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爷爷他妹妹虽说还小着他三四岁,可却在他成亲前两年就出嫁了,我姑奶奶和我爷爷虽是亲兄妹,可跟我那就像水浒传里的黑旋风的爷爷长得一点都不像,除了个子跟他一般高以外,模样可比他好看俊俏多了,脸皮白生生的还透着桃花般的粉红,身材也生得逗人生爱,性格脾气还十分的温柔贤惠,在他们们整个村里真算得是个十足的好姑娘,才十一二岁就有很多人家想来提亲了,堪算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偏偏还在十五岁就被同村的一个穷得连房子都没有,和他爹妈挤住在一个用三根树杈搭的窝棚里住着,一家三口都懒得烧麻蛇吃,不想干活,也没有田地,也从来都不想不愿去给人帮工,几十年都是这家要两嘴,那家讨两口吃吃,那小杂种也是从小就不学好,不是偷这家人的小瓜,就是偷这户人家的鸡鸭和小猪小狗约着几个和他一样浑球的懒汉,小地痞去山沟沟里烧了吃,甚至还在十三四岁后就学会了偷他们家少得可怜的活命钱或村里邻居家的钱去六溪镇上耍钱的二流子给强行玷污了。
见自己的姑娘不仅被那烂人糟蹋了之后,那坨懒汉兼烂人还在本村和隔壁的几个村子使劲的撒烂药,四处宣扬说“老詹家小女儿已经是我婆娘了。”
眼瞅着自己姑娘的名声已经完了,想再择个好人家,选个好女婿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我爷爷他爸无奈之下就好倒贴了二十块银元,替那二流子家在他们家住的窝棚那块地皮上盖了三间带院子的简易瓦房屋,然后还给他们家买了一亩地,憋着满腔怨气地把一个好姑娘嫁给了这个乌龟王八蛋,在我姑奶奶嫁给那二流子半年后还让我爷爷把他叫来铺子里帮忙,打算先让他来帮着上上货,卸卸货,把他那根懒筋抽了,然后再看他的表现,要是他不但变得勤快了,且心性也改好了的话,就让他跟着我爷爷学做生意,好让女儿以后有个实实在在的依靠;哪料我那生成的骡子是绝对变不成马的姑老爷娶了我爷爷的店里帮忙之后,仅仅才安生个多月就开始生事了,先是在和几个伙计一块上货搬货时偷奸耍滑,然后再我爷爷实在忙不过来也抽不出人手的时候,会安排他独自个去送几趟货,可这家伙居然敢把货物偷偷卖掉一部分拿了钱去耍钱,宿娼;始终想着他毕竟是自己的妹夫,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最终吃苦的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我爷爷就一直容忍着隐瞒着。可这家伙却一点都不领情,不学好,一年后竟然偷了柜台上的五十块大洋跑到河川县城里包了个青楼女子连家都不回不说,还在那段时间里学会了抽大烟。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爷爷就不再隐瞒他爹了,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老爷子,并极力主张“要是你真想为了妹妹好,盼她以后的日子能过真正过得踏实安稳,想要你这个坏姑爷改好学好的话,就必须报官,得好好给他个深刻的教训才行,虽然坐几年监,肯定会吃很多苦,但却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能让一个人变好的唯一办法。我希望通过这次坐监,能让他吃了些苦头后会改变。当然了,在他坐监以后,我是绝对不会就此坐视不管的,适当的时侯我也会去找找人给他随便打点下。”
我爷爷他爸好好想了一通后,便默认了儿子的建议。于是我那从小就是个坏东西,长大了更是混账的姑老爷就被县警··局给逮起来了,据说至少要判他坐个八九年十来年的监牢。
听一个请出来喝了两顿酒,并送了几块大洋的警局小头目说了这番话后,我爷爷也觉得有点严重了,要是这王八蛋妹夫真要坐上这么多年监牢的话,那妹妹的日子岂不是就更加凄苦了。便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再出点钱让警局少关他几年算了。不防他这里都还没开始继续送礼托关系,我那老姑奶奶就哭喊着找上门来了。
要死要活,哭天抢地的哀求我爷爷和她爹赶紧去找警··察··局的人,让人家放了杨老屁,说什么自从杨老屁被抓进警局的监牢里以后,不但他爹他妈天天都在咒骂她,说要是她不回来让她哥把他们家儿子放出来的话,他们就跟她拼命。而且就算真的把杨老屁关上几年才放出来的话,等他一出来也绝对会把她打死的。这事儿还真不是我那姑奶奶胡说了吓唬我爷爷和他爸的。因为杨老屁那二流子是真的打过我老姑奶奶好多次的,自从嫁给他后,这杂种不但天天都要吃好的穿好的,还不干活,爷娘三个都一个懒样,天天只认得窝在家里,那一亩田里的草都长得比人比庄稼还高了,都不去铲一下薅一下,不是在家里吃我姑奶奶做的饭菜就是在家里捉虱子取乐不说,我姑奶奶嫁去他们家一年多,竟还把那一亩田给卖吃了。之后家里没粮食了,就逼着我姑奶奶来娘家讨要,要么是打着借的幌子来骗钱使;要是左劝右说我姑奶奶都没脸或不好意思来娘家求助的话,那两个老东西就撺梭着那个二流子使劲打我老姑奶奶,那杂碎是真的就像捶贼一样的往死里捶啊!结婚半年的时候,我老姑奶奶怀了个娃,却被那二流子硬生生的给打了流产掉了。
