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

传说中调和阴阳、致召万灵、统括真圣的西王母?

据说西王母脾气甚是不好,万一一不小心惹怒了西王母,那她这瑶池之行还能回得来么?

思忖再三,明烟觉得还是得再同蓬莱帝君争取一番。

“帝君,瑶池距此甚远,待我将圣水带回来,它们那些个枝枝叶叶,想来也当长好了。这圣水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了,不若算了罢。”

“我日日替它们多施些苗粪,想来很快便能长好。”

她看凡界那些花农可都是日日给花木施苗粪,花木才长得甚是粗壮的。

哪知,还未等蓬莱帝君开口说话,那些个花精树精便已经疯狂得晃动着早已光秃秃的枝桠,惹得蓬莱仙宫内一片唰唰作响。

它们可是长于仙界的花精树精,饮的是仙水仙露,吸收的是日月精华,之后可是能位列仙班的!

又岂是凡界那些个以腌臜之物为食的普通花木能比的?

用苗粪浇灌它们,简直实在折辱它们。

蓬莱帝君抬起眼皮子,轻飘飘地瞥了躁动不安的花精树精一眼,那些个花精树精吓得重又安静下来。

“西王母虽常年不苟言笑,可并不吃人。只要你老老实实、诚心诚意地拜见,她定不会拿你怎样。”

蓬莱帝君一眼便看破了明烟的小心思,直接堵了她的话头。

看来此计不通,那便再生一计。

明烟低下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片刻之后再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变得湿漉漉的,甚是委屈地瘪着嘴,泫然欲泣地望着蓬莱帝君。

“可是,此去路途遥远,一想到要同帝君、小甲、小乙分离不知多少时日,明烟便心如刀绞,甚是难过。”

蓬莱帝君面不改色,只冷冷地瞥了明烟一眼。

明烟那模样虽然看起来是有几分可怜,可她实在没有什么演戏的天份,叫人一眼便能看穿她心中所想。

“依本帝君看,你独自一人溜去牛家村时,倒是未曾心如刀绞,甚是难过。”

“反倒是乐不思蜀,甚是欢喜。”

明烟一噎。

正欲再学那火凤仙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试试,蓬莱帝君却已下了最后通牒。

“凤鸟族同昆仑瑶池,你自行选择罢。”

明烟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再出来。望着蓬莱帝君,笑得甚是灿烂:“小仙听说昆仑山常年积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能去瞧瞧也算是小仙之大幸。”

不就是昆仑瑶池么?她去还不成么,拿凤鸟族要挟她做甚。

蓬莱帝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便出发罢。”

竟是半晌都不让她多待,便让她赶去昆仑瑶池?

明烟边往外走,边甚是幽怨地频频回头瞥向蓬莱帝君。

见他面上始终没有半点分心软,明烟这才作罢,硬着头皮往昆仑瑶池而去。

小甲望着明烟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奇怪。

待蓬莱帝君走后,这才悄悄地凑在小乙耳边道:“西王母不是前些日子才派青鸟给帝君送了些瑶池圣水么?”

“那圣水,我记得还好生装在净瓶内,不曾动用半分呢!”

小乙转动着他那双圆溜溜地大眼睛,望了望四周,确定明烟同蓬莱帝君都已离开,这才开了口。

“嘘!帝君许是又在罚明烟姐姐呢!”

“明烟姐姐说了,不让我们再放马后炮。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不用让明烟姐姐知道啦。”

小甲甚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去昆仑山不难,难得是找到去昆仑山的路。

好在,明烟去牛家村时留了个心眼,特意买了一件仙人常用的低阶法器,白玉司南。

只要将法力注入白玉司南,心里想着前去的地名,白玉司南便会自行领路。

明烟跟随着白玉司南的指引,驾云来到昆仑山境内。

一入昆仑山境内,那白玉司南便如同坏了一般,转个不停,更本无法再确认方向。

以明烟如今的修为,竟也无法再在昆仑山境内,腾云而行。

想来,这昆仑山中应当有一方强大的结界,既影响了白玉司南引路,又对仙人术法有着诸多限制。

万般无奈之下,明烟只得暂时停在昆仑山脚,将白玉司南收回日月神灯之中。

所谓巍巍昆仑,万山之祖。

在空中俯瞰之时,尚且不觉得昆仑山脉有多巍峨。

如今站在昆仑山脚抬头望去,昆仑山脉连绵不绝,山顶常年积雪,宛若一条横亘于此的白色巨龙。

那么大片的山脉,她究竟该去何处找那传说中的瑶池圣水?

来昆仑的路是找着了,可去瑶池的路却又让她犯了难。

正想着,突然,一个凡人装扮,须发皆白的樵夫迎面行来。

明烟想了想,连忙迎了上去。

“敢问老丈,可知昆仑瑶池在何处?”

樵夫眨了眨那双因着上了年纪,而不甚清明的双眼,这才看清楚来人原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樵夫将肩上的柴放下,才甚是好心地劝着明烟道:“昆仑山常年积雪,腹地更是有吃人的猛兽出没。”

“便是那些个听说昆仑有至宝,结伴前去寻宝的壮汉都有去无回。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还是莫要逞能,早些回去罢。”

明烟感激地朝着这个热心肠的樵夫笑了笑。

“老丈放心,我既然敢来,定是有自保之力的。若是老丈知晓瑶池所在,还请告知。”

樵夫见明烟一脸坚决,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劝。

“瑶池所在,昆仑之巅。你往昆仑山脉最高处寻,应当能寻到。”

明烟面上一喜,朝那樵夫道谢后,便要往昆仑山脉腹地走去。

樵夫却又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小姑娘,今后若是碰到什么难处,只管来寻老朽。老朽就住在这昆仑山外的盘家村。”

明烟一脸不明所以,却也知樵夫一片好心。

只再次朝着樵夫道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樵夫在原地,抚着他那发白的胡须,似有深意地自言自语。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命者,顺也,逆也,是福是祸,皆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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