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床上下来四点多。

外头雨稀里哗啦没有停的意思,门前的湖面明显上升,显得这别墅区更荒凉。

而47栋在一片荒凉中亮着灯,窗户内飘出做饭的厨烟,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在亮着光的窗内不时走动。

女孩穿男款T,包到臀下,走路间美腿诱惑。

靠在料理台的男人望着她在锅边忙活了一阵,忍不住从后抱住她,下颚放她颈窝,歪头薄唇寻她脸颊、亲吻。

“太冷了,操。”在车里值守的两位仁兄,眼巴巴的望着窗内那对男女谈恋爱,相互喂食,言笑晏晏,搂搂抱抱,“受不了了操!”

“人家刚大难不死,当然腻歪上几天。”另一位劝,“咱先闭会儿眼,马上又到晚上了,也许有动静。”

“啥动静?”望了望旁边,“这别墅像无人区,除了大门有个保安大爷陪我们,谁会找来这里?”

“总之不要放松。这可是鸿升集团的继承人、和未来女婿!”

“你说的对。”两人兴致高昂唠起来,毕竟大事接连发生,集团内部肯定要震动的。

“听说乔开宇在大桥上发怂,贪生怕死,还是让人家给踹下去的。就这点上看,乔董肯定不会把女儿交给自己养子。之前传闻,乔开宇在打纪小姐主意,毕竟鸿升半壁江山都在她手里,不允许外人娶走。这下如意算盘空喽。”

摇着头,看向窗内,那男人和二小姐你侬我侬的画面,“这位来头也不小。所以是得提高警惕。这前边儿才出了灌水泥的事呢。”

“咱们这是二看二,任务很重啊。”这人摸着头,嘿嘿笑了,“不过以后真成了,咱就这两位身边的老人,工资福利什么的,嘿嘿。”

另一位一想这档子事也笑得满嘴流油。

一时做事儿更加精神。

……

“你猜他们俩在说什么。”窗内,纪荷搅着牛尾汤,目光在庭院扫了一眼,懒懒收回,问身后贴着她的男人。

江倾手上温香软玉抱着,赛似活神仙,闻言,懒懒笑,“我怎么知道。”

声音磁性,脸上套着除了纪荷谁都看不出来的假正经,“大概和我俩有关。还有乔开宇那个怂包。”

说不知道又猜的井井有条,先抑后扬,没人有他会自鸣得意。

纪荷摇头笑,“我跟他没关系,是外面人一直传。”

“传什么?”

“传他要娶我。”

静了一瞬,江倾问,“乔景良什么看法。”

纪荷轻轻转着汤勺,叹气,“我也不知道干爸怎么想,他对我很好,让我有点迷失。”

这次因为江倾,和乔景良第一次闹矛盾。

“如果不是晓晨暗示我,你可能在办公,我不会答应干爸,让你做鸿升的女婿。”

“你配合了我。”

“是。”

肯定一答后,半晌的寂静。

轮到他,对她守口如瓶。

昨晚的爆发后,纪荷自己也绝口不提了。

她对江倾的要求,大约就是彼此活着、一切顺利。

“汤还要熬一会儿呢。”她转移话题,在独处的空间里暂时不提公务。

江倾显然乐意之至,笑着睁开眼,闻她莹白细润的耳垂,表情陶醉,“乖,我再亲一下。”

纪荷内心五味杂陈,轻笑着,和他正常调情。

“不要,皮都被亲破!”用手肘戳他胸口。

那里硬邦邦的,仿佛子弹来了都能替她挡,这时候故意痛哼,不依不饶,“你谋杀亲夫!”

纪荷一下真乐了,恼着,“别闹了。我真的没力气,再不喝点东西,被你榨干了!”

江倾迷离半眯着眼,瞧她两颊绯红的云,“我不喂你东西喝了?”

纪荷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回过味儿,气到眼角发红,笑骂,“臭流氓!”

“喝的时候不嚷,这会儿叫了,没人有你会装。”

这世上大概只有他,能将喂她几杯水暗示的那么暧昧不堪,仿佛喝了他的什么不可描述。

在不要脸的程度上,远不及他。

在话题越来越不可收拾前,纪荷闷头干活,不理他。

专心致志搅拌。

江倾忽然凑过来,扣着她握汤勺的那只手,一起在锅里搅拌。

“特意为你买的牛尾,喝了后,你尾巴就翘到天上去,我这种爷们儿落你手里,做梦都笑着醒呢,嗯?”

声音自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缭绕,有危险、炫耀的味道,也有属于男人发自肺腑的自豪。

纪荷牙一倒,不甘示弱,“牛尾补肾,可我觉得你更该补脑。”

江倾剑眉一挑,慎重望着锅里,“不对,我明明是看中滋阴功能才买的啊。”

“补肾、滋阴、益精、健骨。”纪荷笑,和他斗嘴,“听起来对你的作用更大呢。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对吧?”

