辰儿,那是她只想把敌军的注意力吸引走,也没想这么多。
南宫傲听她说完,心中也是庆幸万分,老天还是善待他的,妻儿都安全地在自己身边,如果没有他们,没有他们陪伴在自己身旁欣赏,那他要这万里河山还有什么用。
谢婉莹把包裹交给立春,让她扔了,顺道叫下人送来热水要净身。还未转身,惊呼一声,身子腾空,被南宫傲一把抱了起来。
“下人们都已经累了,就别麻烦他们了,浴桶够大,咱们一块洗洗,凑合一下吧。”南宫傲不怀好意道。
“我不要——”
拒绝的话被封了嘴,到底被拖拉着洗了个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