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眼底带着几分揶揄地望向欧阳璃:“我道怎的突然闻到一股很重的酸味,原是王爷醋了。”
“砚哥儿的醋,王爷也要吃么?”
欧阳璃却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将明烟身子扳过来,低下头,鼻尖蹭着鼻尖道。
“嗯,只要是你的醋,我都吃。”
明烟眉眼里全是笑意,突然便踮起脚尖,在欧阳璃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王爷这下可好受些了?”
欧阳璃故意皱着眉头,状若沉思道:“嗯,好像是好受了几分,却又不甚明朗。”
“扑哧”
明烟低低地笑出声来,重又踮脚,在欧阳璃嘴角处落下一吻。
那这般呢?
欧阳璃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的确是好些了,不过还能更好。”
说罢,一把搂过明烟,便毫不客气的,在她嘴里攻城掠地。
直到明烟双腿有些发软,站不住了。
欧阳璃才放过她,一把将人捞入怀中,下巴抵着明烟毛茸茸的小脑袋道:“真不想等了。”
“嗯?”
明烟甚是不解地抬头望了欧阳璃一眼,等看清欧阳璃眼底的揶揄,这才明白欧阳璃话里的意思,一张俏脸彻底羞得粉红。
芙蓉不及美人妆。
此般颜色,看得欧阳璃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声,他还真是自找罪受,却又甘之如饴。
端王府这边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二人的婚礼,皇宫内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寅时初,内侍便将欧阳璃请了过去。
年仅五岁的十三皇子欧阳珑,如今龙袍加身,坐在御书房内,正面露不虞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大内侍卫。
明明才几日的功夫,身上却已经有了几分帝王的威势。
见欧阳璃走了进来,面色才稍稍缓了几分,并未以天子自居,反而朝着欧阳璃行礼作揖。
“二皇兄。”
欧阳璃点了点头:“如何了?”
“欧阳珺已逃出天牢,暂时还未找到他的行踪。帮助他出逃的,是外宫门守将秦寿。”
“天牢内看守欧阳珺的牢役一一被杀,秦家前几日便已搬离京城,秦寿今日同欧阳珺一同消息。”
欧阳璃的眸子暗了几分:“可曾让人将城门处检查过?”
欧阳珑点了点头:“已经让人去城门处看过,今夜并未开过城门。城门外的守卫也全都让刑剑的人接手了。”
“另外,已经派人在挨家挨户搜查了。另外,原五皇子一派的人也都监视起来了,一旦有异动,便拿下。”
“嗯。另外让人搜查一下城外是否有什么密道,以防他从密道逃走了。”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几日,无论去哪都得刑剑陪着,万不可掉以轻心。”
欧阳珑都一一应是。
这夜,整个京城灯火通明,人心惶惶。
辰时初,城门即将大开,欧阳珺却仍是未找到。
新晋城防营将领元植为镇国公府旁系,刚上任便接到这个烫手山芋,皱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却还是得老老实实回御书房回禀。
“启禀圣上、端王爷。城内所有民居瓦舍坊市都一一搜遍,未见欧阳珺踪影。”
“城外都一一搜查过,所有发现的地道都有派人蹲守。城门处也加派了人手,加大搜查。”
“坊市内也安排了五队人马,轮番检查。欧阳珺一派的官员府外也全都围了起来。”
“只待欧阳珺一现身便能将他抓获。”
按理来说,这般布置甚是缜密,欧阳珺若仍留在城内,自然是插翅难飞的。
可不知为何,欧阳璃心底总觉得忐忑不安,像是有什么遗漏一般。
便再开口问元植道:“皇宫内可有搜查过?”
元植朝着欧阳璃拱了拱手:“昨夜圣上就已让微臣带人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人等。”
欧阳璃虽是未有再说什么了,心底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再好生嘱咐了一番,绝不可掉以轻心,搜查也万不可懈怠,这才回了府。
接连几日,都未曾有欧阳珺的消息,连通缉令都下发到了各个县市,也没有任何回音。
欧阳珺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不管欧阳珺在不在,众人该过的日子还得过,该办的喜事还得办。
欧阳璃同明烟的婚事定在了三日后。
因着,明府到底还是在京城,作为待嫁的新娘子,明烟前三日,无论如何都得回府去住的。
且未婚夫妻,婚前三日是不能见面的,否则极为不吉。
欧阳璃虽不在意这些,却也希望能给予明烟最大的尊重。
只是,当日,明烟要带着砚哥儿回府待嫁之时,端王爷又磨磨蹭蹭许久。
最后,明烟以主动献上香吻为代价才得以“脱身”。
从前的明府,如今的忠勇侯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之景。
虽说明府家主,追封的忠勇候明谦意外逝世,明府众人,甚至整个京城之人像是特意将他遗忘了一般。
草草收敛下葬,追悼那日都未有几人前来悼念。
至于守孝,看如今喜气洋洋的模样便知,明府上下竟是无一人为他守孝。
便是跟了他多年的王德德叔,因着明烟同欧阳璃的婚事,都主动将那一身孝衣换下。
明谦做人能做到这般神憎鬼恶的田地,也是很不容易了。
明烟同欧阳璃大婚前夕,不知是因着明日大婚太过兴奋,还是有些紧张。
原本自康复那日以来,便再未有失眠的明烟,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干脆披了外衣点了灯,靠在窗前出神。
“虽是夏日,夜凉风大,还是得早些休息。”
窗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明烟将头探出窗外,也未找到那袭红衣,只得站在窗前问道。
“你怎的过来了?不是说婚前不能相见,不吉的么?”
欧阳璃坐在房顶望着明烟投射在窗外的影子,笑道:“我如今坐在屋顶,只见得道你的影子,便不算相见。”
“心底隐约有些不安,便来看一眼,稍后便走。”
“嗯。”
明烟低低地应了,脸上却突然有些烧的慌。二人都未有再说话,只影子在月光下相互依偎着,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