暗示他才亏损,该补。

江倾点点头,瞳仁里印着一锅奶白的汤,淡淡扯唇,“主要还是给你补尾巴。有我,你骄傲上天。”

“滚啊。”变着相夸他自己。

笑闹了一会儿。

纪荷扬着唇,叫他走开点。

牛尾汤难熬,他这个笨蛋一开始都没有给牛尾浸泡、去血水,还是她爬起来,折腾了两小时,等煮上时天都黑了,晚饭能不能吃上绝对是问号。

虽然她不饿,中途被他投喂了水饺。

他煮速冻一把好手,饺子又白又大,塞得纪荷小腹圆滚滚。

被他笑怪罪,说她胃跟鸡蛋似的,食量不够他塞牙缝。

然后,将她剩下的半碗饺子一个不落塞完。

那不嫌弃她的亲和造型,让纪荷怔愣,眼前这男人莫不是换芯了,他还是那个精致讲究、三人以上的聚餐就一定要用公筷的大少爷吗?

大少爷长相气质还是高贵,做的事却像只大狗。

搂着她,从床上到床下,连体婴一般。

“你腿绊我了……”纪荷秀眉一蹙,是真拿他没办法,“我将勺子挂起来。”

“挂什么……马上盛。”他将一只腿别进她双脚间,格挡住她,不准动,“再抱会儿。”

“离盛还早着呢,至少两小时。”纪荷拔一下脚步没拔开,着实气笑,“拿走你的蟒蛇腿!”

“……蟒蛇?”他眼神突然来劲,“我还有一条大蟒蛇,你要不要?”

“我不要……”纪荷羞到自闭。

“看看吧,它很想你。”他哑声求她,“嗯?”

“我怕蛇……”

纪荷抱头。

倏地一片暗,是他猛地转过她身,将她脸埋进他胸口的动静。

两人身高差明显。

她一米六出头,和他一米八七的身材比,简直如嫩芽比大树。

这颗大树猛地将她抱起,两手托着往上,缠他腰上。

劲窄的男性腰身,柔韧度惊人,纪荷在上面留下了指甲印,被他抱上料理台。

她往后仰,惊喘,“外面会看见……”

“纪荷,我每天都想这样和你腻在一起。”他吻上来,法式的深吻。

堵住她要呛他的话,是啊,到关键问题,他就用性转移方向。

纪荷不是不懂他,是非常懂他。

可能保密原因,他的案子不能在她这边大透露,又觉得对不起她,诚心诚意伺候她,让她快乐。

吻过后,她是感受到了快乐,同时也有哭笑不得。

他暂时离开她,摸到开关,啪一声关上。

一团混沌黑。这样外面就看不清屋内的景象。

只有灶台上白烟徐徐从窗内飘出。

外面渐小的细雨,从檐下如珍珠一串串挂落。

他肩膀伏下去。

“唔……”纪荷很空,料理台冰凉粗糙,她落在上面,被掰开般,像一颗玉米。

她很不合时宜的想到玉米地,童年家乡最美味的回忆。

金灿灿的黄玉米,从包衣被剥开,细细的捋走须,指腹摩挲,是可以炸出汁水的甘甜香。

如饥似渴,用舌去触碰,越发香甜。

“江倾……”忍不住用手去抓他发。

玉米快熟了,到这个季节。

大肆收割,最后再放一把火,让火光冲天,毁灭似的感觉炸裂。

停。

她不止一次这么请求。他只会更疯,最后一刻击碎她灵魂。

“喝牛尾汤吧。”声音沙哑,江倾笑着擦了下自己湿淋的嘴角,“……挺好喝。”

黑暗中,她两腿垂在台面,像失去动力的大海孤舟。

被他捞起来,揭开盖子,吻她,“是不是很好喝?”

气息灼热,音色痞戾。

纪荷连指尖都在抖,说不清的舒畅感包围她,像坠入汪洋的舟,曼妙、安静、遗世独立。

“下次别这样了……”她请求。

“哪样?”他笑了,眸光绞着她,径自问,“怎么样……我厨艺怎么样?”

她眼睑落下来,幽暗中睨他一眼,“挺……”停顿,让自信张扬的男人眼睛猛地一暗,呼吸都似紧张的等着她点评。

纪荷于是高高在上,抬手拭去他嘴角独食的痕迹,凑近他,以鼻梁滑过他鼻梁,撩拨,“……我也要你尝尝我的手艺。”

“敢吗?”他浑身冒火,呼吸都带烫,眼睛当真的戳着她。

纪荷忽地将他一推,微软着从料理台跳下,江倾没捞住,任她娇小的身体从他臂弯逃去了客厅。

“我洗澡!”这三个字笑地银铃。

江倾三步并两步到了客厅,将她掳住,往她脸上亲时,一阵现代化的铃音在卧室大肆响起。

“操他妈的,滚!”江倾一把扣住她往卧室的身体,微恼,“别去了。管是谁呢。”

出了这栋别墅,两人就不再是单纯的自我。

接到外面的声音,同样也会受打扰。

他暴躁。

“不行。”纪荷谨慎,“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消息了,万一是干爸着急了,我不好交代。”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的工作重要。”

“操。”放开她,她一下窜到卧室里去,随后传来喂声。

江倾深吸气,身体尴尬着,到茶几上取烟。

不一会儿,她出来,说乔景良要请他吃饭。两人要立马出门,顺便要到商场换套正式的衣服。

江倾剑眉紧蹙,一声不响,抽完一支烟。

她洗澡出来,他刚好在换衣服,背脊上全是这一天一夜寻欢作乐的痕迹……

纪荷从后搂上他腰,哄哄他,“吃完就回来。一切如常?”

“你说的。”

“嗯。”她笑着,答应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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