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她的目光开始涣散,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狱卒们的笑声,不堪入耳的对话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拶指是种让人还怕的刑罚,因为太过残忍霸道。

此时的席四儿垂着头,呼吸薄弱。要不是靠的近能听到她弱弱的出气声,他们还会以为她自己扛不住死掉了。

“诶,别整死了啊,还没玩够呢。”甩着短鞭踱步到他们面前,狱卒丙勾起席四儿的下巴,语气有些惋惜。

他们就是玩玩而已,当然不会把人给玩死,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拶指,没有继续用力,不然她这双手早就报废了。

瞄了眼她血淋淋的双手,狱卒乙叹了口气,“没遇到过哑巴不说,还没遇到过这么能忍的囚犯。成就感我丝毫没有,挫败感倒是一堆。”

“怕什么,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不是还没派上用场么”狱卒甲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刑架旁的辣椒水、盐水。

玩这么大

会不会有点过了啊

其他人有些犹豫,席四儿都半死不活了,玩那么大非得把人给玩死不可。

迎新虽然是大人默许的,可前提是人得活着要是搞出人命来,到时候没法跟大人交代,遭殃的还是他们。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是染疾病而死,谁会关心她怎么死的”反正刚进来的时候,她可是被扔红头签挨了十几板子呢,在牢里面也昏睡了两天,要说她是病死的,谁会去追查“放轻松,敞开玩”

听他这么一讲,众人倒是豁出去了,反正把她玩死了也有借口摆脱责任,不玩白不玩

陷入半昏迷中的席四儿听到他们的对话,气的牙痒痒,慢慢悠悠的睁开眼,挨个将这些丑恶的嘴脸给记了个遍。“都给老娘等着”

蘸了辣椒水的木棍套上手指的时候,刺痛感让全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十指连心,她终于懂是什么感觉,果然是刺激。

“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某狱卒突然低声咳嗽了两下,猛扯着同伴的衣裳。

“你扯我做”被扯的人满脸不爽,话到嘴边还没讲完,瞅见牢门口的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丝颤抖:“大大人您怎么来了。”刚刚笑的很是畅快的某些人,此刻全都跪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这种脏乱的地方,他怎么会来

县太爷喜怒无常,谁都猜不透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全都捏着一把汗。

“死了”县太爷瞄了眼趴在凳子上面,双手惨不忍睹的席四儿,语气让人听不出息怒。

突然被这么一问,狱卒有些拿不准,跪着挪到席四儿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手上传来温润的气息后,又爬回到县太爷的面前,心慌慌的回答着:“回大人的话,还有呼吸。”

“蠢货”县太爷一脚踹在狱卒胸口上,怒眉一挑高声呵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她死在这里,咱们都等着完蛋吧”

这种关键时刻,谁敢给他惹事,都是不想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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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饶命。”顾不上嘴角的血迹,狱卒满脸惶恐的跪在他靴前,不停的磕头求饶。

他现在完全是懵圈的,今日不过是惯例行事,为何大人会如此生气。

难道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起开。”县太爷看着愚蠢的下属,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紧把人送走,千万不能让她们坏了我的事。”这话是对师爷说的,交给别人做,他不放心。

“大人放心。”看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师爷皱了皱眉头,“收拾收拾,把人给送走。”

“送送到哪儿”有的人还没明白,她们是此举到底何意。

“平日里送哪里就送哪里。”

众人恍然明白,师爷口中的“哪里”是哪里,当即应了下来。

他们前脚刚走,狱卒们就炸开了锅,各自猜想着出了什么事情,而那个被折磨的半死的女人,到底是谁。

入夜,某寂静的山头闪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隐约可看见他们往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看体积还不小。

“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放心,这夜深人静的,哪会有人在这儿晃悠。”

大晚上的,不在家搂着媳妇儿睡觉,跑来这阴森森的鬼地方的,怕是只有他们俩了。

抖了抖身上的雾气,俩身影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不多时山头又重归寂静。

待他们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钻出个人来,背着个背篓,手里还握着一把小锄头。

走到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看了眼被他们扔在地上的东西,叹息道:“作孽啊”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破凉席裹着的尸体。

天下虽太平,可地方上仍是混乱不堪,毕竟天高皇帝远啊,当今圣上也鞭长莫及。

他刚准备抬脚离开,耳边就传来一道薄弱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有些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渗人,让他的鸡皮疙瘩不停的往外冒。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收紧背篓,慢吞吞的往后瞧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完蛋了,肯定被脏东西缠上了

他在这一带走了数百趟,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事,背脊骨凉凉的,冷汗直冒。

双手紧握着背篓的两条肩带,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低下头去看时,连眼睫毛都在颤抖,冷汗顺着他的脸划到下巴滴落在地上。

看清楚脚上那只血淋淋的手时,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一阵急促,口中振振有词的念到:“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路过的。”

“那什么,你你赶紧投胎去吧,抓着我也没用啊。”可等他念完,那只手也没松开。壮着胆子蹲下身去,准备掰开那只手跑路。他的手刚抓着那手的瞬间,他的脸色突地变了变。

竟然有脉搏

扔掉锄头,顾不是上那只手是否还握着自己的脚,他伸手把凉席扯开,露出张脸来,依稀能看得出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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