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武勋这个被接风洗尘的人都同意了,元婉婉自然也是再无二话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让元婉婉愈发的不解起来。
元婉婉朝着李武勋说:“边疆那边如今应当正是一片郁郁葱葱之景吧?”
“找个时间,定要再回边疆草原策马奔腾。”
还未等李武勋回话,章寅便抢先开了口。
“在草原上策马奔腾想来别有一番滋味,是应当找个机会去瞧瞧。”
元婉婉白了章寅一眼,章寅闭了嘴。
见到街边叫卖着的木雕,元婉婉眸子里一亮。
“那些年,边疆可没有这般好看的木雕,都是爹爹他们闲时雕的,丑得很。”
李武勋笑了笑:“你若喜欢,我买给你。”
话音刚落,刚要掏出钱袋,章寅将整个摊上的木雕全买了下来,递给元婉婉。
元婉婉……
这下三人彻底无话,一路安静地到了云飞酒楼。
刚刚坐下,席面一上。
李武勋夹了一块羊腿肉道:“从前只逢年过节,边疆军营内才烤一次烤全羊,我记得你次次都争着吵着要吃羊腿。”
“不将羊腿留给你,便哭得魔音贯耳,可把镇国公愁坏了。”
“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同你抢羊腿了。”
边说,边就把羊腿肉往元婉婉碗里塞去。
塞到一半,章寅的筷子便伸了过来,将那羊腿肉半路截回了了自己碗了。
“我也最爱吃着羊腿肉了。”
元婉婉甚是无语地瞪了章寅一眼,转头又朝着李武勋笑得极其灿烂。
“我记得你当时最馋这鱼肉了,可边陲之地,哪有什么鱼肉给你呀,一年统共也吃不到几回,今日你得多吃些。”
刚要去夹鱼肉,章寅将整盘鱼都夺了过去。
几次三番下来,元婉婉终于怒了。
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朝着章寅怒目而视:“章寅,你究竟想干嘛?存心找不痛快是么?”
章寅望了望元婉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吃着闷饭。
这一顿饭,吃得三人都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吃罢饭,李武勋见元婉婉闷闷不乐,便又开口道。
“许久未曾你比试了,也不知你功夫有没有退化,不若好好比试一番?”
元婉婉脸上重又有了几分笑意:“好呀,不论是武功还是骑术、箭术我定不输你。”
厚着脸皮待在一旁的章寅,也接过话头道:“甚好,婉婉妹妹骑术、箭术都很是不错,功夫如何,我也想见识一番。”
这下,元婉婉脸上有了些许惊讶:“你会武功?”
章寅见元婉婉今日第一次主动望了过来,原本甚是不悦的脸色缓了几分。
“会些皮毛罢了。”
李武勋见状,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男人自然最懂男人的心思,章寅对元婉婉的心思,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他原是想让章寅知道他同元婉婉青梅竹马的情分,知难而退。
却不曾想,这章寅竟是硬生生地将他同元婉婉的重逢宴搅了个乱七八糟。
这会子,他同元婉婉的比试,章寅又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去。
李武勋,上下打量了章寅一番,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只会眠花宿柳的公子哥。
既然章寅要跟着去,那他便让他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好了。
打定主意,李武勋客客气气地朝着章寅说道。
“既然章兄也精于骑术、箭术、同武功,那在下也想好好同章兄讨教一番。”
元婉婉再次没了发言权,只得由着章寅同她们一道前去。
章寅的骑术同箭术,元婉婉那日是见识过的,应当是有同李武勋一较高下的能力。
事实上也是这般,几番比试下来,章寅同李武勋有输有赢,基本上是不分伯仲的。
激得二人斗志都上来了,当下也顾不上元婉婉了,径直往校武场走去,誓要比出个高低来。
这一次,章寅当真是惊呆了众人。
明明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拳脚功夫却丝毫不弱,出拳更是快准狠,绝不拖泥带水。
便是李武勋之前还对他有几分轻视,这下也再也轻视不起来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二人竟是从晌午,一直打到天色将暗都未曾分出胜负。
最后看天色实在不早了,这才勉勉强强停了手。
因着这一番比试,原本针锋相对的二人竟是又惺惺相惜起来。
勾结搭背着,一口一个阿勋,一口一个阿寅这般叫起来。
惹得元婉婉在一旁直摇头,男人的友情当真是让她看不懂。
也不知那章寅同李武勋说了些什么,比试完后,李武勋便径直走了,留下章寅同元婉婉二人大眼瞪小眼。
章寅掏出他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甚是风骚地扇了扇,这才同元婉婉道:
“天色已晚,我先送你回去罢。”
元婉婉被这两人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当下便直接问道:
“章寅,你究竟想做什么?”
章寅望了望元婉婉,沉默了半晌,才目光坚定地开口道。
“婉婉,我是当真想娶你。”
元婉婉被他彻底气笑了:“章寅,我并不需要你因着负责,或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而娶我。”
“我元婉婉要嫁之人,需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因着真心喜欢我而娶我之人。”
“我元婉婉眼底也容不得什么沙子,我要嫁之人,必定得同我爹娘一般,只得有我一人。”
“别说小妾、通房、外室,便是偶尔去喝喝花酒都使不得。”
说罢这话,元婉婉心底终于轻松了几分。
同章寅说开了也好,也省得他老是纠缠于她。
见章寅被她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得呆愣在原地。元婉婉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就知道章寅定然做不到。
转身欲走,章寅却是将她拦了下来,倚着墙将人圈在怀里,嘴角甚是还勾起了一抹笑意。
“婉婉,我不是单纯因着为你负责,保全你名声而要娶你。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想娶你为妻。”
“至于你说的那些,若是我能做到呢?”
章寅同元婉婉隔得极近,近到元婉婉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影子。
不知怎的,她的心底突然便一片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