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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后此言一出,御林军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齐齐望向秦川。
秦川沉默了半晌,这才将身子移开,再没有半点反抗,老老实实被擒。
继后朝着秦川冷哼一声,便同一直冷眼旁观,从始至终都未曾言语的欧阳珺一道进了养生殿。
惜贵妃神色不明地望了面上依旧古井无波的欧阳璃一眼,也跟着进了养生殿。
剩下的臣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横竖都没了桂公公同秦川的阻拦,见欧阳璃抬步进去后,便也都一窝蜂的冲进了养生殿内。
正在内殿给圣上扎针的苏太医,见到突然闯了进来的继后同她身后一大堆皇子娘娘大臣们,吓得手上一抖。
凭借着多年的行医经验,才未将针下错穴位。
收回手,这才朝着各位贵人们行礼。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端王爷、五皇子。”
“圣上龙体究竟如何?”继后一派威严地朝着苏太医问道。
苏太医一脸为难:“圣上、圣上……”
“本宫要听实话!”
事到如今,苏太医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咬了咬牙朝着继后一拜。
“皇后娘娘,圣上这病古怪的很,微臣一直无法查出病因,只得用银针锁魂法子同草药保住圣上性命,却,却没有法子让圣上苏醒。”
继后一听,脸色变得惨白,眼眶红了一圈。
“圣上前几日还康健的很,每日又由你请安问诊,怎的突然便病倒了?”
“微臣,微臣不知。”苏太医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继后一脸难以置信:“要你何用!将太医院的医官都给本宫唤过来!”
过了约莫半刻钟,侍卫领着太医院的一众医官走了进来,一个个给今上诊脉。
诊完脉后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究竟如何了?”继后一脸焦急的催促着。
太医们面面相觑,沉默片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医正这才站了出来。
“回禀娘娘,圣上的脉相属实奇怪。除了虚浮无力外再无任何症状,既不像中毒,又同其他病症对不上。”
“圣上一直昏迷不醒,龙体渐虚,即便苏太医以银针锁魂的法子护住了圣上的心脉,若无法找到症结所在,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圣上撑不过一个月。”
老医正的声音明明苍老无力,却如那晴天霹雳般砸向殿内众人。
继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几步,像是快要昏倒了一般,欧阳珺连忙上前扶住继后。
“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都得将圣上治好,否则,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这下太医院的医官们都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惜贵妃顺势走上前去,泪眼朦胧地握住继后的手。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同圣上情深意重,可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朝中又迟迟未曾立储。”
“诸多事宜还得您主持大局,您可得保重凤体,不能再倒下呀。”
齐国舅也上前一步:“皇后娘娘,惜贵妃说的是呀,娘娘得保重凤体。”
继后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湿了的眼眶,半晌过后,才像是缓了过来一般。
“圣上的安危如今才是最要紧的。”转头望向太医院众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治疗圣上的办法。”
又朝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养生殿内,没有本宫旨意,任何人不得再接近。”
“至于,桂公公和秦川。二人瞒报圣上病情,假传圣意,押入天牢,容后再审。”
众人齐齐应是,继后这才领着群臣一道离开。
金銮殿上。
金銮宝座下首加了一张椅子,继后坐在上方望着满朝文武,惜贵妃安静地站在继后身后。
原本遵循祖制的话,后宫是不得参政的。
可如今今上病危,皇储不明,圣上的手足兄弟也早已在上一代的夺嫡之争中陨落。
除了继后能主持大局外,再无旁人。
继后不着痕迹地朝着齐国舅使了个眼色,齐国舅会意,出列朝着继后拱手。
“皇后娘娘,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原本圣上身体康健,不曾立储也无甚大碍。可如今圣上病重,朝中政务亟待批示,皇储之事需得尽快定夺才是。”
五皇子欧阳珺一派的官员连声附和。
镇国公不疾不徐地出列:“皇后娘娘,齐国舅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储位一事,早在元后娘娘在时,圣上便亲口许诺,储君之位只能由元后娘娘所出之子继承。”
“如今端王爷也已成年,又是元后娘娘唯一的血脉,的确是时候立端王爷为储了。”
五皇子欧阳珺听罢这话,嘴角微微勾起,笑的甚是不屑,却也并未开口反驳些什么。
继后淡淡地望了镇国公一眼,面不改色的偏头望向最前头站着的柳丞相。
“柳丞相,你觉得呢?”
柳丞相这才如梦初醒般,捧着朝笏出列。
“圣上的确是有说过储君之位留给元后娘娘的血脉。不过,当时想来是因着大皇子意外身故,圣上为了安慰元后才出此言,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二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又都为嫡出,自然都有资格争夺这储君一位。”
柳丞相秉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打着太极。
毕竟谁都可能荣登大宝,明哲保身才是真理,他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章尚书同镇国公对视了一眼,开口反驳柳丞相道。
“柳相此言差矣,圣上金口玉言,每一句都同圣旨一般不得违逆,哪里就不作数了。”
“再说了,不论立嫡或是立长,端王爷都是最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的。”
端王一派也连声附和起来。
惜贵妃寿辰宴上的那位王大人也忍不住开了口。
“储君之位应当是能者居之,怎么能单纯因长或嫡而立呢。”
“五皇子素有贤名,才谋武略皆是上乘。微臣以为应当立五皇子为储才是。”
端王一派据理力争的反驳,五皇子一派依旧不依不饶。
镇国公对五皇子一派胡搅蛮缠的模样委实看不上眼,若是在战场上,他便直接动手,以德服人了。
可这是在朝堂,说得难听的,有时候朝堂便是一个以口舌之争取胜之地。现在文武百官唾沫横飞的模样,同那讨价还价的市井小民并无两样。
正当两派争论不休时,秦太傅突然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微臣以为,端王爷德不配位,委实当不得这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