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在街道上贴出告示,招聘绣娘,来招聘的人很多,谢婉莹从中挑选了几个安排她们教导锦绣染坊的员工刺绣。

这日,谢婉从锦绣染坊出来,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拦住去路。

“求王妃救救我。”那位妇人跪在谢婉莹面前。

夏满上前横在谢婉莹面前,喝道:“你是何人?”

“我——”妇人正要启齿,从后头传来一道骂声,缩了缩脖子。

“你个死婆娘,往哪里跑?”紧随其后跑出一个醉汉,抄着一个木棍追赶过来。

谢婉莹皱了皱眉头,大白天喝酒,喝成这幅丑态,实在有伤风化。

醉汉一把抓起夫人头发,抬腿就是一脚。夫人吃痛哀嚎,握住醉汉的手,双脚在地上不停挣扎。

谢婉莹喝道:“住手!”

醉汉的注意力全在夫人身上,压根没听到谢婉莹说什么,操起木棍就往妇人身上招呼。

“哎呦哎呦,别打了。呜呜呜。”夫人哭泣喊道。

谢婉莹见醉汉听不见人话,向夏满示意。夏满点了点头,抬腿就往醉汉大腿踢去,醉汉冷不丁背后遇袭,摔了个狗吃屎。

“谁,谁踢老子。”醉汉醉醺醺地站起来,控诉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眼前站的是谁?”夏满双手叉腰,手指指着谢婉莹呵斥道。

随着夏满手指方向,醉汉看清了来者身份,腿不禁哆嗦起来,结巴道:“王—妃——”

醉汉双膝下跪,惶恐道:“小的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在此,冒然顶撞了王妃,小的罪该万死。”

谢婉莹冷呵道:“你确实该死,殴打夫人,这是大丈夫所为?”

醉汉试图解释道:“王妃请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这样。”

“哦!那是哪样?”谢婉莹嘲讽道。

“这——”醉汉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婉莹不在理会他,扶起那名妇女,关切道:“你没事吧?”

妇人两眼泪汪汪,握着谢婉莹的手,企求道:“请王妃为我做主呀!”

谢婉莹放柔声音,“你有什么委屈竟可以和我说,本王妃定会为你做主。”

“谢王妃!”妇人摸了摸眼泪,哭诉道:“这是我相公周福,一个月之前沉迷上赌博,输光家中钱财,便终日酗酒,民妇劝说不过,就殴打民妇。民妇实在过不了这种日子,求王妃帮帮民妇吧。”

谢婉莹等人忍不住怒视周福,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谢婉莹维护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妇人看了看周福一眼,周福竖眉恐吓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不如老子回头......”

谢婉莹沉声斥道:“不然你想怎么办?”

周福唯唯诺诺道:“没,小的是说咱们好好过日子。”

“王妃,你可别信他,早些他也是这么说,民妇信了。可是后来还是变本加厉鞭打民妇,王妃看了民妇身上的伤就会明白,民妇说的都是真话。”妇人呛声道。

不用看全身,只看从衣领处透出来的乌黑淤青就能猜到这位妇人所言不假。谢婉莹安慰道:“别怕,你想怎么处置,本王妃定会帮你。”

妇人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下定主意,:“民妇想要和离。望王妃做主。”

“什么?和离!你个婆娘想都别想。”周福龇牙咧嘴,叫喧道。

谢婉莹正色道:“你可想好了,如果未来后悔了,那本王妃就罪过了。”

妇人坚定道:“民妇已经想好了,望王妃成全。”

“好,你跟我走吧。”谢婉莹笑道。

“谢王妃!”妇人感激道。

周福跑过来抓住妇人的手腕,恶狠狠道:“即便是王妃,你也不能做拆散人家婚姻的事情吧,我就是不签,你们能耐我何?死婆娘,我劝你最好现在乖乖和我回家,别捅这些幺蛾子。”

“你放开我!”妇人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可惜周福力气太大,被紧紧握着。

“你放开她!”谢婉莹厉色道。

“我就不放!”周福喊道。

“嘭!”夏满随手拎起周福,摔倒在一旁,冷哼一声。

两人带着妇人扬长而去。

南宫府上。

谢婉莹端坐椅上,关切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妇人回道:“民妇听闻王妃在招聘绣娘,民妇的刺绣手艺还可以,想在王妃手下干活,不知王妃还招不招人?”

