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棣一依旧面无表情,就好像苏蕴的愤怒不是冲他一样。

“你短信上说,你会参加运动会,我等了一天也没见你!”

短信?

林月弯眉毛一挑,好像嗅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

“我没给你发过短信。”

吴棣一的语气冷冷的,目光移到了苏蕴身后,只见髙炜毅从远处跑了过来,胸前好像还贴着运动员的号码牌,正疯狂朝吴棣一挤眉弄眼。

还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样子。

这孙子,怕是还一直把苏蕴蒙在鼓里。

吴棣一哽了哽,绕过苏蕴,一言不发,径直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聚在操场上,去往医务室的路上很安静,路两旁的落叶已经开始片片掉落,风一吹,有些冷。

林月弯觉得好奇,刚想开口,就被吴棣一的冷脸堵了回来:

“刚刚那男的,你认识?”

林月弯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丁越,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又有些奇怪:

“你怎么知道?”

“他背你而已,你反抗的那么厉害,像杀猪一样。”

哦,原来是他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来江湖救急的,林月弯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杀猪?

林月弯瞪圆了眼睛:

“你才是猪!”

什么人啊这是,明明是做了好事,自己本还想感谢他来着,偏偏嘴上不饶人,真是讨厌死了。

......

操场上。

不管是哪个年级的女生,都认识校草吴棣一的脸,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八卦当中。

丁越不认得吴棣一,林月弯被抱走之后,他站在原地,呆呆望着二人离开时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知道裁判组宣布下一场比赛开始,清理跑道,才回过神来。

高一二班,林月弯.....

丁越眯着眼,回忆着刚刚那女孩子胸前的名牌,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个,学长,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还有个伤员呢,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扶一下,我们要回看台去。”

颜颜手上抱着大灯牌,是在腾不出手再扶一瘸一拐的周雨佳了。

“好,没问题。”

丁越重新把相机挂回胸前,脸上又换上了标志性的温柔笑容,朝周雨佳伸出了手。

......

医务室只有一位校医在值班,可里面却很热闹,林月弯粗粗看了看,几张床上都躺了人,看来这一场运动会,受伤的还真不少。

没有床了,只有旁边的长椅还空着,吴棣一把林月弯放在长椅上,放下的时候还用手垫了一下,防着尖角磕到她。

林月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对戴白口罩的校医有点胆怯。

“扭伤,挺严重的,这些日子不能走路了,要静养,叫你爸爸妈妈来接你回家吧。”

校医查看完林月弯的伤势,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别啊医生,我能不回家吗?”

林月弯有点为难。

“不回家?不回家你这些天怎么上课?宿舍到食堂,食堂到教学楼,这些路你自己怎么走?赶紧回家吧,养好了伤再回来,学习不差这几天。”

校医有些严厉,她还以为林月弯是因为不想耽误学习,才拒绝回家的。

“不是......我家没人......”

林月弯低着头,好像很艰难地开口。

林宜是做生意的,常年出差在外,作为妈妈,她对林月弯的关心很不够,除了每月丰厚的生活费,几乎没什么给林月弯的了。

至于爸爸?

林月弯从6岁开始,生活中就没有这个称呼了。

“医生我没事的,我有室友可以扶着我走路,还有好朋友,他们也都能帮我,您多给我开点药吧,我没问题的。”

林月弯说着,用胳膊肘悄悄怼了怼吴棣一。

原来自己就是她口中说的“好朋友”。

吴棣一点了点头。

“随你吧,你们这些孩子真犟,叫父母怎么放心,唉......”

校医拗不过,叹着气,照顾其他人去了。

运动会已经快接近尾声,操场上隐隐约约传来颁奖的音乐声,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晕也渐渐隐匿在远方。

“你打算怎么办?”

林月弯正欣赏窗外的景色呢,吴棣一突兀地开口。

“啊?”

“你的腿,起码一周走不了路。”

吴棣一是受伤的常客了,这样的扭伤,他再熟悉不过。

“没事,颜颜,还有雨佳,都能照顾我啊。”

“她自己还伤着呢,你们寝室四个人,要同时照顾两个伤员吗?”

吴棣一眼里的怒愠逐渐上升,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爱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从明早开始,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扶你去食堂和教室。”

什么?

林月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搞错吧,只是坐个同桌,自己就已经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了,还要他每天在宿舍楼下等自己?

别了别了,还想多活两年呢。

“不用了吧,我扶着墙也能走啊,再说了,我也不是每天都要吃早饭,你还要训练,我这......路也不远,随便找谁都能扶我一下,而且......”

林月弯绞尽脑汁,几乎把能想到的拒绝理由全都倒了出来,可是她没注意,自己每说一句,吴棣一的神色就冷冽一分。

“算了。”

吴棣一的眸子冷冷的,连睫毛都快要结冰了:

“你爱怎样怎样,懒得管你。”

林月弯看着他,扭头就往门外走,丢下一句冷冰冰的“懒得管你”在风中飘荡,一眨眼,连人影都没了,医务室的门“Duang”地一声。

什么人啊这是?属狗的吗?脾气这么差!

林月弯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只不过不想麻烦他,拒绝了好意而已,至不至于,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一样。

这下好了,把自己扔在这,瘸着腿怎么回去啊?

“神经病!”

林月弯气死了,冲着窗外狠狠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

......

髙炜毅今天回寝室特别晚,几乎是卡着熄灯铃声回来的,一进门,就觉出来,寝室气氛不大对,连空气都比平时低了好几度。

吴棣一正躺在上铺,拿着手机看NBA的回放,英语男解说激情昂扬,噼里啪啦地讲着,吴棣一双目盯着屏幕,好像在认真地看,又好像在愣神。

“哎!怎么了你!丢了魂儿啦?”

髙炜毅一个枕头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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