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星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抬眼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孩子,眼神里是满满的探究。
吴棣一的身高,在人群中很出众,当然,最出众的是漫身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与酒吧里纸醉金迷的气氛很不搭,好像周围几米都因为他的出现,气温瞬间低了几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月弯,眉头紧锁着,沙哑低沉的嗓音里包含着几分怒意:
“弯弯,醒一醒。”
林月弯没反应。
宋繁星惯会察言观色的,见吴棣一表情如此紧张,就把二人的关系猜的**不离十,于是解释道:
“她喝多了,现在还迷糊着呢。”
喝多了?是喝了多少才会这样?
吴棣一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宋繁星,眸子冷地像冰一样:
“她为什么喝酒?”
宋繁星心念一动,突然就起了坏心眼,故意瞎扯:
“不知道,大概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喝闷酒来着。你是......?”
吴棣一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去,试图把睡得七扭八歪的林月弯给扶起来:
“弯弯,你看看我。”
林月弯酒劲儿上来了,刚刚还算清醒,现在是彻底糊涂了,谁碰都不行,嘤咛着发脾气:
“你别碰我,别碰我。”
“弯弯,我来接你了。”
“接我?你谁啊你,不要你管,我有人接,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林月弯伸手在沙发缝隙里四处摸索,终于把手机摸了出来,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胡乱按屏幕,一边按一边自言自语:
“......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找个好人来接我,大好人,大大大好人,我最喜欢他了,他最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高炜毅在旁边看着这出闹剧,特别是看到吴棣一眸子里快要溢出的怒火,快要冒冷汗了。
林月弯好不容易打开手机通讯录,胡乱按了几下,就又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高炜毅手疾眼快地把手机捞回来,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通讯录昵称是“1”,不由得奇怪:
“她这是给谁打电话呢?”
话音还没落,吴棣一口袋里的手机就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
他把手机挂断,顺手扔给高炜毅:
“拿着。”
然后走到林月弯面前,把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修长的手臂伸到她的背后,另一只手拢住双腿,轻飘飘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领口太低了,经过这么一闹,更是往下扯了几厘米,吴棣一眼神划过她胸前和颈部的一抹白皙,耳垂有些发烫,赶紧转移了视线:
“弯弯,我带你回家。”
林月弯本来还双手双脚扑腾着,可听见熟悉的声音,特别是闻到熟悉的柑橘香味,立马就软下来了,像只小乖猫儿似的,靠在吴棣一的怀里。
吴棣一冷冷看着宋繁星:
“麻烦让一下。”
宋繁星永远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笑脸迎客,这是开门做生意的规矩。
他瞄了一眼乖乖巧巧不再闹的林月弯,侧了一下身,把路让了出来,还不忘嘱咐:
“回去给她泡点热蜂蜜水,能舒服些。”
吴棣一步子顿了顿,并没有回头。
......
......
酒吧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苏蕴玩累了,靠在卡座上休息,突然觉得身边少了点啥,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看见高炜毅的身影。
哪去了......
没找见高炜毅,却看见了角落散台里坐着的丁越。
她是临时邀请丁越来的。
在学校论坛匿名贴事件发生之前,她一直觉得丁越是个温柔善良的男同学,是细心体贴的“妇女之友”。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心底里对丁越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但就算是下降,也毕竟是曾经的好朋友,生日会,碍于面子,还是要邀请的。
丁越本来是婉拒了的,然后顺口问了下,都邀请了哪些同学,当苏蕴说出林月弯的名字时,丁越明显震了一下,随即便答应了。
苏蕴有点搞不懂,按理说经过上次的事,丁越听见林月弯的名字都应该绕道走才对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林月弯这小妹妹,她很喜欢,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苏蕴端起杯子远远超丁越示意了下。
丁越正在和身边一个染着红毛的男人说话,看见苏蕴正在看自己,表情十分不自然。
“哎我说,不是我办事不行,是被人搅了局!”
红毛灌了口酒,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妈的,真tm晦气,刚刚差点就得手了。”
丁越看上去有些怕红毛,陪着笑脸,又给红毛把酒满上:
“小哲哥,没事没事,以后还有机会。那丫头难搞着呢,我都吃过几回亏了。”
红毛瞥了他一眼,似乎很瞧不起他这幅怂了吧唧的德行:
“哎,你,回去告诉那个什么可的,这回事儿没办成,但钱还是要给的。”
“一定一定,明白。”
丁越头点得像拨浪鼓。
他就是个学生,平时在学生会里耀武扬威什么的,还可以,可见到红毛这样的“社会人”,难免心里打怵。
见红毛走远了,赶紧找了个僻静地方打电话:
“喂,事儿没办成。”
“没办成?为什么?不是说他们路子熟得很,搞个小姑娘不成问题吗?原来是吹牛啊。”
温艺可正在敷面膜,声音闷闷的:
“那你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办成了什么时候给钱。”
丁越一听就急了:
“不行!人家说了,没办成也要收钱的,不能让人家走空啊!我我我,我没办法了,要不然,你出面,和他们联系吧,我不干这事了。”
温艺可笑了起来:
“我说我的丁大学长,你怎么这么怂啊!咱们说好的,我出钱,你出面,一起搞林月弯,让她从育才滚出去,这才哪到哪啊,你就要跑路了?”
丁越咽了咽口水:
“我......我是觉得,没必要......你们之间的恩怨,何苦要拉上我......”
“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恨那个丫头?哦,还有吴棣一。这事办成了,就相当于给吴棣一当头一棒,他估计心都要碎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报仇吗?”
此话一出,丁越果然不说话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温艺可非常明白这一点。
她用手指轻轻按压着面膜边缘,漫不经心地,加上最后一把稻草:
“学长,你恨吴棣一,我恨林月弯,我们一起给他们点惩罚,这不是很过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