谢婉莹让夏满去取来针线,绣布,拿给妇人。妇人接过,穿针引线,行云流水,针快速地在绣布上穿梭,没过一会,一幅富贵牡丹图就绣好了。

谢婉莹拍手称赞,“好,一看绣工就了得,再看,惟妙惟肖。好,你我王府要了。”

妇人自信一笑,“谢王妃。”

谢婉莹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回王妃的话,民妇本名叫林秀芽,家住宣城,是跟着丈夫来玉门关买卖生意的。”林秀芽回道。

林秀芽,林秀芽,谢婉莹细嚼这三个字,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你这手艺放在绣楼都不为过,我想聘任你为教习师傅,教导一下其它绣娘,你可愿意。”谢婉莹道。

“全凭王妃差遣。”林秀芽回道。

“你这手艺哪里学的?”谢婉莹好奇道。

林秀芽面露苦涩,“这是我阿娘教的,阿娘是宣城有名的绣娘,她的绣品都能远销京城,阿娘把我许配给周福不久就去世了,我跟着周福四处闯荡,平日要操持家务,也就空闲时绣些秀帕贴补家用。”

林秀芽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看了谢婉莹一眼,双膝跪地说:“王妃,民妇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卖身给王府!”林秀芽斩钉截铁道。

“为何?”谢婉莹大吃一惊。

“即便王妃能成功劝服周福和离,但是民妇一个弱女子,家中又无亲人帮衬,免不了后头还会受其骚扰,有了王府的保护,想来他也会有所顾忌。”林秀芽考虑的远,王妃帮的了自己一时,帮不了一世,只有成为王府的人才能得到主家庇佑,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

谢婉莹也深知其中道理,点了点头,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林秀芽郑重点了点头,道。

“那好,我现在就派人去给你办理,你就放心住下吧。”

看着蓬头垢面的林秀芽,谢婉莹止不住心疼,“你先跟夏满下去洗漱一下,这是我的贴身大丫鬟,有什么需要找她就是。”

“有劳姑娘了!”林秀芽礼貌道。

“林姐姐客气了!”夏满客气道。

走到门边,林秀芽回头询问了一句,“王妃,那和离之事——”

谢婉莹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得到谢婉莹的承诺,林秀芽放下心来,跟着夏满去客房休息。

等人走后,谢婉莹蓦然想起这个林秀芽是谁,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怎么就把这么个人忘了呢。”林秀芽现在声名不显,但是五年后,她的名声在贵圈里是响当当的,一手出神入化的绣技得到贵妇们的追捧,她的作品更是千金难求,这么一个好宝贝,自己可不能放过了。

谢婉莹当即叫来小四,让其带着人去周福家,势必要完美解决掉两人和离之事。顺便去官府加紧置办林秀芽的户籍之事。小四点头领命,带着手下走了。

在小四威逼恐吓之下,周福不情不愿地按了手印,小四带着和离书去官府置办手续,走了后门,手续一下子快速多了,一下午就置办好了。

谢婉莹躺在懒椅上,拿着林秀芽的卖身契直乐呵。

等林秀芽沐浴修整后出来,一张秀丽的脸正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现在被生活所迫,少了打扮,多了点生活的沧桑。

谢婉莹笑眯眯道:“你的事,我已经解决好了,给这是你的和离书和卖身契,你先看看。”

林秀芽只接过和离书,红了眼睛。

夏满心疼地看着林秀芽,抱怨道:“王妃,你是没瞧见,林姐姐整个身子就没一块好的,淤青鞭痕布满了整个后背,哪有这样的男人。”

“看样子,给周福的惩罚还是轻了。”谢婉莹愤怒道。

看着两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林秀芽心中一暖,笑了笑,“现在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谢婉莹开解道:“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要向前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林秀芽点了点头。有这么和善的主子,想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不好过,看着谢婉莹真挚的双眼,听着暖心的话语,林秀芽心想,这里说不准真能成为自己的家,成为自己的避风港。

等南宫傲回来,谢婉莹忍不住分享今天的意外之喜。

“相公,我今个儿得了一个大宝贝!”谢婉莹笑意盈盈道。

南宫傲接过谢婉莹手中的帕子摸了摸脸,问道:“什么大宝贝?”

谢婉莹神秘一笑,乐呵道:“我找到能把锦绣染坊发扬光大的人了!”

“哦,是谁?”被谢婉莹一说,南宫傲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她名字叫林秀芽,是个绣娘,一手刺绣手艺那是顶顶好的,你看,这是她临时绣的牡丹,怎么样?”谢婉莹显摆道。

南宫傲虽不懂绣技,但是欣赏眼光还是有的,仅从外表看,他也知道这人的绣功很好。

“挺好看的。”南宫傲评价道,“你看人一向挺准。”

谢婉莹面露得意,随后促狭地瞥了一眼,“你这是把自个儿也夸上了?”

南宫傲狡黠道:“难道为夫不好吗?”

谢婉莹笑得灿烂,“当然好,夫君是世上最好最厉害的人。”

“你这小嘴甜的!”南宫傲笑得一脸宠溺。

谢婉莹反驳道:“难道不是吗?”

南宫傲被反问的哑口无言,哭笑不得,这让他怎么说才好,捏了捏谢婉莹的小脸,“王婆卖瓜。”

之后,谢婉莹又说起林秀芽的遭遇,忍不住为其打抱不平。

南宫傲安慰道:“为这种人气坏身子不值得!”

“怎么就有这么狠心的人?”

“不是所有男子都能像你夫君一样!”

“嗯,夫君最好了。”

聊着聊着,两人又滚到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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