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相认

晚上躺倒在榻上,谢非鱼明明累的厉害,却怎么也睡不着。

谢瑶瑶说的事情,像是一根针一般的扎在她的脑子中。

虽然她有心经营起那边儿的超市生意,可是做豆腐还是她的老本职。

如今更是每天弄到了那么多的豆腐订单,若是因为豆子的供货问题而影响到了豆腐坊的经营,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司安知见她辗转反侧,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你翻来翻去的不睡觉,在做什么?有什么烦恼,不妨和我说说看,别一个人憋着。”

谢非鱼叹了口,转过身,靠在司安知怀里。

在烦恼的时候有个亲近的人依靠,是让人愉快地事情。

“我在想瑶姐今儿说的豆子的问题。她不像是牛嫂子,天天大大咧咧的。虽然很少说话,却心思缜密,又是自己种过地的,对豆子这种东西的收成很了解。她既然说了明年恐怕供应不上,那就十有八九是供应不上的。而且我想了一下,胡四的饭馆儿遍布大江南北,若是他真的将咱们的豆腐都推送到了饭馆中去,那么豆腐的供应量肯定还要增加。”

“到时候若是因为豆子的原因,导致供应断裂,只怕是会影响我们豆腐坊的声誉。唉……”

司安知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甭为了这种事情操心。瑶瑶说的也就是咱们村子里,但是豆子,咱们可以从旁处收么。总归是有法子的,还能有钱买不到东西?”

谢非鱼摇摇头,黑夜中眼睛亮晶晶的。

“不是,我最近琢磨了一下做生意。相公,你平日里和我一起跑生意,想来应该以偶所体会。固定、稳定的供货是个很重要的环节。这也是我这次回到清平村的目的。咱们的超市做起来,就需要村里这些村民的固定、稳定的供货渠道。”

“那么同理,豆子也是一样。若是想要将豆腐坊开大,开强,稳定的豆子供货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听闻镇子边上的大王村有个王来喜,他这些年做二道贩子。专门走家串户的收东西。当时钱东来和梅阿旺的豆子来源,很多就是从他那里进来的。”

司安知挑挑眉。

“嗯?当时我听闻钱东来的豆子是从村民那边儿低价收来的,咋还有这个渠道?”

谢非鱼低笑了一声。

“你呀,平日里也不知道在关注什么。你想想,咱们清平村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家家户户靠着这点田地养家糊口,怎么可能稳定的持续供应那么多豆子给钱东来?但是梅阿旺还有时候从他这里拿豆腐去镇上,仅靠着咱们清平村这么一块地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前几日托了陈大哥去打听了,就说是这个王来喜。”

司安知醍醐灌顶,但是他从谢非鱼烦扰的情绪察觉到这个王来喜恐怕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否则谢非鱼也用不着这么烦心。

“所以呢?这个王来喜,咱们不能从他那边儿拿豆子么?用和钱东来他们差不多的价格,他还能不卖豆子么?”

谢非鱼将脑门磕在司安知胸口,对方胸口的肌肉硬邦邦的,磕着很有踏实感。

“嗨,这又要说到裙带关系了。我听陈大哥说了,那个王来喜的媳妇儿,是梅阿旺的远房堂妹。又是扯断骨头连着筋的,想从他那边儿拿豆子,恐怕是很难啊。”

司安知也叹了口气。

“他们咋就这么多亲戚哩?还各个都是顶用的。唉,媳妇儿,你也别担心,我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总归会有柳暗花明的。咱们先将今年好生过去,明年再说明年的话。总不能饿死人吧。”

谢非鱼闷闷的应了一声儿。

疲惫的靠在司安知怀里闭上了眼睛。

司安知爱怜的将下巴磕在她的头顶,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放松。

就在万籁俱静间,司安知的耳朵敏感的竖了起来。

只听到强外头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起,好像有人从他们屋子的窗户下头走了过去。

脚下明显是带着功夫的,走路起来只带动了一些落叶的声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司安知的背一下子收紧,脸色也凝重起来。

自打他知道张老头是当时那个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以后,心头总是有些不安。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那些毒蛇一般盘亘着的势力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他身上的蛛丝马迹,从而亮出冰冷的毒牙咬上一口。

这种被人窥伺的恐惧和无奈,让司安知周身不适。

他将胳膊从谢非鱼的脑袋下头抽出来,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跟着跳了出去。

只见一个黑影,顺着墙角,猫着腰,正快速的往前跑去。

司安知就着月色,顺手找到了一根粗重的木棍,跟着他追了上去。

一直到了村外的林中,那个黑影好像料定他一定会追过来,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

“安知,别来无恙啊。”

声音很熟悉,粗哑而低沉,司安知眯着眼睛看去,只见那个老农正笑着看着他。

他嘴唇翕动,人也在颤抖。

“你是,你真的是师父?”

老农咳嗽一声,手一挥,从脸上拿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顿时,隐藏在人皮面具下头,那半张烧的毁容的脸出现在司安知的面前。

而另半张脸,赫然就是司安知认识的样子。

“是我,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司安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父,师父!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我一直在难过,一直在难过啊!”

成为礼走过来,脸上都是伤痛,他伸手揉了揉司安知的脑袋。

“唉,为师也是不得已啊。当年那场大火,将为师的所有都烧了个干净。为师听闻你醒了以后变成了傻子。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你,不敢靠近。唯恐你傻了以后胡言乱语,说出去什么,害了你的性命。直到最近,才察觉你可能是装的。否则,为师怎么也不可能出阿里和你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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