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见明烟走了过来,仿佛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气若游丝的低声求饶。
“大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明烟冷着脸讥笑:“救你?凭什么?”
“凭着你为了几两赌债,典当妻儿?”
“还是凭着你为了一赌再赌,不惜与梅姨娘暗地里交易,谋害稚子?”
岑夫子见自己的底细被明烟查的一清二楚,明白明烟断没有救他的理由。
只是,他还不想死啊!
“大姑娘饶命,您瞧瞧我这一身伤,我也是被梅姨娘蒙骗的。”
“求求您饶了我这回。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明二公子的主意了。”
梅姨娘之前明明同他达成了协议,只要他将明砚诓出明府便会给他千金作为酬谢,放他远走高飞。
她则会安排一具尸体冒充他,伪装成他和明砚两人出门踏青,被路过的山贼误杀的场景。
不曾想,千金没有拿到不说,这梅姨娘竟是直接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梅姨娘既然有心要除掉明砚,又怎么会轻易留下把柄呢?
岑夫子与梅姨娘合作,不异于与虎谋皮。如今落得这个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
见明烟依旧沉默,岑夫子继续垂死挣扎。
“我可以一同指认梅姨娘。但凡您救我这一回,以后便是当牛做马的报答您,我也绝无怨言。”
岑夫子这会子倒是知道怕了。当初伙同梅姨娘谋害明砚时,可曾想过会是这般下场?可曾想过,明砚也会害怕?
明烟懒得再与岑夫子纠缠,朝着吴三使了个眼色。
吴三会意,又给岑夫子嘴里塞了一颗药,岑夫子当场断气。
一旁的两个彪形大汉被吓得直接愣住。
没想到明烟一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大家闺秀,手段竟是这般狠厉。
他们二人只是收钱办事的打手,又不是死士,自然是怕死的。见明烟眼神冰冷的望了过来,两个大汉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声求饶。
“姑娘饶命,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与这位小公子并无仇怨。”
“只要姑娘肯饶我兄弟二人一命,以后定当唯姑娘之命是从。”
这种只要给得起价钱,便**掳掠,无恶不作之徒,明烟最是不耻。若真饶了他们,今后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只是,现下留着他们还有用。
想了想,让吴三给他二人胡乱塞了两颗毒药。
“这个毒只有吴三能解,若你二人能同我前去将此事的始末,原原本本说清楚,解药自然会给你们。”
“不过,岑夫子的死,也是你二人所为。”
两人哪还敢说半句不是啊,点头连声应是。
几人离去后,原地突然冒出来两人,一人着红衣,一人着青衣。
青衣男子一手拿着折扇,风度翩翩的扇着扇子朝红衣男子说道:“出来踏个青竟是碰上此等好戏。”
“这女子手段过于狠绝,委实有些不择手段了。”
红衣男子挑了挑眉,并未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看来明显不甚认同。
未观其貌,不论其人。
单凭今日之事来看,他倒觉得这女子恩怨分明,杀伐果决。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无妇人之仁是好事。
明谦今日又是直至酉时中才从衙门回来,刚到梅姨娘院子里坐下,准备用膳,便听见外头一阵吵嚷的声音。
“明府何时如此没规矩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明谦脸色极差的怒斥,转头又望向王德。
“你去看看外间什么情形。”
王德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脸色极其古怪的折了回来。
“老爷,这,这外间情况,可能您亲自去看看比较合适。”
实在不是他王德不说,而是以他一个下人的立场,不知该怎么说。
明谦脸色变得更是可怖。
“荒唐,这明府是本官的明府,有什么不能说?”
梅姨娘听了王德的回禀,心下暗喜,想来是春喜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罢。
见明谦愈发不虞,连忙出声撺掇道:“想来外间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王德不敢说吧。谦郎,不若我们一同出去看看?”
明谦听了梅姨娘这话,脸色才稍稍缓了缓,朝着王德哼了一声,这才起身同梅姨娘一道去了院子里。
刚出房门,梅姨娘便傻了眼。
明烟姐弟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站在在她院子里。旁边还站着两个侍从打扮的男子和一具尸体。
是的,一具岑夫子的尸体。
梅姨娘脸色大变,心底一阵发慌。
这些个挨千刀的,明烟都抬着尸体来她院子里了,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是都死了么?
明砚为何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春喜呢?春喜又在哪?
明烟见着明谦出来,眼圈微微发红,一副泫然欲其的模样朝着明谦福了福身子:“求父亲为砚哥儿做主。”
砚哥儿这会倒是稍稍缓了过来,虽是未有言语,却也知道跟着他阿姐行礼。
梅姨娘吃不准明烟对此事知道多少,唯恐东窗事发,干脆地装晕。
“呀,岑,岑夫子怎么死了?”
一张风情万众的脸上满是惊惧,随即身子一软,“恰到好处”的倒在了明谦怀里。
明谦这下倒是顾不上喊冤的明烟姐弟了,一脸不善的朝着下人吼道赶紧请张大夫。
明烟并未拦着去请张大夫的下人,只向前走了两步朝着明谦说道。
“父亲,吴三的医术比起张大夫来也是不遑多让了。张大夫赶过来也还得一会儿,为免姨娘和腹中胎儿有个万一,让吴三帮着瞧瞧吧?”
孕妇受惊可大可小,既然吴三懂医。即便明谦现下对明烟诸多不满,也并未拦着吴三给梅姨娘诊治。
吴三诊了脉,对着明谦恭敬地行了一礼。
“梅姨娘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情绪不稳昏了过去,待我扎一针便能醒转。”
说完,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便从袖口掏出银针,扎在梅姨娘手上。
梅姨娘痛到几乎便要大呼出声,双手却紧紧握拳,死死忍耐着。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了,这才堪堪忍住一小会。
这针,吴三用了几分暗劲,扎得越久,疼得也就越厉害。
梅姨娘咬着牙忍了一小会,实在疼痛难忍,这才缓缓睁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作者题外话】:明烟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哈,岑夫子都差点害死明砚了,明烟是不可能心软滴。
二来,表现的狠毒一点,才能震慑住那两个彪形大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