尽管我爷爷也想过让妹妹跟杨老屁解除那桩窝心的婚姻,把妹妹接回来养上几年,日后碰到合适的人家,无论对方婚否,也不管对方年岁几何,只要不是太老,即便是个丧妻带孩的鳏夫也无所谓,但必须做人老实本分,穷点也不怕,大不了再出点钱帮衬帮衬,只要能把妹妹救出杨老屁家那个火坑就行的问题;甚至他还问过妹妹和爹娘的意思,却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包括那个每每回娘家来一提起跟杨老屁的婚配和在他们家所过的穷囧日子就是一副伏在他娘膝盖上苦得肝肠寸断,悔恨连连和说什么打死都不再回他们家去了的模样的妹妹竟然也满口反悔,“哥,你就别劝我了,我是绝对不会跟杨老屁解除什么婚姻的,即便他日后想要休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他家,这辈子就守着他这个烂男人了。”也不知是吃了杨老屁给她下的什么祖传或密制的迷药了。这回更是三天两头地跑回娘家来打滚骗赖地哭着求着逼着我爷爷赶快去把她男人给捞出来,闹腾了几次之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我爷爷便也只好再去寻人托关系,花了二十块大洋把那个恨不得宰了他的烂妹夫给救了出来。可从此就再也不让杨老屁来自己的店铺里帮忙了。无论他妹妹再如何的来央求他,也不管他爹娘怎样对他说情劝解都不行。
原以为闹了这么一桩事之后,杨老屁应该会要点脸和可能会吸取教训,好好的做人,变个样学得勤快些了,最起码怕是该好好去找一家地主老财要么是经商的人家给人家帮工去了。嘿,这世上偏偏还真有那么无赖的人,先是被抓后来又让大舅子出钱赎出来的杨老屁竟觉得我爷爷这个老财东和大老板不仅钱多得很,而且好像还有点怕他这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癞皮狗妹夫,看来他妹妹肯定是把我捶她就像捶贼一样的事情说给她娘家人听过了,且她爹娘和她哥也是在心里有点怵我这个坏蛋的,要不然的话,她哥咋会忙着慌着的出钱求警··局的人把我给放出来呢?看来这个世上的地主老财跟有钱的老板都一样,胆小怕事得很。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这辈子就可以死死的缠着赖着我这个大舅子和我那岳父岳母过活了,何况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我跟我爹我娘。
打上了这一种烂主意之后,这杨老屁就更发不是个东西了。
从县警··察局的监狱里放回来没几天,先是无中生有的拿着我那老姑奶奶美美地揍了一顿,然后就把她攮了出来,让她赶紧去找她哥要钱“你告诉你哥你爹和你娘,我这次被你哥整进去蹲了监牢,在里头被人把老子的腰杆打伤了,从此以后都干不了也干不动一丁点的活计了,所以这辈子都得让你娘家养着我们一家三个了,要是你哥敢不管我家的死活的话,我就天天去他的货栈跟铺子里头赖着戳他的眼。”一开始我爷爷和他爹倒是没说什么,想着要是不多少接济下的话,受苦的也是自己家的姑娘,便连续给了几次钱,后来看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且也真的可能就此会甩不脱,被讹上一辈子,就坚决不再给钱了。后来那杨老屁果真跑到我爷爷的店铺里闹腾饿了几次,我爷爷是在忍无可忍了就让店里的伙计们把他打了一顿拎着衣裳扔了出去。之后杨老屁又找了几个地痞无赖和请了几个叫花子上门闹了一通,逼着我爷爷出钱叫了警局的熟人把杨老屁又抓进去关了几个月,这回倒是消停了,没敢再来耍赖皮了,就只是隔三差五地打骂我老姑奶奶,逼她来借钱,但却总是有借无还。刚开始我爷爷和他爹娘除了会拿几个铜钱或几十块新出的纸钱借给女儿之外,还偷偷的塞点体己钱给我老姑奶奶,让她藏好,不要让杨老屁和他爹妈知道,可那杨老屁却鬼精得很,但凡每次我老姑奶奶从爹娘和哥哥那里得了点钱,他都能察觉,然后就又拿着我老姑奶奶狠打一番,非让她把钱拿给他不可,逼出钱来了以后,就又拿着跑到县城里或找便宜的娼妓取乐或是耍钱赌博去了。?
而这等三天两头来我们家借钱骗钱的日子,是一直持续到我爷爷娶了我奶奶之后才稍稍有所改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